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兩人分攤點,十遍也不多,現在她只能一個人一支筆,坐在桌前發奮圖強。
繼承爾馥漂亮的臉蛋的同時,她也算是繼承了她的腦子。
能看的懂這裏的文字,倒是不幸中之大幸。
頂着兩個大黑眼圈,大早上柏嫣摔開筆,“終於抄完啦!”
爾旭在旁邊陪了她一整夜,見她這樣辛苦,他一點忙幫不上羞愧的紅了眼睛,“是我的錯,對不起。”
“沒事,抄東西而已,”柏嫣隨意的揮揮手,“小翠你把這些送給他。”
“是。”
沒過一會,小翠就回來了,手上還捏着她抄了一晚上的紙張。
柏嫣咦了一聲,“他人不在?放桌上不就行了嗎?”
“裴,裴大人叫您,您自己去。”
死太監!柏嫣握緊手,用鼻子出氣,“行!讓皇后給他送東西也不怕折壽。”
在她氣呼呼的擡腳走出房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低沉隱忍的聲音,“我一定會殺了他,”
柏嫣腳步一頓。
“他這麼羞辱你,我會爲你報仇的!”
“我等着。”
也不知道他最後是不是真的殺了裴霖,但她估計是等不到了。
柏嫣嘆了口氣,走向裴霖的房間。
他不在房間裏,站在船頭。
一張張翻看完,他隨手扔進江裏。紙張上的字暈開,很快沉了下去。
柏嫣已經氣不動了,她覺得自己差不多習慣了。
“娘娘穿了昨日的衣裳嗎?”
“穿了。”
裴霖揚了揚脣角,他前腳剛下船,後腳柏嫣就被王萊請下船。
“本宮下去做什麼?”
“裴大人請。”
問也是白問,柏嫣在心裏白了他一眼,乖乖下船了。
裴霖騎在馬上,低頭俯視她。
柏嫣很想大吼她是皇后啊!給點面子好不好啦!
“上來。”
“上來?裴大人要幹什麼?”
裴霖耐心耗盡直接將人提上來。
柏嫣驚呼一聲,拽住他手中的馬繩。
瘋了吧,古人不是最在乎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嗎,他就不要避嫌嗎?!
“你,你要幹什麼啊?”
他沒解釋,一揮馬鞭,策馬奔去。
在顛簸的馬上,柏嫣努力的穩住自己。她沒騎過馬根本不知道怎麼坐才穩當,一顛一晃的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了。
裴霖察覺到了,“扶好了,”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他又補了一句,“臣是個閹人,娘娘不必避諱。”
好像也是,柏嫣伸出手小心的搭上他右手臂。
無事自稱我,有事不是咱家就是臣,她嘟囔着,真是喜怒無常的狗太監!
快要進宿州城了,他的馬慢了下去,直到停了下。
裴霖先一步下馬,將她半拽着弄下馬。
他依舊一句解釋沒有,伸手就解開她的扣子。柏嫣往後躲閃了下,想起裏頭的衣服,有種不好的預感。
裴霖沒耐心一個個釦子解開,一用力直接扯掉了這一排扣子,脫下了她外面那層華服,只剩下裏面粗糙簡樸的衣裳。
“娘娘自己走進去。”
柏嫣實在想不明白,只能照着做。
一步一步往城裏走去,她來這裏後還沒出來過。進了宿州城再往回看的時候,身後已經沒有裴霖的身影了。
此時才早上,她不知道在古代現在算是幾點,應該剛過8點的樣子。
大街上都是出來趕集的人,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
腳步被一個老婆子攔住,“姑娘,能幫我老婆子將這個撿起來嗎。”
她身上揹着竹筐,看上去很重的樣子,地上只有一個撥浪鼓。
柏嫣沒多想,順手撿起來遞給她。老婆子謝過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搖手上的撥浪鼓。
柏嫣奇怪的歪了歪頭,撥浪鼓不該是小孩子玩的嗎。
經過一個酒樓前,門外拉客的店小二很熱情的問她打尖還是住店。柏嫣想着心事搖搖手,沒發現兩個小二互相對視不懷好意的眼神。
她一路走一路盤算,裴霖不是真給她放了吧。那她現在去哪呢,他只讓走進來沒說去哪啊。
她攪着手不知道該去哪的時候,察覺到剛剛那兩個店小二一直在她周圍徘徊,心裏只道不好。
他們見她發現,對視了一眼,直奔她而來。
柏嫣一瞬瞪大眼睛,青天白日的他們要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兩個男人的力氣不是她一個女子能抗衡的,她根本沒有機會跑,很快就被捂住嘴,拖進巷子裏。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本宮可是皇后,爾等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她顫抖着穩住自己,之前有多討厭這個名頭,現在就有多希望皇后這個稱號能救她。
“皇后?老子還天子爺爺呢。別吵,這小臉蛋賣給紅姑能賺一大筆。”
這個紅姑不是什麼老鴇吧?柏嫣開始害怕了,她知道爾馥這張臉有多好看。
穿書過來不過幾日,她還保持着現代思維,下意識的覺得街上一定是安全的,有警察叔叔可以來救她。
“裴霖,裴霖!”
她不管不顧的扯開嗓子喊他的名字,可喊到她嗓子啞了也沒人出現。
巷口人來人往,她的喊聲傳出竟沒一人側頭,好似習以爲常。
只能絕望的等到那個叫紅姑的女人,扭着苗條的身段走向他們。
女人揮舞着紅色的帕子,身上的氣味黏糊刺鼻,“再拿些破爛貨來糊弄姐姐,姐姐可要賞巴掌的。”
“不會不會,您瞧,這貨色百年難遇。”
紅姑眉目一轉,捂住嘴盡顯千嬌百媚,“喲,這是哪家小娘子啊,這小臉生的可真好。”
“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你錢!”
柏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和她周旋。
可人根本不搭理她,和兩個店小二算好價格,給了錢兩人猥瑣的對她嚥了咽口水走了。
“小娘子,姐姐跟你說啊,這世道不太平。你一張好看的臉不要浪費了,用起來呀。跟姐姐走,姐姐保你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