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刀,他把她圈到懷裏,“蘇霖,你沒什麼跟我說嗎?”
蘇霖嘴裏僵硬的咀嚼着西紅柿,“說什麼?”
“說當年的事,說你爲什麼要……”
“蕭雨寞,什麼糊了。”蘇霖嗅到了一股糊味,不是爲了逃避他的問題嗎,是真的條件反射。
蕭雨寞忙關火,鍋裏的茄子果然糊了。
他面無表情的剷出來要丟掉,卻聽到蘇霖喊:“別呀,上面的還可以喫。”
“壞了就是壞了,寧可不喫也別勉強自己。”
蘇霖聽了他的話咬咬脣,是的,往事休矣,何必再提。
橘座自己跑到了地上,蘇霖幫着把做好的菜端了出去。
因爲壞掉一個菜,蕭雨寞把剩下的西紅柿用白糖涼拌了。
於是,尖椒牛柳,西紅柿炒雞蛋,糖拌西紅柿,白灼芥藍,他一共做了四個菜。
蘇霖看着紅紅綠綠的,頓時食慾大開。
倆個人一人坐了餐桌的一邊,面對面喫飯。
這也是隔了四年的第一次,在四年前,他們曾經想過要一輩子都這樣喫飯,也曾經以爲再也不會這樣喫飯。
蕭雨寞夾了一塊牛肉給她,卻什麼都沒說。
蘇霖擡眸看着他,睫毛閃了閃,也什麼都沒說。
喫完飯,他說:“東西放在那裏不用收拾,你去睡一會兒,等到了時間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我回家就好,然後再去……”
看着他黑下來的臉,蘇霖不敢繼續說下去。
“你晚上上班都幾點走,很晚嗎?”
蘇霖搖頭,“不呀,要做公車儘量早一點,太晚不安全。”
“你也知道不安全,現在要是從我這裏回家就快九點了,然後你哪裏還有時間睡覺,不過是要馬上去醫院,你傻不傻?”
“可是……”
“放心,不睡你。”
他的直白讓她臉紅,再拒絕顯得矯情了,她還是端起碗筷,“那我收拾一下吧,放在這裏有味道。”
他也沒再管她,自己去了客廳。
蕭雨寞做的飯菜量不大,他們倆個人剛好全喫掉,蘇霖把盤子洗乾淨放起來。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輕手輕腳,顯得很小心。
蕭雨寞在客廳裏看着她的背影,卻嫌棄的推開靠上來的橘座。
他皺着眉頭很久纔對靠在他腿邊打呼的貓說:“是不是覺得這個家和她很配?”
蘇霖收拾好回到了客廳,“我弄好了。”
蕭雨寞淡淡的嗯了一聲,“樓上有房間,隨便哪個都行,你進去睡一會兒,到了時間我叫你。”
“我在沙發上眯一會兒就好了。”她覺得進房間更曖昧了。
蕭雨寞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說:“你確定?要是再有人來……”
“我立刻上去。”蘇霖蹬蹬上了樓梯,比兔子跑的還快。
真的誰知道蕭雨寞家裏會有什麼人來,就是橘座再來一次,她怕自己的心臟也受不了。
樓上倆邊有好幾個門,她隨便選了一個進去,竟然是那天的臥室。
她不可能忘記那天晚上倆個人的瘋狂。不過想起來還是有些生氣,蕭雨寞竟然用盡手段騙她是陌生人,真的太可惡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也不敢再想下去,脫了外衣鑽進被窩,也許是太累了,她竟然沒有任何不適,等蕭雨寞上樓的時候,她已經睡着了。
把橘貓趕出去,他上牀躺在了另一邊,隔着被子抱住了蘇霖。
她身體動了動,卻沒有醒,而是蹭進了蕭雨寞的懷抱。
那樣可憐的小模樣,跟橘座有的一拼。
“怪不得它喜歡粘着你,原來你們是同一種生物。”說着,他低頭親了她的額頭。
蘇霖咕噥了一聲,卻沒有醒來。
但蕭雨寞清楚的聽到她說:“蕭雨寞,別鬧。”
10點多的時候,蕭雨寞把她給叫起來,剛睡醒的蘇霖迷迷糊糊,像個小娃娃一樣坐在那裏不知所措。
蕭雨寞哭笑不得,他真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扛起一家幾口的責任,她一定很喫力。
心疼的感覺在身體裏蔓延,他抱了她一下,“乖,起來去上班。”
蘇霖聽到上班一個激靈就醒了,“到點了嗎?”
“嗯,去洗個臉,再喝杯熱水,我給你準備了一點零食,晚上帶着喫。”
蘇霖沒有任何反駁,任由他帶着去了洗手間,其實她還是處在一個不太清醒的狀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其實蕭雨寞真喜歡她這個樣子,全然的依靠他,而不是抗拒他。
等洗完臉她就清醒了很多,又說了一些客氣的話。
蕭雨寞懶得理她,拿着車鑰匙往外頭走。
蘇霖忙拿了包跟上,她跑了兩步才堪堪落在他後頭。
蕭雨寞依然開那輛不起眼的車子,倆個人在路上也沒什麼話說。
快到醫院的時候,蘇霖說:“你在前面車站讓我下來吧,要是給人看到我和你一起下車不太好。”
“誰說我要到醫院去?”
“那你……只是送我?”
蕭雨寞也不回答,他淡淡的說:“楊思純的事兒你要管,做好你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既然他早都知道且有部署蘇霖也不強出頭,便乖巧的說:“好,我知道了。”
“到了,下去。”他把車子停到了醫院門口。
蘇霖打開車門下去,跟他說了聲再見。
蕭雨寞並不承情,開車就走了。
蘇霖一轉身,剛好遇到了兒科的護士長。
她笑着對蘇霖說:“喲,蘇醫生,男朋友送你上班呀。”
蘇霖心虛,忙解釋:“不是的,是網約車。”
“網約車呀,我看你從副駕駛下來的,那你以後晚上坐車一定要注意,儘量不要坐副駕駛。”
蘇霖尷尬的點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晚上醫院裏相對安靜了很多,當然這不包括急診,蘇霖先去查了一次房後就回到了辦公室。
大概是因爲睡了一會兒,她這會兒比較有精神,就調出了患者的病例看,再對照剛纔去查房的情況,確定他們的恢復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