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他忽然問師孃：“您打算走哪條路？”
“神意。”華溪直白的回答道。
“在我的認知裏，神性跟神意最大的區別在於，前者是外在的力量，後者是自己內在的發掘。”
“把外部世界的能量，作爲自己所有的依仗，在我看來是不靠譜的行爲。”
“神殿之主，包括現在的歐亞，都證實了我的想法。”
“神性的道路上總是會出現很多奇怪的問題，什麼第二人格，神性靈魂等等……神意則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難練。”
說着，華溪忽然儲物戒指一閃，一張照片出現於兩人面前。
蕭凡定睛一眼。
相片拍攝於一間混亂的酒館，有個大漢站在桌臺上毫無形象的大笑，赤紅的長矛甚至被拿來墊桌子。
周圍是其他人，蕭凡這才第一次看到了師兄他們原本的模樣。
黑澤一安安靜靜的坐在人羣后面，舉着大玻璃杯，臉色微紅，嘴角帶笑。
華溪撐着下巴，坐在邁爾斯踩着的圓桌旁，滿面無奈。
蕭凡驚愕道：“師孃，您……認識他們？”
“這個世界就那麼大，最頂尖的人就那麼一些，怎麼會不認識呢？”華溪輕笑，眼裏帶着些許追憶。
“當初他們來空間之城，想拉攏我進誅神殿。”
“我拒絕了，因爲我放不下這座我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城市，不想讓我的家鄉，像祖龍星系，倒懸海一般，變成廢墟。”
“可我依舊與邁爾斯建立下了友誼。”
“他那天喝多了，像個瘋子一樣跟我說，我告訴你，最強的力量，是意識的力量，心靈的力量，每個人的心中都藏着可以無限延伸的能量，華溪，我看好你，你距離掌握那種力量只剩下一步之遙了！”
“當初我以爲他有病。”
“完全是在發酒瘋。”
“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而我直到前幾年，在劍徒大人的幫助下才跨出了那一步。”
“他的最後一劍跨越了時空，來到了我的身側，問我此時不破，更待何時？”
華溪神色複雜的望着眼前的星河，頓了頓後，道：“劍徒大人是那麼強大，怎麼會最先倒下呢？”
“我曾以爲他們都是一羣不負責任的瘋子，爲了一腔熱血賭上全族的命運。”
“因爲當初我不知道神殿之主有多強大，竟超出了我們一整個維度，這意味着我們的生與死只是他的一個念頭，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更沒有自由與尊嚴可言。”
“所有人的命運都是連在一起的。”
“如果沒有邁爾斯重傷神殿之主，讓他畫地爲牢一千年。”
“空間之城現在可能早已淪陷爲了神殿的地盤，我的命運也難以自己掌握。”
說到這裏，華溪眼神一凝，道：“所以蕭凡，我可以相信你嗎？”
蕭凡亦是滿面嚴肅，這一刻她不是師孃，而是城主，自己也不是一個晚輩，而是新誅神殿的領導者。
“當然可以。”蕭凡重重點頭。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華溪沉聲道：“你要怎麼凝聚神意？”
“你的夥伴，諸葛天明他們可以不在意，弒神戰士的轉世身凝聚神意肯定比你要容易無數倍。”
“倘若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你想凝聚神意得像我，像劍徒那樣，鍛鍊上萬年！”
“包括邁爾斯，他也是用了好幾萬年的光陰才創造出的反抗之火！”
蕭凡突然低頭輕笑一聲。
華溪有這種擔憂很正常，因爲沒有神意的話，他完全沒資格坐在那個牌桌上面。
但對於這個問題，他早已有了解法。
“時間法則與空間法則！”蕭凡沉聲道。
“哦？你指的是龜速時空對吧？”華溪眉眼一挑。
“你能創造與現實流速差距萬倍的龜速時空？”
“現在暫時還不行。”蕭凡認真道：“我已經讓師兄去鑽研這個項目了。”
“如果能成功，這便是我們新誅神殿重新屹立於世界之巔最大的依仗！”
華溪眉眼緊鎖，道：“歷史上出現過的時間流速差距最大的空間，也才一百倍，而且每過一秒都要消耗數不清的資源。”
蕭凡沉聲，道：“混沌神力就是最好的動力源。”
“精靈之森有全宇宙最好的工程師，聚集着最強的大腦們。”
“這些都是歷史上不曾出現過的。”
華溪聞言，忽然輕笑了一聲，道：“邁爾斯說過一句話。”
“我很少在現在的年輕人眼裏看到那種東西了。”
“輕浮，大膽，對於不切實際的目標的狂熱。”
“如果連年輕人都沒有放肆的勇氣，這個宇宙難道指望我們這羣老朽的行屍走肉們去更新，建造嗎。”
蕭凡笑道：“不至於吧。”
華溪搖頭道：“你覺得你的想法很靠譜，但我告訴你，我建造過那種龜速時空，時間流速每多一倍，所需要消耗的法則量，要翻接近3倍！”
“我測算過，起碼要有五百個我，以及五百個與我層次相同的時間法則締造者，同時消耗超過十個超級星系的能量，纔有可能做出你口中那種龜速時空，並且面積可能只有十個平方。”
“但我仍然希望你成功。”
“畢竟在邁爾斯死後，我們已再無人可依靠，也無退路了。”
身側，這一切諸葛天明與牧師全部聽在耳中。
空間之城的城主，已然站在了這個宇宙的最高點。
可笑的是他們還曾認爲，這樣的人會在意一個所謂的機緣之地。
屬實是格局小了，讓蕭凡都忍不住問道：“您怎麼會看上我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