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在斥候確定北信王的人馬全都進入到包圍圈後。

    “無影,保護好洛娘子。別讓流兵靠近。”白無瀾囑咐好白無影保護洛靈芝後,立即帶着軍隊包抄北信王。

    北信王的坐騎剛陷入挖好的坑洞,生性謹慎的北信王頓時就意識到情況不對,“所有人往後撤,注意別分散……”

    咻咻咻。

    他的話完全淹沒在滿天的箭雨裏。

    瞬間倒下大半。

    “王爺!”

    轉眼間就只剩下幾百人,這些人趕緊將北信王扶了起來護在中間,目光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現的泱泱軍隊。

    北信王還算是冷靜,透過漸漸亮起的晨光,目光精準地盯住一馬當先的白無瀾,心思飛轉,想着駐守在吳州大軍,到底多了幾分底氣。

    “你們淮南是想公然與我北皇做對嗎?”

    北信王朗聲喊道。

    洛靈芝被白無影護在後邊,想上前都被白無影不動聲色地的攔着,反正這小子的確是牢牢記住了白無瀾的話,要護好她,不讓她去前邊。

    但洛靈芝耳聰目明,北信王那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北皇?”

    洛靈芝勾了勾嘴角,眼裏一片譏諷,原本還以爲這位北信王是個拎得清的,沒想到鳳帝爲了拉攏他給他封了個只有頭銜的北皇,他還真就當真了。這個時候居然還以北皇自稱,看來是她以前高看了這位北信王。

    虛僞的很。

    白無瀾也是聽得挑眉,倒是沒有直接嘲諷,而是淡淡地笑道:“襄城已經是屬於我們淮南,而北信王你不請自來,加上如今情況複雜,我們這不是怕北信王你在淮南的屬地內出了事到時候豈不是徒添麻煩。”

    聽白無瀾仍舊喊自己北信王,北信王知道這是淮南根本就不承認他與鳳帝平起平坐同爲皇帝身份了,不由得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再擡頭看那整理有序的大軍,北信王心知此次當真是倒了大黴。

    餘光瞥了眼旁邊的親衛,低聲吩咐道:“等會兒找機會逃出去,讓駐守在吳州的大軍給淮南施壓。”他就不信,這淮南王等人真的敢講他如何了。

    親衛點頭。

    但他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動作,下一秒就倒地不起。

    一支羽箭直接插在他腦門上。

    北信王驚得冷汗直冒,眼睛冒火地盯着手握長弓的白袍男子,卻不得不暫且忍耐住性子,深吸口氣,冷聲道:“你們淮南究竟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

    白無瀾看剩下的幾百人沒有小動作了,這才慢悠悠地收起了弓箭,嘴角輕勾,“來人,請北信王去我們襄城做做客。”

    護着北信王的侍衛立即攔在前面。

    白無瀾冷笑一聲,“除了北信王,其他人全都殺了。”

    這時候可不是善心發作的時候,既然有了戰爭那就無法避免的會存在傷亡情況。這些追隨北信王的親衛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下絕對不能留。

    不過片刻,除了北信王本人,其他跟着他而來的親兵全都死在襄城門外。

    北信王臉色慘白,握緊了拳頭。

    卻也知道自己成了淮南的階下囚,再聯繫上自己的人馬之前根本就不能輕舉妄動。

    瞧着這北信王老實了,白無瀾這才讓人去清點北信王倒下的人馬,“去看看,是不是都死透了,可別有了漏網之魚。”

    看前邊局勢完全控制住了。

    白無影無聲無息地退到洛靈芝後面,兩眼放空地盯着地上隨風擺動的雜草。

    “洛娘子。”

    見洛靈芝走來,白無瀾也沒攔着。

    陡然之間成了階下囚的北信王卻是立即擡頭看去,目光停在洛靈芝那張看起來溫婉柔美的臉上,不由得立即皺眉,“你就是淮南王世子妃?”

    “北信王,久仰大名啊。”

    洛靈芝還不避諱得直接打量着北信王,惹得本就心情差的北信王更是憤怒至極,“你一個婦道人家在外邊拋頭露臉也不嫌丟淮南王世子的臉!更是如此沒大沒小直視本皇,懂不懂規矩,還是說鳳潯那小子沒教過你?”

    “都落到我手裏了還這麼囂張,嘖嘖,真是被鳳帝畫的大餅給膨脹的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洛靈芝原本還想看看這個跟在端王后邊造反五年還沒被滅的北信王究竟有何能耐,卻不想是這麼副嘴臉,頓時就懶得搭理了。

    “無瀾,你就交給你看着了。”

    洛靈芝不再管被捆住的北信王,直接和白無瀾商量接下來的事情,“現在北信王也捉住了,就是在淮南大軍到來之前這消息得先瞞住。讓無影時刻留意吳州的動靜,另外還要注意京都那邊……”

    北信王是鳳帝用傳國玉璽請出來的,目前肯定會將注意力集中在襄城。

    白無瀾笑着點頭,“洛娘子放心,都安排好了。”

    十萬大軍繼續留着鎮守襄城,洛靈芝與白無瀾又返回了襄城太守府,雖說楊伯安願意繼續幫着處理襄州的庶務,但他身體到底太虛弱了,得仔細養着。只能等荀長吏將洛都、洛安兩地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過來後,洛靈芝才能考慮回川城的事情。

    襄城接連大變,但消息卻被十萬大軍鎖死在城內,完全沒有絲毫風聲流露出去。

    數千裏外的冀州,終於忙完整頓軍隊事情的端王看到手底下官員呈上來的物資籌備情況,下意識喊了句,“司卿,你也來看看。”

    半晌,身邊沒人伸出手。

    “司瑜呢?”

    忙得暈頭轉向的端王立即問道。

    手下的官員拱手道:“王爺,司瑜先生不是讓你派去襄城了嗎?”

    端王皺眉,“這都快十日了,司瑜還沒回來嗎?”

    冀州離襄城的確不近,有數千裏的距離,但快馬加鞭下十日內往返當然不是難事,不知爲何,端王這心裏總有點不安。

    “司瑜先生還未回來。”

    手下搖頭。

    端王面色微沉,冷聲道:“這麼久司瑜就算沒處理好襄城的事,也斷然不至於沒有消息傳來。”

    只怕是出了事。

    “報——”

    “王爺,出大事了。北信王被佔領襄城的淮南王世子妃捉住,這會兒正要北信王世子交出吳州、湘州二地來換北信王!”

    啪嗒。

    端王手裏的茶杯瞬間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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