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斂那眉眼還是一眼看清。
有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他牀邊,他像是睡着了,手背正在輸液。夏言看了幾秒,江雪兒就又發微信來。
江雪兒:言言女神,我叔病成這樣了。
夏言沒打算回。
江雪兒:是不是很活該?
夏言一頓,還是沒回。
江雪兒:言言姐,你不要不理我,我就是想跟你說,我支持你,我更支持我叔下跪。
夏言:雪兒,早點睡吧。
江雪兒:好吧,晚安麼麼噠。
夏言:晚安。
隨後,她又看了眼那張相片,接着把手機摁滅,她翻身睡了。隔天,她跟徐蔓帶着夏知祺去了舞團,現在夏知祺在舞團有屬於自己的玩具區,就在後院,時不時地也有學生會跑去陪他玩兒。
姜雲打開電腦。
給夏言看說道:“京市舞蹈學院有個畢業晚會,邀請你去。”
“還有”
她報了一連串的活動,全都是邀請夏言去跳舞的。夏言看了看時間,調了幾個定下來,徐蔓說道:“這次京市舞蹈學校的晚會,你肯定得跳,打算跳什麼呢?”
夏言:“您有什麼想法?”
徐蔓笑了笑;“我幫你改編一曲吧。”
“好啊。”
夏言眉眼一擡,笑了起來。早上在舞團忙完了,她就去了醫院,結果得知文宇凡換了病房,換到了vip病房那邊去。
夏言腳步一頓,來到vip病房,推開門。
文宇凡今天做完化療,精神不錯,他看了過來。夏言走進去,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她掃了眼病房。
又看了眼文宇凡。
還沒問出口。
文宇凡就說道:“是聞先生換的,我給他打電話讓他把我安排回去,他沒點頭。”
夏言擰眉。
不知他這麼做是爲什麼。
她招來了護士,詢問。
護士說道:“柳主任也認爲住在這裏更好,更有利於文先生養病。”
文父洗了水果出來笑道:“大概是因爲知道我們家宇凡當初照顧了你吧。”
夏言看了眼這房間,確實比之前的要好很多。她便沒再繼續問,只是擰着眉心,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文宇凡看着她,猶豫了下,也沒有把昨晚跟聞斂見面的事情告訴夏言。他不確定夏言會不會生氣。
所以還是不說吧。
一夜過去,聞斂的燒還沒完全退。他起身,領口微敞,李從拿着文件給他,聞斂接過來,在上面簽名。
一份簽過一份。
李從接過來,合上,說道:“老闆,已經給文宇凡換了一個vip病房,並且已經跟江氏的醫院聯繫上。正在尋找合適他的骨髓。”
聞斂還有少許的咳,他輕扯了下領口,眼眸看了眼手機。
李從頓了頓,道:“中午,夏言小姐去看了文宇凡。”
聞斂指尖一頓。
他嗯了一聲。
李從看老闆這樣,又看他頻繁看手機,是在等夏言小姐的信息嗎?他猶豫了下,走出去,在客廳裏,給夏言發了個短信。
夏言:李祕書,有事?
她語氣客氣疏離。
李從:我老闆
他字還沒編輯完,夏言又發了一條過來。
夏言:你老闆退燒了嗎?
李從頓時趕緊有了希望。
他編輯。
李從:還沒,他從早上醒了,也還沒喫飯。
李從:夏言小姐,你能不能來看看他?
夏言:那你們記得弄喫的給他。
發完這個,夏言就不再回了,也沒回那句能不能來看看他,她完全給忽視掉了,李從頓時有些失望。
這時手機被拿走。
李從一愣,一擡眼。
對上聞斂狹長的眼眸,聞斂嗓音低啞:“我讓你發信息給她了?”
李從一慌。
“老闆”
聞斂把手機扔到茶几上,“以後別自作主張。”
說完,他就朝吧檯走去。李從看着聞斂的背影,問道:“老闆,你剛纔不是也一直看手機,你不是等着夏言小姐的隻言片語嗎?”
聞斂喝水的動作一停。
幾秒後。
他放下杯子。
沒應。
他是等着,又怎麼樣。
明知道她不會搭理,他也等着。
這時。
張姐提着保溫盒進門,是從聞家拿來的。她看李從一眼,說道:“小區門口有兩個人找聞先生。”
李從看喝水的聞斂,問道:“是誰?”
張姐:“一個自稱說是夏情的小姐。”
夏情。
李從一頓,看一眼自家老闆。聞斂靠着吧檯,他擡眼,看着李從,“打電話叫門衛把人趕走。”李從哎了一聲。
他拿起手機,打給物業。
物業滿口應下。
忙完這一切,張姐把粥拿出來,放在聞斂的手邊。
看着聞斂吃了,李從鬆一口氣,接着他拿起鑰匙離開。黑色轎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還沒完全開出去,就見一個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狼狽地往他車子上撲。李從嚇到,瞬間剎停了車子,緊接着車窗被拍。
李從不得已搖下車窗。
夏情衣衫沾着一些泥,是剛剛被門衛推搡摔地上導致的,她頭繩也掉了,披頭散髮,好不狼狽。
她抓了下頭髮,緊抓着車門,“李祕書,你讓我見見聞斂,你讓我見見他,我求你們了,放過我跟唐奕老師好嗎?不要再往裏面調查了,可以嗎。”
她滿臉淚水,哭得眼線都融在一起。
那兒還有曾經那高傲的樣子。
李從平靜地看她道:“夏情小姐,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你仗着跟聞先生有一點兒青春之情,又一直往夏言小姐身上潑髒水,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你應該檢討一下自己。”
“李從!”夏情不耐煩聽這些,她大喊了一聲,哭着緊抓着車窗,她現在如喪家犬,唐奕舞蹈團關閉,她父母看她也不順眼,她走哪都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被所有人罵,她受不了了。
她說:“我要見聞斂。”
“他不會見你的。”李從說完,便要搖上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