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與黑澤一繼續在私密的辦公室裏閒聊着。

    能與一位智者暢所欲言的交流問題,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現在蕭凡臉上看不到什麼擔憂。

    原因很簡單。

    他神王級了。

    天底下還有幾個能贏他的?

    實力上來了,人自然就輕鬆了。

    如今,問題也已經明瞭。

    祂大概率是想借刀殺人。

    那自己不借祂這把刀不就好了?

    蕭凡也不急着跟萬河王朝展開決戰,更不急着進帝王之路。

    自己各個諸侯國,各個深淵裏,還有許多養分等着自己去吸收。

    境界也達到了神王級,根本不會像是曾經那般艱難。

    進去就是屠殺!

    蕭凡完全可以等自己晉升到至高神意級別,再慢悠悠的晃進帝王之路。

    現在着急的人不是他,不是銀河系,而是祂,還有萬河王朝。

    所以,接下來蕭凡要做的就是安心修煉,穩步提升實力。

    隨着時間的流逝,祂與萬河王朝必然會有所動作。

    蕭凡只需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好了。

    想到這裏,他下一步便是去找狂刑聊天。

    此刻狂刑忙的很,坐在精靈之森裏,不斷幫人淨化體內的雜質。

    每一個被他淨化過的人,體內都會發出滋滋滋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聲痛苦的嚎叫,像是有什麼蟲子被燒死了一般。

    蕭凡靜靜在一旁看着。

    狂刑的臉上滿是專注之色,額頭都冒出了些許汗水也不自知。

    他就像是一位勤勤懇懇的老農,做事嚴謹,毫不含糊,並且非常和善。

    人們也似乎早已忘記,自己曾經與異族有過什麼血海深仇。

    時間總是能抹平一切。

    站在夕陽下的蕭凡,看着這一切,多希望狂刑沒有任何問題,也想着如果沒有那麼多敵人就好了。

    大家一起在曠野上曬曬夕陽不好嗎?

    非要打生打死。

    而且每一次,都是我生,你們死。

    你說你們這些人較什麼勁呢?

    最後,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狂刑也結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這時蕭凡才緩緩顯出原形。

    “你出來了?”狂刑眉眼微挑。

    “是啊。”蕭凡輕笑一聲,隨後伸出手,道:“給我也淨化一下。”

    “好。”狂刑點頭,手中繼續綻放聖光。

    蕭凡看着這燦爛的聖光,想起了當年尊嚴之戰上,狂刑手握聖劍揮舞聖光,把自己砍的到處跑的畫面。

    現在,這聖光竟然成了溫和的力量,覆蓋在他的身體裏,暖洋洋的。

    幾分鐘過後。

    蕭凡的體內也響起了噼裏啪啦的聲音。

    黑色的霧氣飄出,好似代表了那些寄生蟲徹底死去了一般。

    “完事了。”狂刑鬆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道:“你現在境界真高,那些藏在你體內的污穢,也比其他人難以根除。”

    蕭凡坐在狂刑身側,輕鬆愉悅的說道:“這幾年,過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狂刑苦笑道:“本來大家境界都差不多,我還是天選之子,排在前幾。”

    “後來你開了掛,然後那些弒神戰士也開了掛。”

    “原初之子這個身份,在你與弒神戰士面前太渺小了。”

    說到這裏,狂刑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雙手抱着後腦勺,靠在椅子上望着天,道:“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宿敵。”

    “好像不贏你,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後來,你就像是坐火箭一般沖天而起,我則依舊在地上,只能仰望你的背影。”

    “那個時候,我忽然就意識到,我應該永遠都沒機會跟你再來一場了。”

    “再後來,我在人類社會生活的很好。”

    “很幸福。”

    狂刑輕笑一聲,道:“溫暖。”

    “我從小就見過這個詞,但直到這幾年才知道是什麼意思。”

    “在人類社會生活了這麼多年,我第一次明白,原來陌生人也會對你抱有善意,也會有人崇拜你。”

    “純粹,天真的崇拜,而不是在異族的時候,好像每個人看你的眼神,都充滿了目的性。”

    “總是想要從你身上拿走些什麼,連讚揚的話都顯得虛僞。”

    “似乎有那麼一刻,我想着就這樣也挺好的,在這樣的世界裏活着,我很愉悅,很幸福。”

    “可偶爾還是會有不甘。”

    說到這裏,他轉頭看向蕭凡。

    蕭凡猛的起身,道:“那來,我們打一把!”

    狂刑輕笑一聲,也隨之站起身。

    兩人立於曠野上,毫不在意會破壞到什麼程度,反正時間法則一翻,一切都會回溯成原來的模樣。

    戰鬥開始。

    狂刑本以爲,像蕭凡這樣的傢伙,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痛扁一頓,然後傲然的說,以後不要再有這種愚蠢的念頭了哦。

    結果。

    蕭凡放大水,被狂刑一拳撂倒在地,接着狼狽的擡起手道:“我認輸我認輸!”

    狂刑啞然一笑。

    接着蕭凡站起身,把曠野復原後,走到狂刑身側道:“你看這風景多好。”

    “你會不會某一瞬間,希望時間就靜止這一刻。”

    狂刑神色複雜,道:“可是風景再好也會看膩的。”

    此話一出,蕭凡默默點頭,道:“所以,人才會一直往上爬,只爲了看不同的風景。”

    “對呀,你不就是這樣嗎?”狂刑轉過頭,直勾勾的看着蕭凡。

    蕭凡沉思了幾秒後,輕笑道:“我只想保護好我身邊的人。”

    “包括我嗎?”狂刑問道。

    “你覺得呢?”蕭凡反問。

    突然,狂刑輕笑道:“你說,如果我們從一開始就活在同一個陣營,我們會不會成爲朋友?”

    “現在不就是嗎?”蕭凡淡淡道。

    “我們是嗎?”狂刑臉上露出些許意外。

    “當然是。”蕭凡說道:“你還記得尊嚴之戰嗎?”

    “當時你被死寂之火操縱,我與邁爾斯進你的精神世界,把你撈了出來。”

    “我記得你當時一直在喊,快點殺了我之類的話。”

    “最後反抗之火的火光,也從你眼睛裏迸發了出來。”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是同志。”

    “無論未來遇到了什麼敵人,我們都可以並肩面對!”

    “對吧?”

    太陽徹底落於天際線之下,最後一縷夕陽散去,黑夜降臨,風兒有些許凜冽。

    狂刑忽然說道:“沒錯。”

    “我們會一起面對任何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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