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之主的本體依舊在自己的星系裏。

    他一念可覆蓋整個星系,可以同時接聽百萬億的消息。

    所以他清楚,誅神殿的舊部動了。

    忍不住了。

    非常好。

    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不會立刻殺死邁爾斯。

    也不會讓邁爾斯輕易殺死自己的妹妹。

    他甚至會幫助誅神殿的大軍儘快來到銀河系。

    蕭凡想的還是不夠多。

    沒想到神殿之主要誅的是所有人的心!

    他要讓邁爾斯,銀河系,誅神殿,三方人員,都親眼目睹一場悲劇的發生。

    誅神殿的大軍,邁爾斯,以及他妹妹,還有銀河系。

    這四個點要一起爆!

    要所有人一起死!

    並且死在全宇宙的面前!

    他甚至願意讓誅神殿告訴所有人,自己是多麼的邪惡,他們是多麼的正義。

    最好能勾起那些麻木愚蠢的生靈心底最後一絲的希望。

    最後……再輕輕掐滅。

    這樣的劇本才值得自己親自去演。

    宇宙很大,他很無聊。

    這是千年來唯一有趣的事,可能未來萬年都很難再有了。

    所以一定要玩的盡興!

    爲此,他甚至願意付出更多的代價,來支撐這個舞臺。

    想到這裏,他微微收力,靜心等待所有演出人員逐一登場。

    很快,關鍵人物出現了。

    神殿的演播室被黑,那遼闊無垠的信號甚至連接到了銀河系外的神殿大軍中,也順勢連進了銀河系,就像是當初的邪念一般。

    但這次,人們看到的並非是邪念。

    而是一個光着膀子,就穿個內褲的猿族胖子,像個變態。

    他戴着誇張的彩色墨鏡,腰間別着重鼓,身前擺着的竟然是一套酒吧專用的dj設備,手中拿着的麥克風甚至是粉紅色的。

    並且還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嚴肅,與這花裏胡哨的裝備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這張臉,這個畫面出現在屏幕的瞬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笑了。

    他就像是一道亂七八糟充斥着無數色彩的顏料,倒進了人們那黑白的世界裏。

    下一秒,胖子突然邪魅一笑,然後輕輕一個響指!

    “瞪!”

    整個演播室瞬間被動感的彩色光燈覆蓋。

    寧良張開巨大的雙手,重重對着腰間別着的重鼓一拍!

    “咚!~”

    所有人注意力瞬間被吸引。

    接着音樂接入!

    寧良猛的一甩手中麥克風,就像是握着自己的神器。

    “女士們先生們!”

    “這裏是由宇宙第一dj爲您直播銀河系前線情況。”

    “在這之前,我先聲明我的身份!”

    “我叫做寧良,曾經是誅神殿第一軍的飯桶!”

    “大家沒聽錯,就是剛剛那個業餘主播口中的罪孽之人。”

    “現在,我將用我的音樂,用我性感低沉的嗓音,帶您觀看接下來的節目,我稱之爲《死了一千年的老大突然被鞭屍》”

    一段急促又專業的講述下來,人們又想笑又害怕又有些不敢笑。

    真的很好笑,但他說他是誅神殿的。

    這讓人們不敢笑。

    銀河系的人們卻是沒繃住,霸王更是樂的合不攏嘴,要不是現在在幹架,他必然已經端上了啤酒杯。

    在宇宙走了三百年。

    他深知這就是誅神殿,裏面每一個人都是神經病,但真的很歡樂。

    寧良的業務能力太硬了。

    說話非常標準,流利,聲音低沉性感,並且語速極快但人人都聽清楚。

    並且他還會隨着戰場的局勢更改音樂的風格,甚至配舞。

    宇宙中有些人看着這一幕,笑着笑着就哭了。

    因爲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寧良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誅神殿的好話,全程都在專心解說當下情況。

    但人們就是覺得,那或許是一羣好人。

    至少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我不需要緊繃着神經想着下頓飯的着落。

    沒有凶神惡煞的神殿軍,有的只是一個在動感燈光裏扭着大白屁股的胖子。

    尤其是按理來說。

    他們一千年前敗北,被瘋狂的追殺。

    現在他們應該帶着血海深仇纔對。

    但沒有。

    只有笑聲與歡樂!

    宇宙的另外一個角落,一名大名鼎鼎的歷史學家正在給學生們講課。

    這位歷史學家的名氣太大了,因爲那關含糊不清的《罪孽之亂》就是他編寫的。

    誅神殿的瘋狂,暴戾,無惡不作,在他的筆下栩栩如生。

    可此時,學生們卻在問他,誅神殿真的是那樣的嗎?

    伊恩卻只是靜靜望着屏幕,腦海裏迴盪着當年邁爾斯跟他說的話。

    好死不如賴活着。

    你們該背叛的背叛,該抹黑抹黑,不用管我們死活,多想想自己。

    是的,他也來自誅神殿。

    他的鼎鼎大名都是神殿捧的,因爲在那些人的眼裏,自己是一個沒有脊樑骨的叛徒,廢物。

    是普通人眼裏的大人物,卻只是大人物眼裏的笑柄。

    是爲了活下去什麼鬼話都能說的爛人。

    自己只要活着都是在侮辱誅神殿的風骨。

    可那些人怎麼會懂呢?

    他們這些人早就在那場交付後背的戰役中,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像是一百多年前犧牲的卷歌。

    他都快在誅神殿裏混到軍隊大統領的位置了,但私下喝酒聊的卻都是誅神殿的事情。

    沒有人在乎自己的名聲。

    他們只在乎還不能見到曾經的夥伴。

    只要活着就好。

    就像這一刻,綠紋老師阿德勒站在教室門口,笑着看着伊恩。

    伊恩站起身走出,與之擁抱。

    並向班級裏的所有人,介紹阿德勒的身份,最後附上一段話:“神殿是一坨狗屎。”

    “歷史我是亂寫的。”

    “真正的正文我早在千年前就已經準備好,現在已經發到星盤上了。”

    “現在我要去銀河系了,各位同學,有緣再見。”

    “下課!”

    這樣的畫面,正在全世界無數個角落裏上演。

    這一切神殿之主都看在眼裏。

    他對邁爾斯問道:“你的舊部們精神狀態還不錯。”

    “有時候我挺好奇,好像你們每一個人都不怕死,爲什麼?”

    邁爾斯:“當我們出生之後,死亡就已經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

    “所以生命的價值在於過程。”

    “我們的過程走的很爽,無愧於這一生,又沒什麼遺憾,爲什麼要怕?”

    神殿之主輕蔑道:“誰說死亡是必然的?”

    “你的追求該不會是永生吧?”邁爾斯震驚的說道:“你就這點志氣嗎?”

    這話再一次讓神殿之主的心情變得有些糟糕。

    但他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情緒也就平淡了下來。

    “所以你還不用那一招?叫赤色的煙火對吧?”

    “再拖下去,你的舊部就趕到了,當他們親眼目睹你的死亡,他們或許就笑不出來了吧。”

    邁爾斯有些無奈,心想道不同不相爲謀這句話說的太對了。

    神殿之主好像永遠都不能理解他們這些人。

    一直用無比膚淺的心思來揣測他們的內心。

    殊不知,若是那些傢伙知道自己死了,應該不會怎麼樣,八成只會借這一個藉口,讓家中悍婦放自己出來喝一頓酒,哭個半小時就當無事發生,當然也有一些念舊的傢伙,會更傷心一些,但也就這樣罷了。

    這時,神殿之主擡頭看向遠處的時空蟲洞,那邊熒光點點。

    “你的舊部要到了。”

    “你覺得他們能把你救下來嗎?”

    邁爾斯悠悠到:“寧良應該也鬆了口氣吧?”

    “嗯?”神殿之主有些疑惑。

    但果然只有自己人懂自己人。

    寧良此時額頭上已經浸出冷汗。

    他用盡一切手段讓自己的解說充滿激情。

    但沒有內容解說啊!

    兩個人就僵持在那邊僵持了半天,像是兩座雕塑,一動不動。

    自己還能說什麼?

    只能說說自己女兒有多叛逆,還有自己家鄉的土特產味道不錯,但願能給旅遊業帶來些生機,帶動家鄉的發展。

    關於戰場的東西,他真沒話說。

    現在看到好兄弟們趕到,他終於鬆了口氣,解說逐漸步入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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