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村可謂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從老山村的經驗中,襄陽府的百姓們也得到了一種啓示。
土匪並非是戰無不勝的。
只要有先生這樣的人,照樣可以打得土匪們屁滾尿流。
整個老山村的百姓們,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鄭重帶着一幫人準備慶功宴的酒席。
楊墨則讓張順和陳武等人。
把所有土匪們的屍首,全都拉去南嶂縣城。
送屍的隊伍當天就出發了。
披紅掛綵,敲鑼打鼓,幾十輛大車上滿載着成山的屍體。
隊伍途經紫荊鎮,張家灣,肖家營,李家河……
沿途各村落看見成山的賊屍,紛紛奔走相告。
所過之處,百姓們簞食壺漿,夾道歡迎!
更有很多人自發加入送屍隊伍,想去縣城一睹這百年難遇的盛事。
隊伍還沒到縣城,消息就已經提前傳到了城裏。
縣裏的三套馬車不敢怠慢。
穿戴整齊了,提前迎至縣城西門。
縣令鄭仕弘更是花錢請了個吹打班子,守在城門口,吹得嗚哩哇啦亂響。
城裏萬人空巷,所有人都來到了主街上,等着看這一出盛大的獻屍儀式。
鄭仕弘等人眼見民心所向,心驚肉跳。
儘管他們早就知道土匪們襲擊老山村這件事。
可結果卻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秦子穆一敗塗地,老山村大獲全勝。
當他們見到堆成小山一樣的屍體,一車又一車的從眼前經過時。
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楊墨創下如此功績,恐怕不光會令鄭仕弘頭痛。
真正頭痛的,應該是京西道安撫使呂文德才對。
鄭仕弘在震驚的同時,也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既然楊墨已經成長爲一股不可遏制的寵大勢力,那就不是他能力範圍之內的事了。
就得讓上面的人來做抉擇,他反而落得個清閒。
只是死人太多,縣財政不免又會有些肉痛。
鄭仕弘早已接到了通知,知道楊墨如今已是大胤朝廷的爵爺。
所以這筆帳想賴是賴不掉的。
只能先由縣財政撥付,再找上峯解決。
鄭仕弘等人已經感知到,南嶂的天真的要變了。
楊墨這次鬧出這麼大動靜,又將是一筆濃墨重彩的功績。
官面上的事情,他還是不能馬虎的。
特別是針對楊墨如今的身份,就更不能馬虎了。
“鄭縣丞,勞煩你草擬一份表彰函,速呈本縣。”
看來這回,本縣是要親自走一趟了。
孫廣政唯唯喏喏,連忙答應,就連他也感知到了事態的危機。
南嶂時局風起雲涌,地方名流們更是聞風而動。
忙着四處打探消息。
土匪死了這麼多,得知內情的都知道。
從此後,南嶂地界上,恐怕又要多一個重量級的話事人。
這位話事人到底能不能站穩自己的位置,此時恐怕還很難看得出來。
但過去南嶂地界上的大佬到底是誰,他們心裏卻一清二楚。
除了秦家還能有誰?
豪紳們着急了,紛紛登門求見。
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奈何,秦府卻一反常態,終日閉門謝客。
一時間,南嶂縣的豪紳們人心惶惶。
有些人更是動了投靠楊墨的心思。
楊墨會不會是上面新選派的代理人,本來就是來取代秦家的?
一時間,小道消息四處亂飛。
外面幾乎都吵翻天了。
老山村裏,楊墨卻呆在自家地窖裏自得其樂。
上面正烤着十幾串羊肉,烤得滋滋作響。
香氣飄滿了整個地窖。
楊墨則歪在火盆後面的一張胡牀上。
頭枕着靠墊,一口葡萄酒,一口羊肉串。
葡萄酒是正宗的西域進口美酒。
孜然也是從顧菲菲託人從府城給他捎回來的各種名貴香料中找出來。
顧菲菲捎信回來,告訴他香皂生意做的非常不錯。
並讓張貴運回大批銀兩,同時捎來一整船的時興貨物。
開放榷場也並非一無是處。
至少他豐富了京西道富人們的生活,給他們提供了更多奢侈品。
除了孜然和葡萄酒之處,有一樣東西,同樣引起了楊墨的注意。
那是五個墨不溜秋的鐵疙瘩,叫什麼雪花鑌鐵。
楊墨認識它們,他們就是聞名後世的大馬士革鋼。
這種鐵礦石純度很高,產量極少。
在前世也是十分稀少的礦產。
楊墨把這些東西全都令人搬進了地下室。
準備等有機會的時候,親手爲自己打造一幅行頭。
地下室的牆壁上,還掛着他從熊飛虎得到的那幅明光鎧。
熊飛虎告訴他,這幅甲是盜墓賊從一處大型地穴中挖出來的。
機緣巧合下被他得來,他穿略顯小了些。
楊墨如今身量已長大了許多。
就讓山茅幫他把甲穿上試了試。
甲冑居然十分合身,倒像是爲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只是熊飛虎的虎頭刀太過沉重,他可受不慣。
這次剛好可以用這幾塊雪花鑌鐵,爲自己打製一把神兵。
不過,此時的他卻並非爲了打造兵器而來。
在他對面的一處石臺上,豎着一根圓木搭成的十字架。
上面正綁着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是蜈蚣嶺大當家,廣目天王吳斜眼。
楊墨一覺醒來,得知小全子俘虜了黃天盟的斥候統領吳斜眼。
這個消息,比打了勝仗本身還要讓他高興。
爲了儘快得到消息,楊墨讓山茅親自審問了吳斜眼。
沒料到吳斜眼卻狡猾的很,顧左右而言他。
就連山茅這樣精通審訊術的首席斥候,也奈何不了他。
吳斜眼聲言只能把知道的事告訴楊墨。
他還有個條件,楊墨必須答應他,讓他用情報換自己的命。
山茅氣不打一處來,就想對他動刑。
楊墨畢竟是個現代人,人文關懷早已深入骨髓。
不願意看到血糊淋湯的場面。
再說了,這裏畢竟不是地牢,而是自家的貯藏室。
把這裏搞得血糊淋湯的,自己將來還住不住?
山茅氣得正要拿烙鐵燙這傢伙。
直嚇得吳斜眼大呼小叫,差點尿了褲子,卻仍然不肯招供。
楊墨這才及時叫停了山茅,又讓鄭重準備了些羊肉串,葡萄酒。
人家畢竟是一寨之主,怎麼能動刑呢?
楊墨決定以禮相待,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吳斜眼被綁在圓木上,面前的火炭離得是那麼近。
襲人的香氣早就薰得他全身都是羊肉味。
該死的熱浪更是一波接着一波,烤得他口乾舌燥。
看着不遠處的楊墨愜意的大口喝着冰涼的葡萄酒。
大串擼着噴香的羊肉串,饞得他口水幾乎都要流下來了。
他從昨晚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過,更是粒米未進。
哪裏經得起這樣的誘惑。
兩隻眼睛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火上油亮多汁的羊肉串。
嚥了咽乾得冒煙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