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耀祖邊說邊從裏屋往外走:“你補習班那個王老師給我打電話了,說我有個孝順兒子,腿斷了他還請假要在我跟前孝敬,這個月我的腿已經斷了四回了,不是下樓梯摔的就是出門被自行車撞了,你下回換個理由,不然我怕我腿保不住。”
向尚不賴煩地偏過頭,他清楚的記得他補習班那個老師姓安:“不是我說的,是陳紀年編的,我壓根兒都沒去怎麼可能請得了假。”
“你還理直氣壯了。”向耀祖慢悠悠地坐在他的專屬沙發位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向柚:“回家戴個墨鏡幹什麼?”
向柚子下意識摸了摸墨鏡,猶豫了一下,在三人的目光下把墨鏡摘了下來。
看着她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向尚:“你哭過?”
向柚放下水杯,坐在沙發上:“開車累的。”
“要說你爲了跟我眼睛不像也是費了不少功夫。”向尚說。
向柚揚了揚手:“欠打吧你。”
“你們聊,看着要中午了,我去做飯,一會兒陽陽回來了咱就開飯。”知道自己插不上嘴的王芳芳找了個理由走了。
一聽到向陽陽的名字向尚心裏就發虛,算算時間向陽陽應該到便利店了,那個假笑虎別把自己給出賣了,他倒也不是怕向陽陽,主要就是覺得她鬧起來麻煩,又是哭又是在地上打滾的。
看着王芳芳忙碌的背影,向耀祖將頭偏到向柚跟前壓低聲音,語氣得意道:“你這阿姨做飯是可以的。”
“哼,”向柚:“您多厲害呀,想找什麼樣的找不到。”
“你別一回來就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
“我哪敢。”向柚看着他:“我還是想跟您說說向尚,他編這麼扯的理由不去補習班您就任由他這樣?”
聽到自己名字的向尚心頭一顫。
得,這戰爭平白無故牽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她姐一直說自己對老爸沒大沒小,事實上這兩人才是見了面就起爭執,那爭論起來是誰也不讓誰的。
趁着還能脫身向尚轉身就往自己屋跑了。
向柚這話讓向耀祖覺得莫名其妙:“這怪我嗎?他十七八的人了我還能把他綁着去嗎?”
“那你也得管一下,你不能圖自己省事兒把他丟在補習班不管了不是。”
“我哪有不管,這補習班是他自己要去的,我這個當爹的…………”
向尚關上門試圖將屋外的一切隔絕,好在這牆隔音效果不錯,關上了就幾乎聽不到什麼動靜。
他掃了眼房間的擺設跟自己走的時候沒差別,畫框畫架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靠在牆上。
向尚扶起畫架摸了摸,手上並沒有沾上灰,看來這經常有人打掃。
“咚咚咚”
房門響了三聲,聽動靜兩人是爭論完了。
向尚打開門:“誰贏了?”
“你就在這看戲吧。”向柚繞過他走進屋,看着亂得不成樣的房間她深深嘆了口氣:“你是故意的?讓我搬進來就是爲了幫你收拾屋子。”
“你自己屋子還沒我好呢。”
“瞎說你,”向柚彎腰撿起地上的畫板:“這油畫你什麼時候畫的?怎麼沒見你發微博?”
“聽爸說你補習的是數學啊,你不好好學你跑那去畫畫。”
“……”向尚:“我補的是英語。”
向柚:“……”
她朝外面看了眼:“跟以前一個樣兒,真不該指望他個什麼。”
向尚知道她說的不是自己,他拿過畫,擺放在畫架上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拍完就編輯發微博。
剛一發送成功一條點贊消息就彈了出來。
“這個x是誰?我發現你每一條微博他都讚了。”向柚湊過頭看。
向尚搖頭:“不知道,反正一定是個眼光的人。”
說完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聽爸說補習班是你自己要去的,既然要去就好好學,不想學就別去了,反正也學不會。”
向尚轉身去收拾準備要帶走的東西:“姐,激將法對我沒有了,我是看陳紀年他們去我跟着的,不然剩我一個人多無聊。”
“你最近就住陳紀年家?”向柚問。
“沒有,”向尚說:“左柯爸媽回老家了,我住他家。”
向柚停頓幾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還沒開口房門就響了。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表示疑惑,向尚放下手裏的東西去開門。
門一開就瞧見向陽陽鼓着像個紅氣球一樣的圓臉:“你是不是偷看我信息了。”
早知道這一刻要到來臨的向尚在心裏排練了無數次:“什麼信息?”
向陽陽仰着頭瞪着他:“少裝蒜,你登我遊戲號了。”
哦,看來那人沒出賣自己,不然此時向陽陽說的應該是:“我的大灰狼已經全部告訴我了,是你威脅他。”
“不是你讓我幫你打遊戲的嗎?”向尚理直氣壯道:“賬號也是你登我手機上的,我幫你升級我還有錯了?”
向陽陽被他說的語塞,冷靜下來才發現屋裏還站着個人。
向柚尬笑地衝她招招手:“嗨。”
向陽陽也艱難地扯着嘴角回了句:“嗨。”
兩人打招呼的場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向柚也就跟老爸貧嘴,以及教育起自己來頭頭是道的,但一跟別人說個話就跟嘴巴封了膠水似的,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什麼來,周圍人都說她這點像老媽,而自己這臭不要臉的性格就跟自家老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向陽陽雖然是個不怕生的,但這兩人沒怎麼見過面,也沒怎麼接觸過。
向陽陽跟她媽是向陽陽五歲的時候老爸才把她們帶回家的,在此之前他跟向柚壓根兒不知道她們的存在。
那時候向柚都到外地上大學去了,只有春節過年回來一次,後來大學一畢業就跟男朋友扯了證,這可倒好,過年也不回了。
這樣少有接觸的兩人突然湊一塊兒,有這樣尷尬的氣氛也是正常的。
“喫飯了唉。”
王芳芳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這場尷尬。
向尚:“喫飯吧。”
向柚點頭:“走吧。”
向陽陽還不放心,走到向尚面前低聲問:“你幫我升級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