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厲害。”易鶴誇讚一句,開始徒手抓起籃子裏的點心來。
說這些的時候,蘇傾離犀利的眼神瞧着那位月姑娘,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而在同一時間,戰允和墨玦也去了另一個地方——玉春樓。
戰允心下忖度着該是一羣紈絝子弟在玩樂,根本沒聽到有人敲門。往日他也不是沒有跟着戰棠那不着調的傢伙來過這紅袖招席鵝暖香肆意的曖昧場所,人來人往不過尋常,想來不必如此拘泥。
這樣想着,他便用力一推,門開了。
想象中推杯換盞的場景並未出現,他甚至沒有看到一個人,唯有琴聲更清晰了些。
“王爺。”墨玦在旁低聲一句,示爲警惕。
戰允擡手遏止,阻斷了他的話。
只見正對着門的是一架十二折雲母琺琅屏風,每一折上都上以金銀絲線繡了一位或坐或臥、姿態各異的美人。廂房裏沒有點燈,四角的鎏金架子上放着四顆鴨蛋大小的夜明珠,曖昧的絲竹聲在這昏暗的光裏瀲灩浮動,繡築雕樑上還掛着緋紅色的價值百金的鮫綃,舞動時彷彿美人的腰肢,格外旖旎。
這倒不像是在勾欄了。
戰允覺得蹊蹺古怪得緊,戰棠那傢伙怎麼會約自己在此見面?
不知怎的,方纔聽到門外老鴇古怪的笑聲時,輕飄飄的思緒彷彿在雲端上一下子跌了下來,他立刻便停在門口了。
墨玦一激靈,反問道,“怎麼了?”
“事有蹊蹺,約本王的人不是戰棠。”他左顧右盼的環視四周,發現這裏既沒有女子鶯鶯燕燕的嬌俏暖笑,也沒有撲面而來的胭脂水粉味,唯獨琴音繞樑,果香四溢。
聞言,墨玦直接快速拔出劍,緊握劍柄的站在了王爺的面前。
這時,屏風之後傳來了一陣熟悉又酥魅的低笑。
“怎麼不進來,數月不見,倒生分了不成?”
戰允心中鬆了口氣,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聽到那一句熟悉的話裏的親密與熟稔,墨玦收起劍,此人便是安平王戰棠。
戰允拂開眼前的紅綃,繞過美人屏風走了進去。
只見屏風後放着兩個南北朝向的矮几,上有鑲滿珠寶的酒壺,矮几前各有一個繡滿奇花異草的蒲團。
戰棠正隨意地坐在其中一個上,臉頰微紅,眼神迷離,好像是喝了些酒,手裏還端着一盞玉樽在手上。
“允兒……許久不見了。”
望着他微微迷醉的樣子,戰允劍眉橫起,“你怎麼這副德行,你叫本王來就是看你不省人事的嗎?”
他帶着墨玦走進去。
再往裏一些正對着屏風處還掛着一道珠簾,有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撫琴,看不清臉,想是樓裏的琴師,嫋嫋的琴聲正是從他那裏傳來。
今日不知去了哪裏,打扮得格外華貴,着一身鴉青色織錦緞長袍,在昏暗的光下也顯出了煥爛如洗的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