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出現在了人們面前。
曾經莉莉絲做過的事情太多，所以她遲早都會知道自己曾經不是這樣的人。
現在兩個選擇，要不就讓大家一起演戲，瞞着，不過先知說到時候可以讓諸葛天明讓她恢復正常，但恢復後如今這段記憶應該也還在，那她會不會發瘋？
或者直接告訴她真相。
蕭凡僅僅糾結了幾秒後便做出了選擇。
他打算跟莉莉絲坦白一切。
不過在這之前，他想先查出莉莉絲到底爲何變成這樣。
這件事也不難查，前那幾個月莉莉絲一直在找自己母親，中間也聯繫了很多人，這些都是線索。
最後大致一猜也就得到結果了。
莉莉絲的母親被她乾爹赫王吞了，成了養料。
並且赫王還跟她劃清了界限，以後兩者再無任何關聯。
從頭到尾他對莉莉絲母子的態度，都是因爲她們倆有價值，並沒有任何感情因素在裏面。
最後莉莉絲接受不了，瘋了。
蕭凡只能默默嘆氣，對於成王的代價又瞭解了幾分。
但他也有疑惑，爲何非要吞她母親？
提前把阿爾薩斯吞了不也行嗎？
阿爾薩斯跟她母親的血脈等級一樣呀。
黃權給了蕭凡好幾個答案。
若是提前弄死阿爾薩斯，那後面赫王是不是得親手去殺那四百億異族？自身的公信力不就沒了嗎？他需要借刀殺人。
而站在血龍吞天陣上面的阿爾薩斯，已經非常無解了，只能靠着血脈壓制去對付，所以獻祭了阿莎。
還有便是血脈提純的裝置其實非常的不穩定，成功率並不高，而且有非常多的條件限制，比如說獻祭之人不能反抗，不能是屍體，等等……
不然祖血的血族豈不是可以成批成批的製造，其他種族亦是一樣，若能輕鬆提升血脈這世界豈不亂套了？
爲了保證萬無一失，只能獻祭阿莎。
至於赫爾登到底對阿莎有沒有感情，黃權心想是有的。
對莉莉絲呢？
黃權有一個嚇死人的猜想。
“莉莉絲的親爹很可能就是赫王。”
“因爲莉莉絲的血脈強度太高了，正常生靈跟阿莎是生不出這樣的孩子的，必須有血脈不遜色於阿莎的血族，纔有一定概率生出天生祖血的莉莉絲。”
“而赫王就是符合條件的那個人，他生來的血族血脈就特別強大。”
蕭凡：“也就是說親爹裝乾爹呆在親女兒身邊保護她？”
“這麼一想真可怕，或許赫王一開始就想着獻祭她妻子，所以不打算與莉莉絲相認吧，這個真相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了，只要永遠不知道，就相當於永遠不存在。”
但兩人並沒有想到，赫王生下莉莉絲的目的是爲了讓她代替阿莎被獻祭，黃權跟蕭凡的內心還沒有狠到這種程度，想不到這麼可怕的事。
不過說到底沒有證據，只是猜想，所以這個祕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埋在心裏。
在去找莉莉絲坦白她真實情況的路上，蕭凡想到大將軍當時在密室裏跟他說過的話。
“歸根結底他沒告訴我爲什麼？”
“爲什麼他能忍受這一切？”
“是什麼力量驅動着他，讓他揹負起這麼多的罪惡與苦難。”
“有的人登臨高位，是爲了金錢，女人，或者權力地位。”
“但很明顯赫爾登不是爲了這些，更不可能是因爲“王”的名號，”
“赫爾登不是在乎虛名的人，他需要“王”這個稱號也只是爲了做事能更便利。”
“我真的很想知道赫爾登在出世前的那段歲月，到底是怎麼過的。”
蕭凡不禁嘆了口氣。
鼎鼎大名的赫王啊……亦是個殺妻棄子的混蛋。
雖然他有自己的理由，可他值得同情嗎？
不，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與認可。
但是莉莉絲需要！
想到這裏，他已經踏入了莉莉絲的小屋，與她並肩而坐。
“怎麼了爹爹？”莉莉絲紅紅的眼珠子裏滿是疑惑，眉毛微挑，煞是可愛。
“爹爹好像心情不好誒。”
“是因爲莉莉絲沒有刻苦訓練嗎？”
“好嘛，我不看電視了，我現在就去訓練。”
說着，莉莉絲就要放下手中的遙控器。
蕭凡連忙輕輕按住那白皙的手臂，牽強一笑，道：“不，不是。”
“只是有些事，我……”
剎那間，蕭凡有些語噎，他突然就理解赫爾登爲什麼總是什麼都不說。
怎麼說？
跟一個心智只有三歲的孩子說你曾經是個女魔頭？
殺人如麻？以飲血爲樂？
說我不是你爹，我甚至曾經一度是你最恨的人？
莉莉絲已經經歷了那麼多悲劇，精神的衝擊讓她都瘋掉了，這些事還要說嗎？
她已經那麼可憐了，說這些是不是往她的身上再捅一刀？
對，說出來了我坦蕩了，我問心無愧了，以後你怎麼樣不關我的事，我可提前跟你說了真相，提前把鍋甩了。
那她呢？
她該怎麼回答？怎麼面對？
她還救過我的命啊……
突然！
“爹爹抱抱~”
只見莉莉絲一把抱緊了滿眼愁容的蕭凡。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了蕭凡滿眼哀愁，可她又不會安慰人，本能的以爲抱抱能讓他心情好一些。
蕭凡黑色的手鐲裏，傳來了一陣邵顏的哀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蕭凡的情緒波動，所以莉莉絲的這個舉動讓她心都碎了。
“爹爹不要不開心了嘛。”莉莉絲楚楚可憐的擡起頭，眼巴巴的望着蕭凡。
這時，蕭凡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他低頭輕笑一聲，擡手摸了摸莉莉絲的小腦袋瓜，道：“爹沒有不開心。”
這一刻，莉莉絲頓時滿眼放光，臉頰上笑容洋溢。
因爲她記得，這是爹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稱爹。
曾經好像一直有一堵無形的牆隔着她與爹的距離。
現在，這堵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