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沒有耐心,也不想陪他耗着,百無聊賴的把玩桌面上的佛珠。
瞧他這副樣子,真是難爲凌月國了,予書卿嗤之以鼻,不悅的蹙起眉頭扭過臉,看向南書房的窗口。
“陛下可知湛王近日身在何處?”
皇上擡眼瞧了他一下,“怎麼?天師知道?”
他也不打週轉,冷聲道,“他在蘭陵。”
“哦?”皇上即刻詫異了一下,“允兒去蘭陵那彈丸之地做什麼,烏煙瘴氣,盡是刁民。”
予書卿半眯雙眸,陰鬱的眸子裏盡顯戾氣,“陛下居然將自己國土的一部分稱之爲彈丸之地,陛下可知道蘭陵對凌月國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聽他這般語氣,就像說教一樣,皇上不耐煩的沉下臉。
“天師,你應該明白捨棄不需要的,纔可以讓凌月國愈發壯大!”
“不需要的?”
予書卿笑了,這是他第一次笑,寒意刺骨又帶着泯滅衆生的殘忍。
“陛下,湛王此次就是爲了救回被陛下糟蹋的不成樣子的蘭陵!”
“放肆!”
佛珠摔在地上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清脆又銳利。
“你知道你再跟誰說話嗎?”皇上站起來指着他,“朕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面子,你卻把它當做囂張的底氣,蹬鼻子上臉,實在是枉爲臣子!”
誰知道,予書卿不僅不懼,反而朝他走過去。
“陛下,你應該知道,沒了湛王和玥王,你會在戰爭打響的一個晚上就離開人世,安息於凌月國的黃土之中吧?你更應該知道……你的頭顱,會在第一個黎明,懸掛在古肅國的城門之上!”
可是屋外沒有任何動靜,他不可置信的再次喊了幾遍,因爲怒意,讓他忍不住大咳了幾聲,難受的脖子和臉都憋紅了。
“你…逆臣!出言不遜!朕要殺了你!”
看着他苟延殘喘還要指着自己怒罵的樣子,予書卿只覺得他可憐,被一個女人當做棋子,那女人還是敵國的戰俘,堂堂一國之君做成這樣,當真是可悲可嘆。
“陛下,您放縱林勇私吞賑災銀子,包庇尚書府知罪犯罪的行爲,不理門下省侍中大人被林勇擄走之事,更加不管容貴妃恃寵而驕貪污納賄,甚至還……放敵國的奸細入凌月國城門,每一樁,樁樁件件,都讓微臣大受震撼。”
他陰陽怪氣的嘲諷着躺在椅子上不停喘氣的皇上,皇上那瀕死的殘喘模樣,卻沒有得到予書卿一分一毫的憐憫和着急。
“逆臣!…朕,朕要滅你九族!”
幾乎是傾盡全力的怒吼出聲,皇上泄氣的倒在椅子上,疲憊的看着他。
“誅微臣九族?”予書卿重複道,而後冷冷作笑,“陛下,你可知道湛王已經找到了所有的證據,只差把朝廷的亂黨一鍋端了?”
皇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怎麼也沒想到,予書卿一個臣子,居然敢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