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默默點頭。

    如果到時候上船的都是沒殺過人,連普通人都沒殺過的,那就還好了。

    其實如今情況非常特殊。

    狂刑,謝臨清,當年都殺過人族。

    但因爲兩者價值太大,所以大家只能選擇性無視當年的血仇。

    可種族之間的隔閡依舊在,難以磨滅。

    所以狂刑在學院裏,其實是被孤立的,只有蕭凡願意跟他說話。

    謝臨清就更別說了,極其不被林煉神他們待見,她自己也清楚,基本上足不出戶,因爲她當年在火炎祕境殺過不少人族天才。

    不過宙斯倒是還好。

    從頭到尾他還真的一個人都沒殺過,並且每次都屬於被捱打的很慘的人物。

    接着,蕭凡跟宙斯說了一下自己的困境。

    “S級生命屬性的力量啊……”宙斯皺了皺眉:“是個大麻煩呢。”

    “但或許有辦法。”

    “等我一下。”

    只見宙斯離開了一會兒,好像去聯繫了某些人。

    再回來之後,臉上笑容洋溢:“走吧,去妖獸羣族,問題幫你解決了。”

    此話一出,不管是哈拉還是孔方祥皆是一陣錯愕。

    宙斯說了什麼?

    甘願讓妖獸羣族的那位強者放棄自己的一切?

    但宙斯沒有任何解釋,跟着林悠上坐上了飛船,朝着妖獸羣族駛去。

    飛船上,林煉神跟妮可兩人皆感覺有些不自在。

    前面坐着個宙斯,一個曾經的頭號大敵,這感覺很是難受。

    宙斯的本源之眼能看穿一切,成長到現在,甚至不需要看,背對着林煉神跟妮可都能感受到他們的想法。

    忽然,宙斯說道:“你們覺得,在什麼情況下,人族跟異族有可能摒棄前嫌,攜手並進?”

    林煉神毫不猶豫的說道:“大敵當前的情況唄。”

    “外力會讓混亂的內部團結起來,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可這種團結,也只是暫時的,人族跟異族根本不可能徹底和解。”

    宙斯望着窗外遼闊的景色,自言自語道:“有一種名爲時間的偉力,可以磨滅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但接着宙斯又自嘲的搖了搖頭:“或許吧。”

    一段簡單的對話,讓那尷尬的氛圍平息下來了一些。

    林煉神又本來就是個想法很多的人,不知不覺中就與宙斯聊了起來。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蕭凡,忽然轉頭看了一眼林悠。

    因爲這一趟飛的好慢。

    按理來說應該幾分鐘就到了。

    可現在已經飛了十幾分鍾了。

    但她卻看到了林悠彎彎翹起的眉眼,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蕭凡這才明白。

    神經質少女不是真的神經呀。

    不過他心裏也好奇,宙斯是怎麼讓一位正當壯年,前途無量的強者放棄自己的力量的?

    蕭凡都有些不好意思拿,低着頭內心莫名有些焦慮。

    他討厭空手套白狼的事情,更何況套的還是自己人,好像所有人都在爲了他前進而犧牲。

    這會給他帶來強烈的負罪感。

    到時候看一下情況吧,如果真的是讓一個強者好端端的爲自己犧牲。

    那他寧願不要弒神印。

    就像陳長生跟院長說的那樣。

    不要因爲走的太快,走的太遠,而忘了曾經的模樣。

    後方的宙斯一心二用,嘴上在跟林煉神閒聊,眼裏卻看着前方蕭凡的側臉。

    他看到了好多東西,都是基本不可能在異族身上出現的畫面。

    他喜歡這種傢伙,他們的身上有真正的尊嚴。

    飛船慢悠悠的晃盪到了妖獸羣族。

    這是一片無比廣袤的原始森林,裏面沒有任何機械,就連織布機都沒有,普通生靈的衣服褲子都是用手縫補而成的。

    外邊烽火連天,這裏卻依舊祥和。

    守在門外的是兩頭兇的猛老虎,正像人一樣拿着個標槍站在大門口守着。

    可一行人從落地到踏入森林中的過程中,兩隻老虎那凶神惡煞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定定的站在原位,一動不動,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術。

    林悠突然輕笑一聲,一手摸着左邊老虎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提……

    原來是面具。

    面具下老虎哪有什麼兇相,正在酣睡,甚至流口水,鼻孔上還有大大的鼻涕泡正在鼓起。

    蕭凡有些愕然。

    這麼悠閒懶散嗎?

    但他也沒多管,就這麼走了進去。

    這時那頭老虎才猛的驚醒了一下,懵懵的左顧右盼了一番後,發現沒人,又低頭繼續睡。

    但路人看到蕭凡一行人,卻是有些疑惑。

    宙斯他們認得。

    可後面幾位怎麼長得這麼像人族?

    等等,那不是蕭凡嗎?

    當時尊嚴之戰全球直播的啊。

    眼花了嗎?

    突然,小金牛土少神走了出來,揮散了周圍圍觀的喫瓜路人,帶着一行人繼續前進。

    林悠在看到小金牛後,頓時眼睛放光,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那堅硬的牛角,輕輕用手掌摩挲。

    第一秒土少神還有些震怒。

    金牛的角摸不得不知道嗎?

    但他感受到那柔軟的觸感後,又打心裏覺得舒適,竟一時半會兒裝作沒有觸覺。

    而林悠卻是變本加厲,一隻手玩還不夠,還有兩隻手玩兩隻角。

    一旁的蕭凡等人無奈,尋思着這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但人家是大佬,算了算了。

    直到來到一間綠意青蔥的木屋前,一個神色邪魅,留着個反派模樣的偏分劉海的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瞥了一眼林悠,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

    林悠頓時瞪大了眼珠子,道:“你啥眼神!”

    “你管我啥眼神,”男子毫不示弱的懟了回去。

    蕭凡站在一旁,眉眼微皺。

    怎麼感覺兩人好像認識。

    突然,男子朝着蕭凡走去,一張大臉湊了上來,眼珠子不斷在蕭凡的身上上下掃視,最後輕哼道:“這少主也不帥啊。”

    說完便縮回了身子,擡起右手,手掌裏有一個微型鏡子,他對着鏡子梳理了一下自己一絲不苟的偏分頭髮,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普信男!”林悠嘲笑道。

    男子卻是咧嘴笑道:“謝謝誇張。”

    “我就是普天之下最有信念的男人!”

    “受不了。”林悠搖了搖頭,轉頭就走,道:“我在外面等你們。”

    這下,蕭凡才終於明白。

    這個邪魅男子是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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