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賓樓。
“看來你是真的不認識他。”
“可他到底來幹什麼的呢?我看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啊。”
胡惟庸看着胡非一臉茫然的樣子,再看看神情各異的裴傑等人,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面露疑惑。
“沒事,跟我比試輸了而已。”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是替皇后娘娘來試探我的吧。”
胡非微微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試探你?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爲什麼試探你?你不會得罪了皇后娘娘吧?!”
胡惟庸遲疑了一下,緊接着驚訝的問道。
“不是得罪,只是意圖奪走她的心肝寶貝。”
胡非一邊搖着頭,一邊邁步向自己的臥房走去,淡淡的說道。
“你連皇后娘娘的東西都敢搶?!到底是什麼?!”
胡惟庸驚訝的看着胡非的背影,大聲問道。
“沒什麼,一個公主。”
胡非淡淡的應了一聲,有些無精打采,似乎又犯了相思病。
“一個公主?!誰?!哪個?!”
胡惟庸一愣,忍不住繼續問道。
可是胡非已經回了房間,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你們少爺到底招惹了哪位公主?!”
胡惟庸轉頭看着裴傑和春蝶,沉聲問道,面色凝重。
“回老爺,是安慶公主。”
春蝶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安慶公主?他把人家怎麼了?!”
胡惟庸皺着眉頭,繼續問道。
“少爺已經與安慶公主心有靈犀,私定終身。”
春蝶笑着答道。
聽了春蝶的回答,胡惟庸再次愣神,緊接着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這個臭小子!老夫平時只是嘴上說說,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娶一個公主回家了?!”
“這麼說他以後就是駙馬了?!”
胡惟庸聽了春蝶的話,忍不住喃喃自語着說道,臉上的欣喜之色無以言表,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的激動。
“對了,這個臭小子剛纔跟梅駙馬比試什麼了?”
緊接着,胡惟庸想起了剛纔替皇后來試探兒子的梅殷,忍不住問道。
聽了胡惟庸的問話,裴傑急忙將剛纔發生的事大概講述了一遍。
“他又作了什麼詩?”
胡惟庸好奇的問道。
“頭尖身細白如銀,”
“論秤沒有半毫分。”
“眼睛長在屁股上,”
“只認衣衫不認人。”
裴傑回想了一下,將四句詩完完整整唸了出來。
“眼睛長在...屁...屁股上?!”
“這個臭小子,這不是罵人呢嗎?!怪不得臉色那麼難看,梅駙馬沒有發火?!”
胡惟庸愣了一下,有些無語的問道。
“沒有啊,大概是認輸了。”
裴傑搖着頭,有些遲疑的答道。
“這個臭小子,他這不但是在罵梅駙馬,更是在罵皇后啊!盡給我惹事!”
胡惟庸跺了跺腳,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快步向外走去,他得去打探一下消息,萬一這首詩傳到皇后的耳朵裏,禍就闖大了!
...
皇宮。
坤寧宮。
前往洪賓樓試探胡非的梅殷已經回到了坤寧宮,緩步走入了大殿之中。
“怎麼樣?”
馬皇后看着神情有些失落的梅殷,緩緩問道。
“回母后,兒臣已經親自去洪賓樓見過胡非,此人身上雖然有些紈絝習氣,但是爲人還算磊落,而且聰明絕頂,才華橫溢,將來必定成爲棟樑之材。”
梅殷拱了拱手,恭敬的答道。
“果真如此?”
聽了梅殷的話,馬皇后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忍不住問道。
“回母后,千真萬確,胡非日後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梅殷點着頭,肯定的說道。
“好,很好。”
馬皇后滿意的點着頭,一臉的笑容。
“母后這下可以放心了。”
寧國公主笑了笑,輕聲說道。
“嗯,本宮的確放心了不少,不過本宮還得再問一個人的意見,如果連他也說胡非沒問題,本宮親自去跟陛下說。”
“母后,您說的這個人是誰?”
寧國公主遲疑了一下,好奇的問道。
“太子。”
馬皇后笑着說道。
“皇長兄?”
“沒錯,聽說皇長兄與胡非走得很近,如果連他都說胡非沒問題,那便真的沒有問題了。”
寧國公主愣了一下,緊接着笑着說道。
“沒錯。”
馬皇后點了點頭,緊接着派人去召太子朱標覲見。
寧國公主和駙馬梅殷看到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便告別了馬皇后,緩緩退下。
大殿外,長廊中。
“你怎麼了?”
寧國公主一邊走,一邊打量着有些不對勁的梅殷,疑惑的問道。
剛纔在大殿中她就察覺到了梅殷有些不對勁,所以便提前告退了。
“嗯?”
“噢,沒什麼。”
遲遲反應過來的梅殷愣了一下,緊接着搖着頭說道,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
“不對,你肯定有事。”
“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寧國公主搖着頭,肯定的說道。
梅殷猶豫了一下,就將在洪賓樓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寧國公主。
“你說什麼?!”
“這個胡非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趁着作詩來羞辱你!?我現在就去告訴母后,讓她爲你主持公道!”
寧國公主聽完,立刻生氣的說道,緊接着掉頭原路返回,可是卻被梅殷急忙攔了下來。
“爲什麼攔着我?如此膽大妄爲之徒,怎麼能讓他成爲嫦姝的駙馬?!”
寧國公主有些生氣的說道。
“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只不過一首詩而已,他只是藉着這首詩來點明我的身份和來意,雖然我什麼都沒有說,但他一眼便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纔會作出這首詩。”
“而且,我僞裝成食客前去試探,原本就失了禮數,不怪他。”
梅殷笑了笑,耐心的解釋道。
聽了梅殷的話,寧國公主這才停了下來,不再堅持,不過心中總覺得有些彆扭,畢竟羞辱梅殷就是羞辱她。
“胡非說,這首詩還隱藏着一個謎語,可是到底是什麼,我一直沒有想出來。”
梅殷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聽了梅殷的話,寧國公主遲疑了一下,也忍不住思索了起來,幫着梅殷猜起了謎語,可是每次回想到第三句詩,她的心裏就一陣彆扭。
...
坤寧宮。
大殿之中。
“啓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了,正在殿外恭候。”
近侍太監馮紹緩緩走入了大殿之中,恭敬的行了一禮,緩緩說道。
“哦?快讓他進來。”
馬皇后一聽,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一邊將手中的翰林日報重新藏了起來,一邊催促着說道。
“是。”
馮紹答應了一聲,急忙退了出去。
很快,太子朱標便快步走進了大殿之中。
“兒臣參見母后。”
朱標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免禮免禮,快到母后這兒來。”
馬皇后一邊擺着手,一邊迫不及待的說道。
朱標緩緩起身,走到了馬皇后的近前。
“母后,不知您匆匆召兒臣前來,所爲何事?”
“出了什麼事嗎?”
朱標看着馬皇后,有些焦急的問道。
“本宮聽說你跟胡非關係不錯?你覺得此人怎麼樣?”
馬皇后看着朱標,直截了當的問道。
“母后,您這是?”
聽了馬皇后的問話,朱標一臉茫然,遲疑着問道。
“你先別問那麼多,先回答本宮的問題。”
馬皇后擺了擺手,催促着說道。
“兒臣與胡非的關係的確不錯,經常走動,至於他這個人怎麼樣,兒臣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
朱標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
“哪八個字?!”
馬皇后急忙追問。
“膽大心細,國之棟樑。”
朱標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的說道。
聽了朱標的回答,馬皇后不由得愣了一下,驚訝的看着朱標,緊接着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