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冬無奈地笑笑，攤攤手。“的確，他的能力比我強太多，如果都能轉換成法力，我這家主可能要讓位了。”
“當然。”尋鶴莫名有點得意。
等沈知雲起來之後，他們坐在桌前商量。
“我在昨天你們的位置放了傀儡。”黃冬在平板上指了指，“我要直接看一看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安排接下來的事。”
“糯米昨天查到的事情。”沈知雲拿出自己的手機，“剛纔我也看了一下，當年的報紙上報道的是，‘因爲規劃改建，工地的工人操作不當，引起舊樓房火災，幸而當時舊樓房的居民大部分已經搬走。’”沈知雲戴上眼鏡，大概是想遮住自己的表情，“不過他們並沒有寫明，受傷的人有多少。”
“這個我們也已經查到了。”黃冬把另外的資料放在桌子中間，“這場火災裏，五戶人家沒有出來，四戶人家都是在睡夢中被燒焦。其中一戶，因爲他們的兒子去了外地打工，逃過一劫。”
“睡夢中？這麼大的火沒人跑？那還有一戶人家是怎麼回事？”尋鶴一針見血。
“那戶人家姓劉，夫婦帶着18歲的女兒住在這裏。當時發現他們的時候。”黃冬瞟了一眼沈知雲，繼續說，“他們的女兒被發現的時候，死因不是火災，是失血過多。”
空氣一下變得有點僵硬，黃冬繼續說：“她被人砍去了雙腿。”
“那她父母死因呢？”沈知雲的聲音很冷靜，並沒什麼動搖。
“身上多處砍傷、軟組織挫傷，直接死因是火災。”
沈知雲想了想，“那他們的兒子呢？”
這時尋鶴開口了：“當然是要給自己父母和妹妹討回公道。”
“嗯，這個法醫鑑定的報告公開的時候被修改過。”黃冬又劃了一頁，“那個時候這家的兒子劉成，是請了外國的法醫來鑑定，但是因爲各種原因，沒有被認可。”
“這劉成這麼有錢的嗎？”尋鶴雖然不太懂法醫這些東西，但光是看黃冬那些資料就知道，這所謂的鑑定，技術上就有很大差別，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外國文字。
“這可就頭疼了，有些東西雖然被扭曲消除了，不過。”黃冬捂了一下額頭，“是我們的疏忽。”
“哦~那就要問你們家裏的那些老傢伙了。”尋鶴聽上去並沒有在挖苦黃冬，而是有點生氣。
沈知雲聽到這個也有點上火——想到那些老東西是真的想揍。
“沒有辦法，家主現在正好也要清理一下陳年舊事。”黃冬又打開了一個圖片，上面是劉成的照片，“因爲一些記錄被改過，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是和妖怪交易了，還是有除妖師在幫他。可以先看看他照片，留意一下。”
尋鶴單手托腮，“我覺得這長相信息意義不大，他要是誠心躲我們，不會用這個樣子出來的。”
“只能說是碰一下運氣了。”
沈知雲看了一下，又問黃冬，“那這個是誰委託我們？具體的委託內容又是什麼？”
“住在這裏的妖怪——銀杏，他和他的妹妹住在這附近，但最近他們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說明這東西吸收的負面怨氣太多，所以他們委託我們家來處理。”
“很正常。”尋鶴站起來，“沈知雲，買菜去了，肚子餓。你們也一起去，順便再打聽一下附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或者是，評價很好的人。”
菜市場——纔是信息最多的。
黃冬開始有點佩服尋鶴了，沒有記憶，但是直覺準得很。
一般來說一個人要隱藏的話，肯定是會引起那些退休在家的人的注意——他們沒有事情的時候很喜歡討論別人家的事情。
要是劉成真的在這附近，大概率是不願意見其他人，或者是乾脆融進這裏——人的記憶本就不可靠，一傳十，十傳百，就會變成尋鶴說的那樣，在大家看來很奇怪的人，或是大家覺得很好相處的人。
而且，沈知雲對菜市場沒這麼怕——畢竟要自己買菜自己做飯。
但事情果然不會順遂人願。四個人沒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對菜價、哪個菜攤的菜好什麼的倒是摸了個透。
“等會兒我們去一趟銀杏家吧。”黃冬對尋鶴說，“不過他們知道我的身份。”
尋鶴有點不爽，“你是想讓我跟着你去？”
“這麼點小忙，你不會拒絕吧。”黃冬笑笑，“還是說，你想要跟你的飼主單獨呆在一起？果然是貓當久了。”
“呵，你一肚子壞水別以爲我不知道。”尋鶴也皮笑肉不笑地迴應黃冬，“你不過是想讓那兩個妖怪對你信任，還想順便用我的妖力來獲取更多信息吧。”
“對，而且幫我對你也沒什麼壞處不是麼？”
於是黃冬借了尋鶴，要沈知雲和糯米去幫他放傀儡。糯米當然不會給黃冬什麼好臉色，敵意滿滿。
四個人，只有沈知雲在這方面最遲鈍。
聯繫過銀杏兩兄妹之後，黃冬帶着尋鶴徑直就去到他們家。
但是周杏的情況不太好——她的皮膚有些發綠，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頭髮也有些發黃。
“對不起，我妹妹她沒什麼精神說話。”周林看上去也不太好，“都是我沒有提前看好這裏的周邊情況纔會這樣。”
“跟你們看不看沒什麼關係，你們又不會看風水。”尋鶴坐下來，示意他們也坐下來，又盯着黃冬冷冷地說，“這裏除妖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這大貓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懟他，黃冬自覺是個成熟的除妖師，可不會現在就發作。“這是我們的疏忽。不過也請你幫助我們，我也安排了人明天來接你們去我的道觀，在那邊修養的話，一個月就可以恢復了。”
周林點點頭，他看看尋鶴，“您是，尋鶴大人？”
被妖怪感知到尋鶴並不覺得奇怪，他應了一聲。
“家主和尋鶴大人在，我就放心多了。”周林這才坐下來。
果然尋鶴可靠，黃冬也請周林放心，“那麼，那天是妹妹看到的嗎？”
周林看起來有些疲憊——這也難怪，妖怪是很容易受到這些東西的影響，更何況他們只是植物類的妖怪。“我妹妹說，她看到的是一個沒有雙腿的女人，渾身被燒傷。但是她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麼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