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此時的萬冰帝雙目都有些失神，茫然的看着大殿外昏暗的天空，久久沒有說話。
“前輩……”
看着萬冰帝的樣子，南宮清心中也有些不忍。
兩人一坐一立，就這麼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
“去，召那兵士回來。”
萬冰帝突然開口，把陷入沉思已久的南宮清都給驚醒過來。
“明白。”
點了點頭，南宮清連忙去到大殿外，把那兵士叫了過來。
“你把事說清楚，瀾山他怎麼戰死的？”
此時的萬冰帝已經完全緩過神來，一對冰藍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面前的兵士。
“稟帝尊大人，前日，不知爲何，邊境不知爲何突然出現上千頭鬼獸，突襲了邊境。”那兵士連忙娓娓道來，“右護法大人心中焦急，上城迎戰，但是哪知道被鬼獸圍攻，最終……”
“最終戰死了。”
那兵士說到此處，雙眼也是一陣通紅。
“鬼獸？上千頭？”
萬冰帝聞言，雙瞳微微一縮，質問道。
“的確，帝尊大人。”
兵士連連點頭答道。
一旁的南宮清則是有些沒聽明白了，突襲邊境他懂，右護法戰死他也懂，但是這個鬼獸，是個什麼東西，他就真不明白了。
“前輩，這鬼獸……是什麼？”
“所謂鬼獸，乃是鬼族圈養改造的一種玄獸。”萬冰帝站起身來，緩緩說道，“普通的玄獸在注入鬼族血脈之後，多數都會承受不住其血脈中詭異的力量，爆體而亡。”
“但有些玄獸，或憑藉足夠強橫的體魄，或憑藉不錯的天賦，能夠支撐下來，而支撐下里的玄獸，再經過馴服就成了這所謂的鬼獸。”
“這類鬼獸，實力強大，體魄壯碩，唯一的缺陷就是會失去心智，淪爲一頭只知屠殺的怪物。”
聽到此處，南宮清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鬼族居然還有如此的手段，居然可以改造玄獸，使之成爲實力更加強大的鬼獸用以對敵。
“現如今，邊境戰況如何？”
萬冰帝隨即又偏過頭去，問向了那兵士。
“稟帝尊大人，邊境危如累卵，還望帝尊大人，出手相救啊！”
那兵士一把跪下，痛哭流涕道。
“本帝知道了，你且退下吧，令蒼水前去邊境坐鎮。”
揮了揮手，萬冰帝隨即又看向了身旁的少年。
“前輩，既然域外鬼族來犯，那爲何我們不出戰呢？”
南宮清也有些疑惑，開口問道。
“極北之地，偏遠貧瘠。”萬冰帝卻並未答話，反而是自言自語了起來，“這數千年來，能夠出了蒼水瀾山兩個玄將級強者，已經是極爲不易了。”
“現如今已經摺損一人，本帝不得不謹慎考慮了。”
“不知道前輩考慮的，可是我的動向？”
聽到此處，南宮清也算明白過來，萬冰帝恐怕早已經對手下的安排做好了，唯一猶豫的，就是自己的去向了。
點了點頭，萬冰帝答道。
“瀾山已經戰死，可見邊境戰況如火如荼，你若前去，恐怕危機四伏，本帝也難保你性命。”
“若是本帝不讓你前去，恐怕你也不會願意吧？”
一旁的南宮清同樣點了點頭，說道。
“前輩明鑑，就算前輩嚴令晚輩禁足，晚輩也是勢必要去邊境廝殺的。”
“他域外鬼族害得我師傅雲老幾近隕落，此仇不報，何以爲人之徒？”
“也罷，你要去，那便去吧。”
聽到此話，萬冰帝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然和麪前的少年相處時間不長，但是萬冰帝早已經看出來，面前的少年雖說年紀不大，但俠肝義膽足以稱得上是當世罕有，更難得的是他還有着清醒的頭腦，這一點更加難能可貴。
所以，雖然明知道他此去會危險重重，萬冰帝也無法出言阻止。
“但有一點，本帝希望你能夠明白。”
說到此處，萬冰帝的神色鄭重了起來。
“邊境之事，你盡力而爲即可，萬萬不可逞能，一切行動，聽從蒼水吩咐。”
“此外，此番戰事了結，本帝會親自送你去往東海歷練修行。”
“晚輩明白。”
鄭重的拱了拱手，南宮清快步就退了下去。
“你下去準備吧，一炷香後，本帝帶你啓程。”
等到南宮清終於退了下去，萬冰帝看着少年的背影，重重嘆了口氣。
“此等英才，怎麼生在這麼個禍亂將起的時代啊。”
“也罷，本帝最後，再護你周全一次吧。”
“嬋兒，也只能託付給他了。”
若是讓旁人聽到這話，恐怕都會震驚莫名，要知道面前的中年男子可是一代玄帝萬冰帝，足以與天地同壽，但此時卻說出了這等近乎遺言的話。
但只有萬冰帝自己才清楚，自己方纔的一番話絕非玩笑。
鎮守極北之地數千年，與那域外鬼族的鬼骷帝相交手，萬冰帝的身體早已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創傷。極北之地本就只是一片貧瘠之地，想要供給給一位玄帝療傷，恐怕其天地間蘊含的玄力都不足。
玄帝級的交手怎可能保證無損？萬冰帝已經是全力以赴之下，但也只能將鬼骷帝擊潰，但對方身後有着一整個種族的支撐，能夠讓他每次出戰都能保持全勝，但萬冰帝身後沒有，他的身後甚至連一塊算得上天地寶地的療傷之處都沒有。
此消彼長之下，萬冰帝體內的傷勢漸漸累計，逐漸到了今日。
所以此次出戰，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最後一戰。
臨死之前，他務必安排好一切，極北之地的未來，包括南宮清，包括嬋兒。
心中紛亂之時，一道少年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萬冰帝眼前。
“前輩？”
“前輩？”
看着萬冰帝愣神的樣子，連南宮清也疑惑的伸出手來在萬冰帝面前搖了搖。
“我們該走了，前輩，嬋兒已經交由蕭崖叔看管了，相信沒有問題。”
“嗯。”
萬冰帝隨即點了點頭，兩人頓時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