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文還真不介意至高的威脅,不是不怕,而是他就沒打算泄露。

    不過看到紙張上的內容之後,他皺一皺眉走到一邊,悻悻地表示,“真晦氣!”

    四戰區的其他人見狀,紛紛離開了,連出名鐵面的蓋文都鬱悶了,顯然事情不小。

    其實他們最擔心的是,三戰區出了事,把鍋甩到四戰區身上,就講不清楚了。

    現在有頭鐵的蓋文頂了上來,還有大戰區的背景,那就無所謂了。

    然後三戰區的三個A級的目光,齊齊轉向了女性A級。

    女性A級已經意識到,自己要面臨麻煩了,但是……她能怎麼樣?

    她只能黑着臉發話,“你們確定,責任在我嗎?”

    韋施樂沉聲發話,“涉及的是你的人,我們……只能表示抱歉。”

    女人的話其實也是試探,聞言她鬆了一口氣,“所以,我只是監管不力?”

    其他三人沉默了,過了一陣之後,蓋文出聲了,“你最好還是自封修爲,有減輕情節。”

    “我不需要減輕,”女人很耿直地表示,“我沒錯。”

    “不用自封修爲了,”遠處又是一聲輕嘆,鄧西斯表示,“有我在呢。”

    至高打包票,別人自然沒意見,至高和A級的差別,比A級和B級還大。

    做出決定之後,大家回到了三戰區的住所——有些事真不合適在外面說。

    女A級真是有點忍不住了,“到底是什麼事?”

    金屬性A級嘆口氣,他是交流團的副領隊。

    領隊就是至高大佬鄧西斯,肯定不會理會這種小事,他只能開口發話。

    “特斯拉是你的心腹,沒錯吧?”

    “特斯拉……”女A級聞言臉色就是一變,“她出什麼事了?”

    “現在輪不到你問我們,”金屬性A級苦惱地揉一揉額頭,“你交代自己知道的就好。”

    然後他看向韋施樂,“這件事情,交給你處理了。”

    這很正常,交流團的責任主要就是溝通互查,其他意外事情,總要有人來負責。

    金屬性A級是副領隊,女性A級涉嫌,那麼能負責的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韋施樂做爲剩下的兩名A級之一,輪到負責這件事,實在很正常。

    曲澗磊也沒有想到,這件事兜兜轉轉的,居然是由韋施樂接手了。

    韋施樂得了認同之後,開始調查這件隱匿名字的舉報材料。

    舉報的內容是,三戰區的B級戰士特斯拉,深陷勾結星盜!

    軍方對這種舉報,一向敏感得很,尤其是勾結星盜,這是僅次於叛國了。

    哪怕直接投靠星盜,都要好一點,起碼有殺人放火受招安的機會。

    勾結星盜那就是妥妥的吃裏扒外。

    不過,一般來說,像現在的匿名舉報,效果通常不會很好。

    如果都是“聽說”“我信”之類的話,軍方也會重視,但是重視程度不太高。

    可是這份材料詳實得很,附着有很多當時的交易明細賬單。

    這些明細乍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但是彙總起來仔細分析,就能勾勒出事態大致框架。

    韋施樂首先落實的,是這些材料的真實性。

    倉促之間,不需要全部落實,抽查兩樣就行。

    在確定沒有問題之後,爲了防止消息走漏,韋施樂先將特斯拉的修爲封禁,關押了起來。

    那位女性A級,則是被軟禁了起來——在她洗刷嫌疑之前,最好不要妄動。

    不過接下來,就是細活兒了,想要把案子做紮實,所有的材料都要過一遍。

    事發倉促,韋施樂不得不留在了四戰區的總部,三戰區其他人則是下了地方駐軍處。

    他用了五天時間,一一審覈了各項證據,與此同時,也展開了對特斯拉的審問。

    證據都沒有問題,不過韋施樂心裏反而泛起了一絲疑惑:這是誰整理出來的?

    相關證據涉及了多個金融機構,還有不少的金融分支點和商鋪,以及一些灰色交易。

    不但涵蓋的面積大,涉及的數據也是天量的,想要從中查出這麼一系列證據,難度極大。

    韋施樂自問,如果自己得到消息,從中理出線索並且整理出來,也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

    所以,這絕對是惹人了,“這傢伙也不知道得罪了誰,居然會花費這麼大力氣整她。”

    證明材料這裏進展還算順利,但是對特斯拉的審訊,則是遭到了頑強的抵抗。

    這女人否認一切指責,態度異常堅決。

    審訊者拿出了幾樣時間比較近的證據,但她還是矢口否認,或者說記不得了之類的。

    她有倚仗,就是身後的那位女性A級,兩人關係好得經常睡一張牀。

    而且她在軍中的位置也很敏感,負責處理醫院的康復調查工作。

    這個業務聽起來無足輕重,但是可以掌握大量戰士和軍官的個人數據。

    除此之外,她可以以調查爲藉口,收集其他方向的情報。

    雖然這個調查是請求性質,並不能強制要求,但還是讓她擁有了主動獲得情報的能力。

    別看不顯山不漏水,只要在軍中有調查權,那潛在威脅就不是一般的大。

    韋施樂此前沒有仔細琢磨過這個環節,現在才意識到,真是一個被人忽視的敏感位置。

    他看清了這一點,特斯拉自然也早就知道,自己一旦被坐實是奸細,後果有多可怕。

    她並不確定,軍方到底掌握了多少線索,反正鐵下一條心就是不承認。

    目前還沒有人對她用刑,只是一些精神方面的壓力,這也讓她心存僥倖。

    然而,韋施樂在驗證了所有的證據後,不想再等了,主動示意審訊人員:可以用刑了。

    沒辦法,這個案子拖的有點久了,關鍵是跨星球收集驗證那些證據,用了大量的時間。

    三戰區到地方上調查的軍人都已經快回來了,他可不想被人看笑話。

    又過兩天,飽受刑訊逼供的特斯拉依舊否認自己是奸細。

    韋施樂終於親自去看一次,看到她渾身傷痕累累,卻還是一臉的平靜,他無語地搖搖頭。

    “過兩天他們就回來了,我會安排吐真藥劑……就算你扛得住,也治不好了。”

    皮肉傷都好說,吐真藥劑會對精神造成損傷,軍中使用也有相應的規定。

    韋施樂的級別是夠了,但是他此前不負責這個口,是臨時安排的,所以還需要申請權限。

    特斯拉就算再堅強,聽到“吐真藥劑”也有點心裏發顫。

    不過她依舊錶示,“等到證明我無罪的時候,倒要看你怎麼收場。”

    “我不擔心收場,”韋施樂淡淡地回答,“我們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充分。”

    “跟你對接的星盜已經被鎖定位置,很快就能抓捕歸案,到時候你的口供就無所謂了。”

    他沒有學過專業的審訊,但是利用消息不對等來套話,這種技巧還是會的。

    不過特斯拉能做了星盜的臥底,當然也受過相應的培訓,她耷拉着眼皮,並不說話。

    韋施樂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得哼一聲,轉身離開。

    “你就不想一想,我們怎麼能掌握這麼詳盡的資料?不怕跟你說……你被星盜出賣了!”

    回到辦公室,他又呼叫了幾個通訊,得知明天就有半數的交流隊伍迴轉。

    韋施樂心裏有點煩悶,交流的人都回來了,自己這裏還沒有突破性進展。

    而且這些天他不是在落實證據,就是遠距離跟交流團互動——他此來也有自己的任務。

    一直忙個不停,他覺得自己也有必要放鬆一下,A級戰士也是人。

    於是他吩咐自己的衛兵一句,“安排一下,晚上我打算喝點酒。”

    軍方自己有好酒,也有高階戰士才能進入的小食堂,味道相當好。

    但是味道再好,也架不住一天三頓喫個沒完。

    而且在戰區總部,也沒什麼歌舞表演,雖然軍方有歌舞團,那演出都是有安排的。

    韋施樂帶了兩個B級的下屬,還有兩個衛兵,來到了總部外的一家飯店。

    飯店的檔次很高,花園式的,佔地面積超過百畝。

    陪同的人有四戰區一個B級和一個衛兵,還有一個軍火供應商以及兩個跟班。

    一共是十個人,倒有三個人負責端茶倒水。

    他們在花園裏選了一個獨立的包房,大小超過了一百平米,裝修是原生態的那種。

    四號星上別的不多,就是地盤夠大。

    房間裏可以表演歌舞,一支一支的團隊進來,爲尊貴的客人們演出。

    原生態的包間,裏面沒有衛生間,想要大小便,需要出了包間,不過距離也不遠。

    酒到半酣處,韋施樂起身去了衛生間。

    雖然他帶了衛兵,總不至於上廁所還要人扶着,而且這裏也沒什麼威脅。

    然而他這一出去,十來分鐘也沒回來。

    三戰區的一名B級笑了起來,“老大別是掉坑裏了,我去撈他。”

    進入星際時代的帝國,衛生間不會太簡陋,哪怕原生態裝修也是如此。

    不過軍方經常在野外行動,搭建簡易廁所的時候很多,掉坑裏的玩笑也能開。

    結果這位B級出去之後,也是一去不復返。

    三四分鐘之後,包間裏的人都覺得不對了,“倆都掉坑裏了?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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