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推的司徒姬急忙伸手護住混沌,往前踉蹌了好幾下才險險穩住身形。

    擡頭的那刻依舊揚着招牌式的笑:“祁蔚,給,這是我給你買的混沌。”

    尚在坐定中的祁蔚擡頭,在看到司徒姬紅撲撲的小臉後稍做柔和。

    指了下對面的座椅:“喫過了?”

    司徒姬爲使自己說出的話更有說服力,還特意當着祁蔚的面打了個飽嗝。

    “扼——”後十分尷尬地捂着嘴:“你看我這飽得,都不大像話了。”

    不想祁蔚聽到這話後,突然掃向她腰間竹筒,一個‘是麼’問的極具意味深長。

    在司徒姬希翼的眸子下,最終還是接過混沌,慢條斯理地嚥了下去。

    箇中滋味,怕是隻有祁蔚這個當事人才能體會了。

    而侯在一旁的司徒姬見祁蔚用好後,立馬俯身向前收拾碗筷。

    放下揹簍,將沒賣出去的野生獼猴桃放在桌上。

    順帶用墊放獼猴桃的野草、樹枝將其擦拭乾淨,小心翼翼地放進新揹簍。

    最後將櫃檯上的草藥一併掃了進去。

    盯着揹簍裏的藥包,突然有種異感,總感覺淮揚安這次開的藥跟上次不大一樣。

    於是又看了眼祁蔚,想着對症下藥,自己就應該早點將祁蔚帶過來的。

    “祁蔚,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了。”

    司徒姬悄悄地瞄了眼祁蔚,見對方沒多餘的情緒,鬆氣的同時也在暗自慶幸祁蔚已不再排斥自己的靠近。

    等到門口時,原本還在用草根剔牙的淮揚安一把坐了起來。

    “這就走了啊!”

    司徒姬看看身側的祁蔚,又怪異地看了眼淮揚安,是誰怕見祁蔚,見人就跟看鬼似的?

    這會,又裝出一副醫患情深來了。

    “嗯”司徒姬聳肩,扶着祁蔚就往外走,壓低聲音道:“要不是姚陳就這一個大夫,我還真不願讓他替你看腿。”

    “祁蔚莫怕,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大夫替你治好腿的,一定能。”原本三成把握的司徒姬,自知曉野味能換銀子後,信心就更大了。

    走了三米遠還特意回頭看了眼,果然看到醫館臨近地面的位置多了枚暗號,心下了然。

    等扶着祁蔚到指定的地點時,張大娘夫婦已是侯在原地了。

    “哎,小祁家的。”尚且坐在馬車外板上的張盈花看到來人時,立馬跳下了車。

    在督了眼祁蔚後直接將司徒姬拉至一旁。變戲法似的掏出兩枚野雞蛋,拽過司徒姬小手就往掌心塞。

    而反應過來的司徒姬下意識地就往回推。

    “別推,小祁家的,這本來就是我理墊子時看過的。”

    “既是祁蔚給的,大娘收着就是。”司徒姬推出的手稍頓了下,感情祁蔚還是空着肚子來鎮的。

    兩人推搡得厲害,要不是張大爺催促的話,怕不是沒完沒了了。

    “唉,你說你這孩子,還跟大娘客氣個什麼勁。”張盈花望着新換的馬車欲言又止:“也罷,要是回頭遇到麻煩了,記得來找大娘啊。”

    “嗯,謝謝大娘,我明白的。”司徒姬撇了眼新換的馬車。回到祁蔚身邊將其扶上車,就着掀開的簾子跟了進去。

    而張盈花則是選擇和大爺坐在外面的車板上。

    馬兒雖老,但比起之前的牛車還是快了不少,不大一會就趕進了村子。

    等司徒姬聽到張大娘的提醒跳下馬車時,才意識到了不對。如此明顯,就連張盈花都發覺到了。

    “我說小祁家的,不管怎麼說這門肯定是要帶上的。”

    “不對,不對,我出門前明明掩好的。”司徒姬回望了眼馬車,見祁蔚已從車上下來,就連車中的揹簍都被張大爺抱到地上。

    “麻煩大娘代我看下祁蔚。”司徒姬轉身就往草房裏跑,要知道庶哥司徒韞榕和蘇娘贈的紋銀還在裏面呢。

    足有一百二十兩之多。

    殊不知剛衝進院子就看到姚燕燕和姚蓉蓉人手一隻地把玩着兔子。

    被養幾日的兔子不僅睜開了眼,還能小跑些路。

    可即便如此卻也瘦弱得很,畢竟纔出生不久,哪能經得起那番折騰?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衝到前面的司徒姬唯恐傷到兔子,改爲拉人。

    要不是反應夠快,怕不是要被姚蓉蓉呼倒在地。

    而施暴人反而一臉無辜地看着姚燕燕:“燕燕姐,我是不是闖禍了?”

    “闖禍?”姚燕燕終於站起了身:“你闖的什麼禍?要不是她突然出現,說不定我和蔚哥哥都成親了。”

    也不至於連個親事都沒落定。

    而有意結親的李家從頭到尾只有那個寡母和媒人出現過。

    要問李承喜?一準是在學院做功課——沒時間回來。

    “司徒姬,你說你一個貴女,在京城待着不挺好的嗎?來大姚湊個什麼熱鬧?”

    “我湊熱鬧?”司徒姬亦不示弱,硬是挺着平坦的胸部迎上了前:“怎麼?祁蔚沒看上你——惱羞成怒了?”

    “你?”

    “我什麼我?要我說你也追這麼久了,竟是連個手都沒碰着。要我是你啊,一早就該死心了。”

    “我,你——”

    “我什麼我,你什麼你?”

    “你以爲祁蔚真的能看的上你?”姚燕燕說話間比劃了下胸部,因爲營養過剩的緣故,她比同齡人發育得要好得多。

    “不過是我這兒無望,尋個廉價的勞動力而已。”姚燕燕冷哼,俯身抱起腿邊兔子:“一個殘廢而已,你以爲老孃真的稀罕?”

    說完,又瞥了眼玩弄兔子的姚蓉蓉:“走了。”

    “慢着。”

    殊不知司徒姬直接展開雙手攔住二人去路:“人可以走,但兔子必須留下。”

    “憑什麼?”

    “就憑這兔子是我抓回來的。”

    “你抓回來的?”姚燕燕發難,將姚大力的無賴學了個十乘十:“別說這隻兔子,就連這間屋子都是我家的。不死心的話,跟我回去看看房屋地契啊!”

    “姚燕燕,別太過分。”司徒姬氣憤極了。

    要知道姚大力從接線人那兒領取的銀子別說木房,就是瓦房都能蓋個幾間了。

    “過分?我今兒個還就過分了,怎麼着?”

    慍怒的司徒姬狠狠掐了把大腿,示意冷靜:“可以是可以。”

    “只是你不怕連累李秀才的清名麼?若他日真的高中,想必也不會要個繩頭小利的當家主母。”

    “你——牙尖嘴利。”姚燕燕氣憤極了,擡手就將手中的兔子往地上砸去。

    要不是被司徒姬捨身留下,怕已沒了氣息。

    而姚燕燕見司徒姬安穩地接住兔子後,快速轉身,一把拽過姚蓉蓉懷中兔子狠狠摔去。

    眼眸微眯,盡是嗜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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