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收拾了下桌子上夏知祺放的小玩具。
徐蔓走到夏言身側,說道:“跟爸爸相處一會兒,就那麼興奮?”
夏言神色淡淡,不過眉眼柔和。
徐蔓笑道:“小孩子都這樣。”
之前夏知祺跟文宇凡相處後也會一直惦記,不過時間倒不像這會兒那麼長。夏言把玩具收攏,隨後彎腰抱起夏知祺,“洗澡去。”
“好耶,鴨鴨。”
徐蔓立即拿了小黃鴨遞給夏知祺。
夏知祺最喜歡夏天洗澡了。
坐在水裏,不停地玩着黃色的鴨子。
呱呱呱。
鴨子噴水。
夏知祺笑得可開心了。
夏言看着,也笑。
洗完澡後,不一會兒,夏知祺便困了。夏言把他哄睡,隨後走出來靠着門,跟徐蔓說:“文宇凡明天手術。”
徐蔓一頓:“要手術了啊”
夏言點點頭。
徐蔓說道:“別擔心。”
夏言:“嗯。”
隔天。
文宇凡的手術安排在下午一點半,夏言在食堂陪夏知祺喫完飯就打算過去,但今天夏知祺格外粘人。
或許小孩子也有預感,他非要跟着夏言。
夏言其實是不願意帶夏知祺去醫院的,消毒水味濃郁不說,經歷着各種生死,連大人都覺得壓抑,何況是小孩呢。
徐蔓抱走夏知祺好幾次。
夏知祺還是哭着喊媽媽。
後來一衆女生都心疼得不得了,徐蔓看夏言一眼,道:“要不,帶着他一起去吧?他睡了,我就去把他接回來。”
夏言看着眼淚汪汪的夏知祺。
只得點頭。
她抱過夏知祺。
夏知祺在她肩膀上揉眼睛。
徐蔓去開車。
三個人前往醫院,下了車,上樓,文宇凡精神不錯,躺着。夏知祺一進門就喊:“乾爸。”
文宇凡眼睛一亮,坐起來,握住夏知祺的小手。
“七七怎麼來了啊。”
“想幹爸。”
夏知祺歪頭。
文宇凡明顯看到夏知祺精神更好了。文父文母今天狀態也好,文父給夏知祺削了一個蘋果,還切成一小塊的,夏知祺拿起來咔嚓咔嚓地喫着。不一會兒,護士就過來,讓準備準備,夏言拿了新的病服給文宇凡換上。
文宇凡笑笑,他頭髮長了一些,有些扎手。
他進了裏面去換。
出來後,一束陽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吉兆。
夏言看着也鬆一口氣。
很快。
又來了護士,還有醫生,文宇凡進了手術室,柳醫生穿着白大褂步伐匆匆地也進了手術室,門正式關閉。
那門厚重,明明只是推拉着關上。
卻彷彿能聽見合上的聲音。
手術室比較靠裏面,光線不足,此時走廊上昏暗下來,文父文母相互扶着坐在長椅上,徐蔓還得回舞團。
她看一眼夏言:“我先回去,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徐蔓轉身離開。
文父文母看着夏言,文父說道:“夏言,讓七七坐着吧。”
夏言笑道:“沒事,站會兒。”
文父也不再勸。
文母靠在文父的肩膀上,看着手術室的紅燈,說實話,他們的想法也跟文宇凡一開始的想法是一樣的。
放棄治療。
因爲金錢,也因爲這麼多年被折騰得太累了。
如今有了點兒希望。
但也讓他們忐忑。
尤其是住院這些日子,看到那些賬單,天文數字,文母都不敢想象那是一筆什麼錢。
而且骨髓移植手術,不是一次就能完成的。
今天是第一次。
昨晚聞斂跟傅臨遠這酒喝得晚,離開時,都有些輕醉,剛到門口,就有女人不經意地往他們懷裏撞。
聞斂不動聲色地躲開。
傅臨遠笑了下,把人給推開了。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
傅臨遠咬着煙,說道:“還是羨慕你,至少得不到心,還能喫得到人。”
聞斂聽罷,擡手輕釦了下鈕釦。
傅臨遠嘖嘖幾聲。
聞斂便讓阿青過來接人,順便把傅臨遠送了回去。然而今天一早,金盛跟傅恆有個會議,兩個人又免不了碰面。
傅臨遠坐在聞斂對面。
他問道:“對了,昨晚我沒說什麼廢話吧?”
聞斂簽了名,把文件遞給李從,長腿交疊,掀起眼眸道:“看來你最近是沒紓解。”
傅臨遠一聽。
嘖一聲。
懶得回覆。
會議長達兩個小時,是針對聞老爺子在外收散股的,上次聞斂說聞氏的股份給了夏言,刺激到聞老爺子了,所以他把手伸向了聞斂的金盛。金盛跟傅恆又是共同體。說實話,聞老爺子那些年能反敗爲勝,他的能力毋容置疑。
所以以防聞老爺子鑽空子。
聞斂自然要跟傅臨遠同氣,既然聞老爺子的手都伸到金盛來了,聞斂也不打算客氣,反正老爺子的錢多的是。
拿點來花也挺好。
還能給夏知祺買點兒玩具。
會議結束已經中午。
聞斂跟傅臨遠下樓喫飯,喫完後,李從上前,在聞斂的耳邊說道文宇凡進手術室了。聞斂放下咖啡,說道:“知道了。”
他拿起手機,撈起外套,對傅臨遠道:“我去趟醫院。”
傅臨遠見狀,一笑:“不是吧,情敵的手術,你也去?”
聞斂穿上外套。
他裏面襯衫領口微敞。
這樣一穿,幾分不羈。
他眉梢挑了下,沒應,轉身便走。
傅臨遠坐在原地,看着聞斂的背影,心想,聞斂怪能忍的。
真是卑微啊。
黑色奔馳抵達軍區醫院,此時文宇凡進手術室已經一個多小時,聞斂上了樓,從電梯出來,一眼便看到夏言牽着夏知祺在手術室的門口站着,聞斂腳步停下,就那麼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
文父一轉頭看到聞斂,身子坐直起來。
聞斂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