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軍夫人有點野 >四十章玄色甲冑
    行至東西兩院分隔處,謝明昱就停下來,此時謝永已經帶人擡着賬本過來。

    謝明昱微微一笑,恭敬有禮,“兄長,明昱便不打擾您休息,先告辭了。”

    “達光辛苦,最近你也有事要忙,這些府中瑣事就暫時交給謝永他們來打理,你也能輕鬆一些。”謝明懿回之一笑,語氣卻是不鹹不淡。

    “多謝兄長體恤,明昱告退。”回答依舊謙遜有禮,之後謝明昱便安靜退下了。

    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出人意料的是,裏面一片燈火通明。

    一羣侍衛在院中井然有序站立,爲首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銀冠束髮,黑色護甲。一看見謝明懿,他當即單膝跪下,面上展開笑容,“恭迎侯爺回府!”他身後的也人着他一起跪下,齊聲請安。這一通氣勢倒把趙綺鎮住了,不自覺往後小小退了一步。

    “不用拘禮了,都快起來。”謝明懿臉上帶着笑,趙綺看得出他是真高興了。

    行禮問過好,他們便各自忙去。謝永擡着賬冊,領着幾個人去了書房,有說有笑地走遠了。幾個侍衛已經將行李搬走,只爲首的年輕人陪着李竹庭繼續走着。

    “之前依着侯爺的來信,收拾出幾個院落,只等着夫人來選。”蘭溪態度親和,聲音友善。打量了幾眼趙綺,神色如常滴水不漏。

    趙綺一時不知如何迴應,只是抵着頭聽他們的安排。

    謝明懿見趙綺一臉沉默,剛剛又不自覺防備,想着她初到一個生地方,難免有些緊張。於是他對蘭溪說:“今日不早了,她就先跟我一起,挪院子的事情明日再說。”

    蘭溪點點頭,接着問:“主子今日可還要看賬本嗎?我見謝永已經把全部都拿來了。”

    “今晚暫且不用了,只是爲了避免明日麻煩,才順勢將賬本取過來。”謝明懿已經恢復平靜,仍緊緊牽着趙綺的手,“最近他也要忙一段時間,府中賬務繁雜。這次既然回來,就照老規矩好好看看。”

    蘭溪應了一聲,說起府中這一段時間的趣聞。

    這西院比東院更大些,而且樹木參天。十步一林,小徑通幽;百步一庭,錯落有致。想來在白日觀賞一定十分有趣,可晚上無光,西院似乎比東院要更冷一些。

    終於到了謝明懿的院子,房屋自不必說,比其他院子要氣派許多。白落行被安排在旁邊的院子裏,只隔着一叢竹林,離得很近,來往也方便。趙綺來不及細看,便跟着謝明懿進了屋子。

    燈已經全部點上,整個屋子明亮如晝。一具玄色甲冑赫然出現在眼前,燭光掩映下微微閃着寒涼的光。趙綺看着不米娜一怔,連謝明懿叫她也沒有聽見。

    “翾翾,翾翾。”

    被叫了好幾聲,她才醒過來,仍是一臉茫然,呆呆地看着他。

    謝明懿也不惱,輕聲說道:“等下有兩個丫頭會過來,一個叫木槿一個叫木棉,她們會服侍你梳洗。晚些時候有夜宵送過來,現在我要去洗個澡,過一會兒來陪你,有什麼不舒服的記得跟我說。”聲音溫柔,十分有耐心。

    蘭溪站在一邊,自然明白了她在侯爺心中的地位。

    不一會兒兩個姑娘走進來,見着他們行了個大禮。一個清淡素雅,穿着粉色衣裙,體態嬌柔聲音也溫和,“見過侯爺,夫人,奴婢木槿。”一個明麗活潑,穿着橙黃褙子,靈動可愛聲音也嬌俏,“見過侯爺,夫人,奴婢木,棉。”

    “你們盡心服侍,仔細小心。”謝明懿等丫頭進來,交待了幾句,才放心地出去。

    趙綺原來父親在時,身邊也有貼身女使,可自從發生變故,就慢慢學會自己照顧自己。驟然身邊多了兩個丫頭,一時之間還不習慣。

    等着她們放好水,正要過來替她更衣時,她往後一躲,急忙說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你們先出去吧。”木棉木槿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木棉擡起頭,一臉疑惑,聲音仍婉轉動人,“侯爺有吩咐,我們自然要盡心盡力。”

    趙綺皺了皺眉,還是擺出一副笑臉,“你們已經服侍的很好了,只是我想自己來。”

    木棉還想說什麼,但被木槿一把拉住,“夫人既已決定好,我與木槿就在外面候着,有事您喚我們便可。”聲如其人,溫婉柔美,行了禮便和木槿退了出去。

    鬆下一口氣,趙綺解下衣服。水溫舒適,香料名貴,準備的周到而妥帖。

    謝明懿仍沒有回來,換好輕薄的寢衣,趙綺在房中四處看着,兩個丫頭正收拾着。

    整個房間看起來不算華貴,並沒有擺放金銀玉器。但刀槍劍戟一個不少,仔細分辨皆花費不少。那套甲冑仍泛着寒光,讓人挪不開眼,趙綺一步一步走到旁邊,仔細看起來。

    她伸出手在上面細細撫摸,寒涼如冰但一塵不染,想來是有人天天打掃。遠遠看上去光潔如新,離近一些上面深淺不一的痕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或砍或刺,都是積年留下的。原來他就穿着這個上陣殺敵。

    或許在他身邊鬆懈下來,趙綺看得出神,都沒有注意謝明懿已經回來了。

    “翾翾,你在看什麼,那樣入迷?”謝明懿也換上寬鬆的寢衣,朝趙綺走去,“剛剛也是,叫你也不應,這套甲冑有什麼問題嗎?”

    趙綺回過頭,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覺得這甲冑十分漂亮,所以看得入迷了。”見他走過來,輕輕靠在他身上。木棉木槿識趣地退下。

    謝明懿也忍不住撫摸起來,往事浮現眼前歷歷在目,不禁回憶翻涌。這上面的每一道痕跡,都是與人交過手留過傷的。

    “這甲冑許久不穿了,不過是放在這裏,做個念你想罷了。”他輕輕一笑,環住趙綺的腰,聲音低沉。

    可趙綺微微低下頭,小聲說:“我覺得也觸目驚心,你看那一道劃痕如此之深,定是源於大刀砍殺。離你脖頸只有毫釐,肯定疼得很,更何況還有其他的。”聲音也跟着哽咽起來,心疼的有些不忍了。

    謝明懿將她緊緊抱住,久久說不出話,眼眶跟着紅了。其實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心疼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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