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蘭麝香味……
這是他的味道!
她猛然驚醒,匆忙的在被褥上翻找,完全不顧自己的手已經完全裂開的疼!
那雪白柔軟的被褥上沒有任何痕跡,什麼也沒有留下,逐漸的蘇傾離期待歡喜的心情就被失落給打壓下去了。
良久,她把臉埋在被褥裏,悶聲道,“…癡人說夢。”
似是自嘲,亦似是自省。
冬日的天比以往都要澄澈,乳白一片,不見雲彩。
大理寺的正廳裏,司徒星正坐在側位上,一旁的主位上坐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
那便是大理寺卿王震海,大理寺的真正主管!
“東西都送過去了吧?”王震海的聲音比同齡老者更加渾厚,他滿布皺紋的眸子冷冷睨向司徒星。
司徒星立馬低下頭,恭敬拱手,“回稟王大人,一切東西已經送到地牢裏了,昨日一日未曾對蘇小姐用過任何刑法!”
王震海沒吭聲,一臉的褶子耷拉着。
“但…就要這樣一直把她供在地牢裏嗎?”司徒星忐忑的問道。
王震海點了點頭,“供着。”
見狀,司徒星沒話可說了。
“太后要你供着,你敢不供着嗎?”
“下官不敢違抗太后之命。”
王震海意味深長的淺笑,“太后對這位蘇小姐實在是上心,就彷彿蘇小姐是她的親生骨肉一樣,就連咱們大理寺的東西她都不放心,硬是讓人送來了宮裏的喫食和用品。”
“太后這舉動,不是擺明了和陛下對立嗎?”司徒星道。
老爺子一雙如鷹隼一般的眼睛犀利又精明。
“你我皆知,陛下……”
他話語沒說完,但是那古怪又陰險的眼神卻是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司徒星下半句。
…陛下的時日不久了。
司徒星沉着一張臉,他皺着眉頭,臉色不太好。
若是蘇小姐背後的太后追究起來,自己莫不是要遭罪了?可是這是陛下讓他做的,豈非自己白白替陛下擔下責任了?
早知道如此,就不該把事情做的那般絕對!
“你在想什麼?”王震海陰暗的目光望着他。
司徒星一愣,慌張的擡起頭,“啊?哦…沒什麼。”
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把所有消息告訴了王震海,老爺子笑意深沉又陰翳。
“不必擔心,太后不會做的如此絕對,何況她又不是蘇小姐的什麼人。”
“下官現在擔心的不是太后她老人家,而是……”司徒星糾結的看向他,“湛王爺!”
此名字一出來,連一直氣定神閒的王震海都微微一頓,目光所至之處便是大理寺的正門口。
湛王爺,湛王爺…
這個凶神惡煞堪比鬼修羅的名字,的確是讓人膽顫,如果他如陛下所願死了那還好,可是如果沒死……
王震海看向司徒星,幽幽開口,“揚皖棠的屍體有明顯的刀痕是嗎?”
“是,而且正是那人的鋒利刀痕!”
“嗯…他是故意留下痕跡給蘇小姐澄清的機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