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聖殿騎士已經被凜冬王剿滅了,可是眼前這個和聖殿騎士差不多的傢伙又該如何解釋,難道是科隆皇室的漏網之魚?
這中年騎士就像變了個人。
之前緩慢滯澀的動作變得異常迅猛,手中沉重的巨劍被他使出了匕首的氣勢,不做人事找不到機會將這騎士斬殺,被打得節節敗退。
“去死去死去死!”
眼看半天不能奈何泥鰍一般滑溜的不做人事,大騎士的情緒明顯變得更加暴躁起來,他的狀態並不能持續很久,時間越長,死神的鐮刀就距離他的脖子越近。
他已經將自己的一切獻給那位大人。
他的孩子,他的家人都已經被送去遙遠的凱里德,在那裏,他們會擁有一個帶院子的小洋樓,一名叫克雷夫的貴族會庇護他們,並且免除他們家的稅務,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一百金幣的財產,哪怕什麼營生都不做,這些錢也夠他的妻兒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了。
“大人的道路不能被阻塞!”
“一切想要靠近核心祕密的人都得死!”
巨劍兇狠斬下,眼前滑溜的敵人再次躲開,中年騎士眼中爆發出濃烈的殺意,左手的蜈蚣手臂宛如蝰蛇一般刺出,鋒利的口器上,藍汪汪的毒液在小巷那昏暗的光線中反射着他那雙充血的雙眸。
不做人事躲開巨劍斬擊之後還處於僵直狀態,飛射而來的蜈蚣手臂實在太快,他心中暗呼不好,立刻從揹包裏拿出一塊盾牌。
在意念操控下盾牌憑空出現在不做人事的面前擋住了揮來的蜈蚣手臂,但後續的力道還是連着盾牌砸在不做人事的身上將他轟飛出去。
血條掉了一半。
不做人事翻身站起。
餘光瞥到一邊的盾牌。
只見盾牌的正面留有光滑的十字型切口,切口上藍汪汪的毒液腐蝕着金屬表面,一縷縷惡臭的青煙飄起,他趕忙捂住了口鼻。
幸好剛剛擋了一下。
要是讓蜈蚣手臂擦着碰着。
他估計直接就寄在這裏了。
臨時復活水晶被佈置在松木城的旅店裏,等復活之後再來這裏,這個神祕的中年騎士可能已經離開。
“你是怎麼將一面盾牌突然召喚出來的?”
中年騎士扭了扭脖子。
骨骼發出“咯嘣”聲。
眼前這帶着斗篷藏頭露尾的傢伙已經讓他驚訝很多次了,突然爆發出來的鬥氣波動,不俗的實力,隨身攜帶矮人的鍊金火炮,現在還有憑空召喚盾牌的神祕手段。
他斷定那不是空間戒指。
空間戒指裏拿出來的東西都會在地面出現,必須要有一個依託平面,但是剛剛那面盾牌不同,不僅沒有依託平面,甚至還滯空了一瞬間。
不做人事沒有回答中年騎士的問題,他掏出自己心愛火槍,開始往裏面裝填彈藥,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你知道松木城遺失的那些制式裝備在哪裏嗎?”
他甚至開始“審問”中年騎士。
“你果然想調查大人的祕密。”
中年騎士冷笑着,單腳一蹬閃電般地朝着不做人事掠去,他的速度快成一道殘影,幾乎瞬間就出現在不做人事的頭頂。
“你該去死了!”
大劍高舉,一抹獰笑在綻放。
可他看不到敵人眼中的恐懼。
那雙褐色的眸子裏只有貓戲老鼠的狡詐。
“嘩啦!”
緊跟着,一陣鋼鐵摩擦的聲音響起。
待回過神來。
中年騎士已經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不知不覺。
他們已經來到小巷的中心。
周圍的牆壁之上,站着一羣裝備花裏胡哨的人類冒險者,他們手中捏着鉤鎖的另一頭,將準備行兇的騎士完全控制住了。
“這就是你的底氣嗎?”
中年騎士目光冷漠,在高牆上的玩家臉上一一掃過。
這些都是生面孔。
他在松木城已經待了八年,這松木城裏稍微有成色的僱傭兵或者冒險者他都能叫的出名字來。
大人說,生面孔的到來必須引起警惕。
很有可能就是衝着他們的祕密來的。
如今這一點已經被完全證實。
凜冬王果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他們的計劃纔開始不到一個月!
“你們攔不住我,你們都得死!”
哪怕被鉤鎖控制住,中年騎士依舊無所畏懼。
話罷,他的身體表皮突然蠕動起來,接着張開一個又一個血淋淋的坑洞,其中傳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直到探出觸鬚。
頃刻間,幾十只蜈蚣就從這些坑洞中爬出了半截身體。
這一幕發生得特別快。
等玩家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詭異的蜈蚣已經以驚人的速度順着鉤鎖朝玩家們的方向爬去。
這是五毒之女血液的效果。
一旦被血蜈蚣咬中,這些人必死無疑。
中年騎士冷眼看着這一切。
雖然他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雖然他也會死。
“看來你還是不懂啊。”
不做人事將上好彈藥的火槍瞄準了中年騎士。
“五步之內槍快,五步之外,槍更快。”
中年騎士知道不做人事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聳着肩膀,發出變態般的狂笑:
“殺了我也阻止不了這一切,現在我的身體就是這些蜈蚣怪的溫牀,它們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每一隻都是獨立的個體!”
頓了頓,他的語調逐漸平息下來。
用一種毫無感情,近似於禱告一般的聲音宣判:
“我說了,你們都會……”
話還沒講完。
周圍就響起一串炸響。
中年騎士愣了愣,接着就看到孕育出來的血蜈蚣下雨一般跌落在陰冷的小巷中,它們基本上腦子都被崩碎了,偶爾那麼幾隻沒死透的,還在地上捲縮掙扎,但隨着幾柄戰斧從頭上丟下來定在它們的身上,最終也一命嗚呼。
“我說了,五步之外,槍更快。”
不做人事微微一笑。
周圍牆壁上站着的小隊成員也“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他們人手握着一把火藥槍。
槍口還在冒着青煙。
“那麼現在,這位騎士,麻煩你好好交代我們想知道的事情,這樣我至少能給你一個痛快。”
不做人事用美式居合指着中年騎士的頭部,已經勝券在握。
“呵呵……”
騎士冷笑了一聲,擡起頭來,輕蔑地看了不做人事一眼。
只見他左手那已經焉頭巴腦的血蜈蚣突然活動起來,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把中年騎士的頭顱咬了個稀碎。
喫完之後還不忘打個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