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儒衫文官無奈的苦笑。
“大人,府將大人此刻還在府中。”
孟同禮猛的扭頭看向儒衫文官:“突厥圍城,此撩還有心思睡覺?”
“屬下在一刻前已經派人前去通知過,府將大人言,興遠身處隴右內部,什麼突厥圍城,不過是妄言。”
“豎子不足與謀。”
孟同禮眸子一閃,惡狠狠的拍到了城牆之上。
“傳令府軍,府將崔文濟玩忽職守,本官現代表朝廷革除其府將之職,待日後上報朝廷再行定奪。”
“呵呵,孟兄好大的官架子。”
孟同禮話音未落,只見一個着甲將軍緩緩的走上了城樓,嘴角閃爍着一抹不屑的微笑。
“來人,將崔文濟拿下。”
孟同禮冷聲喝道。
只是與他料想的並不相同,只見周遭兵將只是默不做聲,絲毫沒有動作。
孟同禮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看着崔永濟。
“呵呵,孟兄想拿下末將,還需上報兵部的好,否則憑藉你一個興遠刺史可沒有這個資格。”
冷笑一聲,崔文濟直接略過二人,朝城下看去。
微笑的臉色陡然一滯,臉上閃過一抹慌亂。
“怎麼會?這裏怎麼會出現突厥狼騎?”
崔文濟看着城下的狼騎心中閃爍着不安,他身爲府將雖然未曾親自見到過突厥狼騎,但是也聽說過突厥狼騎的威勢,所過之處屍山血海,血流成河,心中難免生出懼意,這是其一。
其二,他身爲清河崔氏子弟,來這兒也不過是爲了鍍金的,哪裏見過如此場面。
神色輾轉,眸光閃爍,隨即看向一旁鐵青着臉的孟同禮。
“孟大人,現今該如何是好?”
“呵呵,崔將軍身爲府將,自然通曉兵法,怎麼會問我一介文人。”
“這,孟兄,城外是突厥狼子,切莫因爲個人恩怨至萬千黎民於不顧啊。”
孟同禮皺眉,臉上的不岔之色逐漸消失,拂手看着城外的狼騎,眉頭緊急的皺了起來。
“崔將軍,府內府兵有多少?”
“這···”
崔文濟訕訕一笑,卻沉默了下來。
孟同禮瞬間一股怒火再次涌上心頭。
酒囊飯袋,真是酒囊飯袋,身爲府將,竟然連足下兵士有多少都不清楚,這怎麼能令人不氣。
“大人,府兵不過三千之數。”
身旁的儒衫文官上前一步言說道。
孟同禮臉色鐵青,壓下心中的憤怒,而後思慮起來。
門外的突厥狼騎少說也有萬數,憑藉城中的三千兵甲是萬萬沒有可能抵禦的,應戰不行,那就只有固守了。
“昌傑。”
“大人。”
“立刻着快馬,將此事上報朝廷,同時疏散城中百姓撤出興遠。”
“下官遵命。”
言說完畢之後,孟同禮再次看向城下,依稀能看到突厥兵士猙獰的面孔。
自大漢而來,匈奴便爲我大漢死敵,有上將軍霍去病,北擊匈奴封狼居胥,今匈奴改頭換面易爲突厥,沒曾想本官亦有直面突厥的一天。
孟同禮體內熱血洶涌,雖然身爲文官,但是出生亞聖之家,體內的榮光不容他退後半步在。
“崔將軍,眼下突厥圍城,刻不容緩,還請命府兵至城牆值守,以護我大唐子民。”
說着匆匆的下了城牆,慌忙而去,看起來哪裏有半分大將風範,倒像是兵敗的逃兵。
孟同禮看了崔文濟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着城內衙役嚴陣以待,同時在城中徵兵,以敵突厥。”
“切記,不可用強,全憑自願。”
一旁的文臣匆匆離去,城上只留孟同禮一人,穩震軍心。
府將府邸,
崔文濟神色慌張,在府內焦急的四下走動。
身爲清河崔氏子弟,他還有大把的好時光,不該死在這裏。
上萬的突厥狼騎,興遠三千兵士是指定守不住的。
怎麼辦?
“少爺,要不咱們走吧。”
崔文濟神色一喜,走,沒錯是該走。
但是沒幾息,眉頭就緊鎖了起來:“不行,不能就這般走。”
“少爺,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城外是突厥狼騎,此時不走,恐怕再走就難了。”
崔文濟眉頭一挑,隨即怒道:“本少又豈會不知,只是臨陣脫逃,如果被朝廷知道,可是要殺頭的。”
“少爺,屆時興遠覆滅,誰還會關注這個,咱們還是快走吧。”
崔文濟神色閃爍,幾息後終於點了點頭。
“好,帶上本少的美妾,返回長安。”
“少爺,女人何時都有,咱們還是莫要帶這些家眷的好。”
“你···”
看着一旁崔家安排的管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去準備吧,一切按你之言。”
半個時辰後,孟同禮在收到崔文濟臨陣脫逃的消息後,瞬間臉色陰沉了下來,心中氣憤難耐。
“豎子,豎子,豎子不足與謀,氣煞老夫。”
“來人,府兵呢?給本官着府兵前來,鎮守興遠。”
“是。”
難不成天要亡我興遠嗎?
孟同禮雙眼充血,死死的盯着城下已經有所動作的突厥狼騎。
“突厥兒郎們,攻下興遠,直取長安。”
一道道氣血狼煙沖天而起,與身下狼騎配合,直朝城牆而來。
雖然崔文濟不堪,但是身爲清河崔氏的子弟,武道修爲也有武道五品,現如今崔文濟離去,除了幾個副將是武道六品外,只有些許武道下品的兵士,面對眼前這些兇悍的突厥狼騎,恐怕勝算不大,就是守城,恐怕也難以堅守太長時間。
孟同禮神色擔憂,幾息後眸子閃過一抹堅定。
“衆將聽令。”
“末將在。”
“吾等身後是我大唐疆域,倘若興遠失守,那突厥狼騎將直入隴右,侵我疆土,殺我子民,諸位想看到嗎?”
“不想!”
轟然聲響起,只見城下無數身着布衣的黎民手持鋤頭,鐮刀等農具大聲呼喊道,其中不無老人和女人。
“這···”
孟同禮神色微怔,渾身顫抖,看着一步步走上來的魯昌傑。
“怎麼回事兒?”
“大人,這些黎民不願離去。”
孟同禮看着城下的黎民,渾身一顫:“爾等爲何不退?”
“我等世代居於此地,而今突厥來犯,豈能放任其肆意妄爲?力雖單薄,願敵突厥。”
孟同禮看着眼下這些衣衫襤褸的黎民,心中陡然升起了雄心萬丈,我大唐有萬民在何至失守?即便失守,又何懼拿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