最終,盛律還是高估了許特助的能力,被困在洞裏的兩人足足等了幾個小時。

    人沒有等到,反而等來了一場秋雨。

    九月份的雨不刺骨,但淋久了,溼衣服貼在身上,在深山老林裏,被山風一吹,還是會覺得冷得渾身發抖。

    盛律脫下外套,罩在鬱維玲的頭上,又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冷靜地寬慰道:“別害怕,再堅持一下,許特助就要來了。”

    深山老林裏,沒有信號,盛律帶了手機也失去了作用,許特助要找到他們,估計還得費一番心思。

    鬱維玲就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感到絕望,她現在渾身被雨水淋透了,因爲冷,身子微微顫慄着,雨水順着盛律的外套滲透到她的腦袋上。

    然後又從臉頰上流到脖子裏,鬱維玲的嘴脣都變得蒼白,她苦笑着說道:“要是你不跳下來就好了,都是我連累了你。”

    盛律潑墨的劍眉下,有着一雙亮如寒星的眼睛,他淺笑着罵道:“傻丫頭,你說的這是什麼傻話。什麼連累不連累,這叫有難同當,以後你想甩我都沒有可能了。”

    鬱維玲咬脣凝視着他,內心掙扎了片刻,終是說道:“盛律,我跟你坦白一件事吧。”

    “什麼事?”

    “我其實不是這裏的人。”鬱維玲一本正經的說道。

    盛律左手搭在她腦門上,“沒有發燒啊,又在說什麼傻話?”

    鬱維玲拉下他的手,無比認真地看着他:“我沒有說傻話,也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我跟你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裏的世界其實是一本書,我是書外我人。因爲某種原因,穿進了這本書,頂替了原來書中的鬱維玲……”

    聽完她一大段的話,盛律只是喫驚了一下,隨後無所謂的挑了挑眉,“就算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那又怎樣?”

    “要是遇到機緣,我有可能會離開這裏。”

    “那你會離開麼?”盛律凝視着她,溫柔地擦掉她臉上的雨水:“我喜歡你,出去後還想跟你結婚,還要跟你生幾個小寶寶,過幸福美滿的生活。這輩子我只寵你,愛你,你還願意離開我麼?”

    在這種情況下,乍然聽到盛律的告白,鬱維玲喃喃自語:“我……”

    若是執意回到書外,她還是那個苦逼的社畜。若是順其自然留在這裏,有盛律的寵愛和保護,她的人生肯定是比開了掛還要讓人羨慕。

    盛律長得帥,又有本事,做夢都想擁有這樣一個老公。

    盛律見她沉默,按捺不住搖了搖她的肩膀,附在她耳邊輕聲誘惑道,“留下吧,不要走了。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他想通了,只有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別人纔會忌憚她的身份,再也不敢亂來。

    鬱維玲被盛律目光炯炯盯着,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摸了摸鼻子,“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醜?”

    盛律深情款款回道:“在我眼裏,你什麼時候都不髒。”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擊潰了鬱維玲心思築起的心強,她突然覺得,留在這裏,貌似也不差。

    兩人互相傾訴告白,時間過得飛快,雨停了的時候,鬱維玲聽到了頭頂上空盤旋的直升機發出的嗡鳴聲。

    “是來救我們的人麼?”

    盛律凝望了片刻,笑着回道:“沒錯,是許特助來了。”

    讓鬱維玲意外的是,不止許特助來了,就連封巖也親自來了。

    鬱維玲跟盛律被人救上來,她剛喝了一口水,還沒好好緩上一陣,就見封巖從直升飛機走下來,他皺眉看着她:“到底是怎麼弄的這麼狼狽?”

    說着,他過來還想抱起她,卻被盛律搶先一步,將鬱維玲抱起,“我的老婆就不需要別人來抱了。”

    封巖:“?”

    鬱維玲把頭埋在盛律胸口,害羞的解釋了一句:“哥哥,等出去後我再跟你解釋。”

    幾人是乘坐直升飛機出去的,鬱維玲落地後就被送往了醫院,她的左腳的確是骨折了,好在年輕,傷得不是很重。

    但傷筋動骨一百天,她被迫在醫院躺了半個月,隨後就被盛律接回了海邊的別墅。

    這段時間,封恆也被封巖接回了封家,至於怎麼處理封家人,鬱維玲不太感興趣,反正她現在有了盛律這座靠山,只要封恆在封家過的不開心,她隨時都能把他接到身邊來。

    盛律也答應了她,隨時歡迎封恆的到來。

    在這個世界上,鬱維玲最關心的莫過於封恆了,他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另一件事就幾乎成了她的心病。

    那就是黑衣少年以及他身上的那把鑰匙。

    鬱維玲不知道封巖用了什麼法子,總之就是將黑衣少年救出來了,還爲了滿足她的心願,把他請到了海邊別墅裏。

    站在露臺上,眺望着遠方,就是大海,海水碧綠清澈。

    聞着從海邊吹過來的風,鬱維玲愜意地閉上了眼睛,爾後睜開,望向對面的少年,“你真的決定把鑰匙送給我?”

    慕容時澤點了點頭,仔細地端詳了一遍手裏的鑰匙,隨後把鑰匙推到她的面前:“是的,送給你。”

    鬱維玲接過鑰匙,認認真真的也看了一遍,鑰匙除了古樸了一點,跟普通的沒什麼區別。

    這把鑰匙真的能回到現代麼?

    她疑惑地問道:“你之前說這把鑰匙有祕密,到底是什麼祕密,能說麼?”

    慕容時澤苦澀一笑:“真正的祕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這把鑰匙是祖傳寶,家族裏的人都知道有祕密,但具體有什麼祕密,每代人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要把鑰匙給我?”

    “它給我帶來了太多的苦難,我留在身邊只會遭到更多的厄運。反正鑰匙如今對我又沒什麼用,何不把它交出去,還省了我許多麻煩。盛七爺已經跟我說了,會把我安全的送到國外。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了。”

    鬱維玲見他一臉釋然,不像是被人強迫的把鑰匙交給她。

    她心下感激,真誠地說:“謝謝你了。”

    鑰匙對慕容時澤沒什麼用,但對她的用處可就大着了。

    哪天夢到系統,再問問它,怎麼利用鑰匙回到書外去。

    慕容時澤交完鑰匙就走了,人剛走沒多久,盛律就出現了。

    鬱維玲站在露臺上,眺望着遠方的夕陽,盛律從背後抱住了她,並深情的提議:“等你腳好了,我們就舉行婚禮,好不好?”

    鬱維玲收回目光,笑着應道:“行啊。”

    盛律高興地把她舉了起來,“一言既出,不許反悔。”

    “那你也要記住你之前說的承諾,一輩子寵着我,愛着我。否則,哼哼,我就利用鑰匙回到書外的世界去。”

    盛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一迭聲的承諾:“好,放心,寵你,愛你一輩子。”

    鬱維玲突然就想到了以前朋友圈很流行的一句話:【你是北歸的飛鳥,我是南去的良魚,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夢醒時見你,我愛你,如鯨向海、鳥投林,不可避免,退無可退。】

    遇到盛律,大概她這輩子都沒有退路了。

    既然如此,那就擇一人白頭,擇一城終老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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