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酒館之外。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於此。

    站在門口的李大雨深吸一口氣,感覺全身上下遍佈熱血。

    他微微握拳,隨後朝前擠去。

    但……

    “砰。”

    他被前面的人推了回去。

    前面之人還不耐煩的轉頭道:“擠什麼擠?”

    說完之後,他纔看清楚李大雨的外貌,又嘴碎留下了一句:“還是個鄉巴佬。”

    接着,他冷哼一聲轉過頭,好似李大雨壓根不存在。

    但突然。

    他感覺肩膀被人拍了兩下。

    此人更加不耐煩了,轉過頭滿面慍怒,道:“誰啊,還擠?”

    “嗯?你這個鄉巴佬有什麼毛病嗎?”

    “都說了,現在誰也進不去。”

    李大雨神色平靜,道:“我必須進去,請讓一下。”

    “神經病啊,你誰啊,我還說我必須進去呢!”此人罵道。

    但李大雨完全不惱,從風衣裏掏出了自己的實體身份卡,擺在了此人面前。

    這一刻,風好似停了下來。

    剛剛還滿面不耐的男人突然一陣呆滯,因爲他看清楚卡上的名字。

    李大雨。

    頓了一秒後,他猛的一顫,道:“你你你……你……”

    “讓開。”李大雨微微一笑。

    “好好好……好。”此人連忙讓開。

    可他讓開了,前面還有人擠着。

    李大雨就站在人羣后,側過頭看了一眼男子,淡淡道:“你叫什麼名字?”

    “周尋。”男人連忙迴應。

    “清水關周家。”李大雨微微點頭,道:“周尋,讓前面的人讓開。”

    周尋連忙照做,大吼道:“都讓讓!”

    “李將軍來了!”

    此話一出,前方所有人唰的一下轉過頭,滿面迷惑。

    “李將軍,哪裏?”

    周尋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身旁這個風衣老男人。

    剎那間所有人面露疑惑。

    雖然李大雨這個名字有點土氣。

    但能住在這兒的人,不可能真的這麼土!

    更何況是將軍!

    這時,李大雨隨意的把身份卡丟到周尋面前。

    周尋連忙雙手接住,像是忠心耿耿的狗腿子般高高舉起這張黑字藍底的厚實卡片。

    李大雨三個字映入所有人眼中。

    人們皆是爲之一驚。

    這時,李大雨輕輕按了按報童帽,再次擡步前進。

    前方擁擠的人羣忽然如浪潮般左右散開。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各異的神色。

    有的疑惑。

    有的期待。

    有的懵逼。

    身後,周尋諂媚的跟着,站在李大雨身後。

    沒有人注意自己。

    但李大雨揮散的道路,自己也可以走。

    這狐假虎威的讓他感到緊張,但又有點爽快。

    忽然,周尋一怔,他猛的想起來今天是來幹啥的。

    他就是網絡上那個質疑李大雨身份的第一人。

    今天來這兒的目的是爲了對線!

    怎麼突然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

    我成狗腿子了?

    見鬼了!

    周尋張了張嘴,想說話,但看着眼前這個泰然自若的男人,莫名覺得好像有一張無形的封條,封住了他那張極致的臭嘴。

    隔着一個屏幕。

    他什麼話都敢說。

    可真的到了現場。

    他竟然不知不覺的彎下了腰。

    此刻,他跟周圍大部分人的感覺都是相同的。

    前方這位男人穿的很怪異,像是從五線小城裏的田地走來的。

    但他走出來的氣場,卻是任何金銀首飾都無法帶來的。

    有人用金銀珠寶來提升自己的氣場。

    有人的氣場卻能使一件老舊風衣比金銀珠寶更耀眼。

    在他面前,那些穿着奢華的公子小姐都成了嘍囉。

    這種感覺衝擊着在場所有人的世界觀。

    在他們這些天府之城的住民眼裏,舞會的主角永遠是最漂亮,穿的最特別,最閃亮的人。

    可現在,眼前之人,穿的要多土有多土,還戴着個報童帽,大家也看不清楚面容,身高也不是很高。

    但他的氣場卻壓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爲什麼會這樣?

    有些人面露憋屈。

    但比較聰明的人卻面露好奇,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原來還有這種酷與帥,以前沒見過,怎麼來的?

    這時,李大雨已經站在了酒館的中央。

    此刻,燈光昏黃,全場安靜,大家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李大雨的目光也掃過了周圍的所有人。

    他也覺得有些奇怪。

    本來他應該很緊張纔對。

    畢竟自己真的是個土農民,沒見過什麼世面,來這種大場面上肯定會腿軟。

    可現在,自己站在這兒的雙腿,卻是一點不抖,反而十分放鬆。

    因爲他打心裏覺得眼前這些人,都沒什麼了不起的,根本無法對自己帶來任何壓力。

    很快,他想明白了。

    其實這幾年的經歷早就改變了他,只是他自己沒有察覺。

    很久之前他就已經成爲了吞魔,並在吞魔的世界裏生活了那麼久,還與黑澤一一起在死亡的鋼索上跳舞,還不是跳了一段舞,而是跳了好幾年。

    這些充滿艱難險阻的時光,把李大雨的氣場打磨的無比渾厚。

    這便是黑澤一如此相信他的原因。

    他從來沒有在捧殺李大雨,而是他早就看出來,李大雨身上有着巨大的潛力,這個老男人所做的事,本來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

    街上隨便拉一個普通人,讓他去吞魔裏當內奸,對方當的了麼?

    就算去銀河系最精銳的部隊裏選人,也沒有幾個人能勝任這項任務。

    不僅要對抗吞魔意志,還要收集資料,甚至李大雨還利用吞神盟的資源,不斷壯大自己的實力,他早已是一位全神級的吞魔,狂刑淨化一下之後,他就是全神級強者。

    這是普通人能幹的到的事兒?

    黑澤一活了這麼多年,見了這麼多人。

    他很清楚,這個世界最大的不公平來自於出身。

    很多庸人,因爲生在好的家庭,就能率領千軍,當那所謂將軍。

    很多天才,卻因爲生在貧瘠的土地上,碌碌無爲一生。

    李大雨就是那個命運多舛的天才。

    黑澤一隻是把那些本就應該屬於他的東西,還給他而已。

    現在,他把頭擡起來了。

    看清楚那些衆心捧月的天才的真面目了。

    最後在心裏默默留下四字評價: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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