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身爲外侍,二水的身份和佟姨的身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自然不敢反駁,只能聽話的退出房間。
“咳咳~等等,拿進來吧!”
就在二水剛要退出房間時,楊柳依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姑娘!”
佟姨想要勸說什麼,楊柳依卻是說道:“無妨,多久都沒碰到這種情況了,拿過來我看看!”
“是!”
佟姨從二水手中取過那首詩,呈到楊柳依面前。
楊柳依接過,靈眸微掃,狹長的睫毛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連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二水,題詩的人是何年歲?”
二水微微一愣,向來不見外客的姑娘,竟然問那位客官的年歲!難道......
“回姑娘,那位客官應該二十歲左右!”
楊柳依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能題出這般詩句的人,竟然才二十歲左右?!
“請那位公子進來吧!”
佟姨和二水皆是震驚不已。
佟姨率先反應過來,對二水囑咐道:“按姑娘的意思去辦!”
“是!”
......
“少爺,真有用嗎?怎麼還不出來!”
等了一會兒,見那位年輕侍女久久不曾出來,少女有些焦急。
溫酒卻是十分淡然,這麼久還不出來,看來有戲!
此時二水的身影從素色薄紗後走出,揚聲道:“楊柳依姑娘請甲十七號桌的客官入內,其他客官請改日再來,今日銜花之錢,都算在姑娘頭上。”
甲十七號桌,正是溫酒所在的桌子!
此話一出,原本安靜的第七層樓一片譁然,所有隔斷的薄紗全部被掀開,所有目光再次集中到溫酒這裏。
“什麼!?楊柳依姑娘請人入閨!?我沒聽錯吧!?”
“此人到底是何人!?”
“這萬一被秦公子知道......”
“......”
每一句話,每一雙眼睛全都佈滿了震驚,一些常來於此的人甚至甩了甩頭,懷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得太多聽錯了!
溫酒就這般,在衆人的注視之下,牽着小知了的手一步步走入了素色薄紗之內。
前腳溫酒剛剛進入素色薄紗,一位坐在角落裏的客人便立馬起身,飛速離開風花苑,向着秦國公府的方向而去。
......
到達楊柳依的房門處之後,年輕侍女並沒有立馬打開房門,而是躬身向溫酒行禮,稱呼也由“客官”改爲了“公子”:“這位公子,我家姑娘說與公子見面,不能怠慢,所以正在更衣,請公子稍等片刻!“
溫酒禮貌的點頭:“好!”隨後靜立於門前。
屋內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仍然可以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更衣聲音,不過溫酒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幻想某些場景上,而是眼神有些森冷。
聽聲音房間內有兩個人!
一名是那天下第九的風花苑花魁,另一名,自然就是溫酒此次前來的真正目標——佟秀!
......
“咚~咚~咚~”
叩門聲音在秦國公府的漆紅大門上響起。
門房小六探出頭來,只不過這次沒有了面對劉青二人時的倨傲,看見來人面容後,小六立馬打開府門放那人進來。
那人也不客氣。徑直入府,走到了秦扶蘇的房間前,再次叩門,得到迴應後,推門而入。
秦扶蘇正在房間內畫着那捲巨幅的山水畫,見到來人後眉頭微皺:“問題很嚴重?”
此人名叫柳夜,乃是秦扶蘇專門安置在風花苑第七層樓,防止有惡客搗亂的護衛,而且此人還是一名第一境巔峯的武道修行者,尋常有人搗亂,柳夜自己就能處理,但是今日竟然直接來找自己,這讓秦扶蘇感覺到一絲不妙。
“打不過?”
柳夜搖頭:“若是硬闖,屬下拼死也會保護楊姑娘的周全,但......這次是楊姑娘主動邀請那人入的閨房!”
“哦?”秦扶蘇眉梢一挑,扔掉手中的畫筆,立馬起身:“走,去看看!”
......
“吱呀~”
風花苑第七層樓的房門緩緩打開,佟姨走出房門,對着溫酒行禮:“讓公子久等了,我家姑娘請公子入內。”
看着眼前這名三十歲左右的內侍,溫酒雙眼微微眯起,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殺意,但很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訝。
除了第三個欠債人,莫青河和佟秀的畫像雲先生都給他看過。
莫青河與畫像基本一致,謹小慎微,多年的隱姓埋名生涯磨去了黑羽衛的幽冷,長期的恐懼和躲藏,讓莫青河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但眼前的佟秀和畫像上的佟秀區別很大!
畫像上的佟秀有種殺手獨有的凌厲,可眼前這個人,氣質沉穩,甚至有那麼一些......慈眉善目,真的如同一個貼心細緻的侍者!看不出絲毫的反常。
“公子?”
佟秀見溫酒有些愣神,再次出言。
“哦哦,想到馬上要和天下第九的佳人見面,有些失態了!”
溫酒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與佟秀一起進入房間。
......
見到楊柳依後,溫酒再次愣神,這次是徹底的愣神。
他有想到天下第九美人會很美,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美!
楊柳依穿着一身淡綠色的長裙,恰到好處的露出頸間的肌膚,但不會給人以暴露之感,反而是一種朦朧的美感。
一張標誌的瓜子臉上排列着精緻的五官,蛾眉黛目,瓊鼻玉頰,雖只是輕施淡妝,卻如同神仙揮筆,幾根青絲灑然垂在鬢間,無絲毫的凌亂之感,極爲自然。
堪稱神來之筆的便是那雙眼眸了。
輕輕的憂傷,微微的無奈,淡淡的好奇糅雜在一起,勾勒出歷盡千帆後的那種感覺。
但卻不是滄桑,而是通透和平淡。
只是面色上隱晦的病懨,稍稍損了美感。
看着溫酒發愣的樣子,楊柳依掩嘴輕笑,顧盼生姿。
“公子爲了見我,題了一首這樣的詩,難不成就要這麼愣着?”
小知了在身後掐了掐溫酒的手心,溫酒這纔回過神來:“在下溫酒,見過楊姑娘!”
“溫公子請坐!”
楊柳依起身邀溫酒落座,嘴角含笑:“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菲菲;溫公子此詩足可驚世,我一介風塵女子之名,入不得此驚世佳作!”
溫酒第一次和這麼漂亮的姑娘對席而坐,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只能有些緊張的說道:“楊姑娘名列閉月之評,當然入得拙詩!”
楊柳依雖不是真的落入風塵,但是什麼樣的男子沒有見過?見到溫酒這副侷促的模樣,不禁更加好奇。
她原以爲能寫出如此詩文的人定會是個久經風月的風雅士子,沒想到竟然還是個會侷促緊張的人。
“溫公子莫要貧嘴了,這詩中的惜別之情,豈是與初次謀面之人能夠產生的?依依雖然不是文壇大家,但是對於詩中之意,還是能夠體會到的,這首詩應該是公子寫給別人的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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