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山崖還有好幾株療傷的草藥,我帶藥童過去採藥。有什麼事情記得發信號通知我……”匆匆交代幾句,眼內滿是血絲的白無涯根本沒心思去休息,只匆匆給受傷的人包紮了傷口就立即帶着人又往山崖那邊疾行。
嗚……嗚嗚……
山洞內滿是壓抑的哭聲。
有人傷心於親人的遇害,有人擔憂未來的艱苦,一片茫然。
“劉伯。”
洛丞相坐臥難安,先前的事情翻來覆去的想了想,大寶囡囡本來在他不遠處的,之後囡囡突然飛了出去,必定是被人動了手腳。
眉頭緊皺,洛丞相冷冷地瞥了眼被淮南王府侍衛護在中間和小女兒坐一起不知道嘀咕着什麼事情的薛氏,心中有些懷疑,卻一時半刻也沒辦法。見昔年常常跟在亡妻跟前的劉伯動作熟練地給蘅蕪居的人處理傷口,目光閃了閃,忍不住有些唏噓。
若不是今日發生此事,劉伯帶着蘅蕪居的人護着大寶、囡囡,他都要忘記這個人了,語氣複雜地叫喊了句。
劉伯擡頭,眼皮耷拉着,淡淡地喊了句,“老爺,可是有什麼事情?”
洛丞相如何感覺不到他冷淡的態度,心裏不由得苦笑,也是哦,這麼些年他根本就沒有照顧好靈芝,亡妻的心腹心生埋怨也是正常的。
“劉伯,靈芝那孩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你帶些人再四處找找,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回來。”洛丞相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不找更是一絲希望也沒有。
劉伯目光閃了閃,他正要出去找白凌清等人將這裏的事情和他們說一下,更重要的是,流民人多,找起人來也要更快點,本來想着怎麼才能出去,洛丞相開口了倒是有了現成的理由,於是立即點頭應下,“我這就帶人去找。”
選了幾個信得過的侍衛,劉伯握着腰間的長劍,在洛丞相和負責押送的官差說了聲後就立即帶人往林子裏走。
他在沒進洛丞相府之前,也是個遊走天南海北的俠客,仗劍天涯。
只希望靈芝小姐們都能平安無事。
而被衆人擔憂不已的洛靈芝,此刻卻是滿臉懵圈。
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光怪陸離,耳邊甚至還繚繞着那清潤悅耳的低語聲,纏纏綿綿地落在自己的臉上,伴隨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還在夢裏嗎?
望着銀灰色泛着金屬光澤的牆壁,頭頂那盞發出淡淡光暈的燈,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熟悉到洛靈芝整個人都迷惑起來。
身子躺在柔軟舒適的大牀上,洛靈芝腦袋放空,溼潤美麗的眸子裏帶着淡淡的疑惑,這讓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不就是末世死對頭的家?
她怎麼會在這裏?
四周熟悉的擺設讓她恍若隔世,似乎又穿越回了末世……耳邊輕柔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突然明顯起來。
有人!
洛靈芝困惑地扭頭望去,瞬間瞪大了眼睛。
洛靈芝卻是美目圓睜,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身邊人的臉。
溫熱的。
不是做夢!
死對頭怎麼會躺在她旁邊?
洛靈芝猛地起身,再擡眼望去,這次才發現一直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並非做夢,死對頭渾身是血,臉色更是慘白,一看就是失血過多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死對頭怎麼會這麼悽慘的樣子,還躺在她旁邊……洛靈芝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之前損傷殆盡的本源之力竟然被完全修復了,除了身體有些虛弱無力之外根本什麼事也沒有。
這不對勁。
下意識地催動木系異能樹苗探查昏迷不醒的死對頭身體究竟怎麼回事,卻發現這人體內像是被徹底粉碎了似的,微弱地發着淡金色光芒的空間異能樹苗也是萎靡不振,體內的本源之力只剩下零星半點,像風中的殘燭搖搖欲墜即將熄滅,完全就是油盡燈枯之像!
看得洛靈芝心驚不已。
若非清楚自己昏迷只是絕對沒有做什麼羞羞的事情,她還以爲是自己把死對頭按在地上禽獸不如地把對方給榨乾了。
體內的木系異能樹苗一顫一顫地抖動着,與此同時洛靈芝昏迷時發生的事情全都通過同源的木好木系異能樹苗與鳳潯本源之力糾纏交疊的力量一幕幕地閃現在腦海裏。
竟是他救了大寶囡囡。
還有她體內的本源之力安然無恙也全都是死對頭耗損自己的本源給她填補損傷的異能根脈才讓她能這麼快地從昏迷中醒來。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洛靈芝嘆了口氣,心中百般滋味。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死對頭可是一直與她作對,無論她做什麼都要橫插一腳,最後更是不惜代價和她同歸於盡來着,怎麼這會兒豁出了命似的來救她……
哼哼!
別看死對頭表面風度翩翩,一副不沾凡塵的仙人模樣,實則小氣得很,絕對不是什麼能爲別人付出生命的老好人,捨身忘義這麼偉大的事情和他毫無關係。
所以,他如此反常地拼命救她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
洛靈芝狐疑地看着死對頭那張風光霽月的臉,心怦怦跳,下意識地別過臉,果真是妖孽,看得她這顆心都是亂的,低頭再看了看自己體內的木系異能樹苗,這一看讓洛靈芝差點跳起來。
她就說有哪裏不對勁,原來這死對頭竟然把自己的生命本源和他的根源交纏在一塊,完成共生了!丫丫的,這根本就是先斬後奏,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死對頭竟然和她捆綁在了一起,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也就表示着,她體內的本源之力和死對頭完全融爲了一體。
再說得明白點,就是她和死對頭徹底鎖死了!
洛靈芝氣得狠狠地扯了扯死對頭那張勾人心神的臉,仗着自己長得好看就爲所欲爲了,他丫的,根本就不問問她願不願意,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