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客廳盯着衛生間的門猶豫着,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終於下定決心,放下手機衝進衛生間。
鎖門,打開浴霸,衛生間裏響起窸窸窣窣的水流聲。
向尚算着時間,大概五分鐘後他穿上了新的t恤,擡起左手擦着頭髮,從冒着白煙的衛生間走出來。
心想,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洗過最快的一次澡。
向尚胡亂擦了幾下頭髮,拎起桌子上的手機打開,看着屏幕上多了幾條未接電話。
向尚停下擦頭髮的手,把浴巾往肩上一放,點開屏幕將未接電話撥了回去。
“喂。”電話那頭向柚打了個哈欠:“回來沒見你人就算了,房間還被搬空了,說說吧,怎麼又搬走了。”
“這次搬的還比上次徹底,你連秋季的衣服都抱走了,怎麼了,想在外面長住了?”
“我談戀愛了,”向尚正氣凜然:“要追尋自由。”
“談戀愛了?”向柚靜了會兒:“男的女的。”
向尚心猛然一跳:“你怎麼這麼問?”
“哦,”向柚語氣淡然:“你這麼說那就是男的了。”
“是上次超市那個?”
向尚眼睛瞪了瞪:“你在我身上裝監控器了?!”
“瞎猜的,畢竟這幾天你新認識的人就那一個,”向柚:“所以你昨天說的那些關於想談戀愛的矯情話根本不是說陳紀年,是說你自己。”
“啊,”被看得徹底的向尚不知所措地舉起浴巾擦頭髮:“算是。”
“向尚,可以啊你,你這算是捨生取義吧”,向柚語氣中帶着虛假的敬佩:“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你去超市是阻止向陽陽網戀的,你成功了呀,爲了阻止妹妹網戀,你把自己都搭進去了,佩服,佩服。”
“那是誤會,你知道的。“就算臉皮有兩座城池那麼厚的向尚也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邊向柚似乎鼓了幾下掌:“你好好甜蜜吧,我掛了。”
“你不問我點別的?”向尚對向柚的淡然感到疑惑,畢竟他是準備好被向柚痛罵一頓的準備的。
就在接通電話的一瞬間,他想象了無數場向柚會因爲世俗的種種原因而勸自己分手的場景,他也做好硬剛下去的準備。
那些義正言辭,慷慨激昂的臺詞他都想好了,沒成想向柚這麼平淡。
一時間向尚不知該失落還是歡喜。
向尚吹乾頭髮,按慣例走到鏡子前打理了半天,最後還是覺得擋在額前的頭髮有點麻煩。
他三兩下把頭髮梳在腦後,打開抽屜,拿了根皮筋,一圈又一圈地將頭髮固定住。
再次看鏡子中的自己時他呼吸一屏,發出難以置信的嘆息聲:“靠,這哪來的帥比。”
向尚打開門剛走出去就聞到一股香味,他越往前香味越近,直到走到寧希家門前,清晰地嗅到那股濃烈的肉香,他這才確定出香味的來源處。
寧希家門關着,但沒關嚴,留着一條縫,向尚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換好了?”寧希聽着動靜走出來,看着他嶄新的一身:“還洗了個澡嗎?”
向尚走進屋:“那可不,畢竟我有潔癖,很怕髒的。”
“好。”
向尚看着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想去幫忙但他什麼都不會,他現在連蛋炒飯都能抄糊,更別提燉肉了。
他只有選擇不惹麻煩,安靜地坐在旁邊。
今天早晨下了點小雨,給整個榕江城降了溫。
按理說現在的溫度不冷不熱應該是剛剛好的,但向尚渾身熱得滾燙,他感覺自己臉都要燒起來了。
“你很熱嗎?”出來拿佐料的寧希看着他微紅的臉問。
向尚偏過頭,扯了扯衣領:“有點。”
“那有電風扇。”寧希說着就要過來幫他打開。
“我自己開。”向尚率先一步擰開風扇開關。
扇葉開始擺動,裏面吹出的是帶着微熱氣息的風。
向尚感覺這沒什麼效果:“夏天你都吹這個?”
“是啊,”寧希:“我不怎麼怕熱,吹這個剛剛好。”
向尚有些佩服:“厲害啊,我就不行,我特別怕熱。”
他從小就怕熱,從有記憶開始夏天就是宅在家吹空調的日子,他是一步也不願意離開空調房的。
不過寧希不喜歡吹,那他是不是得去買個風扇在家備着?
“等它在鍋裏燉一會兒。”寧希走過來坐到他對面。
“要等很久嗎?”向尚問。
寧希:“你餓了?”
“沒有,”向尚搖頭:就是不知道等的期間玩什麼?
想了一會又問:“你準備幹嘛?”
“我也沒什麼事,”他從旁邊的書堆裏抽了一張紙出來,攤開在桌上:“上次蛋糕店的宣傳海報,我準備模仿一下。”
向尚看了眼單子:“你很喜歡這些?”
“就是興趣。”寧希打開電腦:“你要來試試嗎?其實還挺簡單的。”
“我看你弄就行,”向尚把椅子搬到他旁邊,寧希見他來了,怕擠到他,連忙給他騰了一塊位置。
寧希修長的指尖不停地在鍵盤上跳動,向尚的目光隨着他指尖的移動而變化。
寧希注意到他專注的目光,歪過頭看他。
發現指尖不動了,向尚才疑惑擡頭。
“怎麼了?”
“你怎麼了?”寧希反問:“一直盯着我的手。”
“就是看你操作這麼熟練,想問問你真的不是學這個的嗎?”
“不是,”寧希說。
“哦,”向尚坐在椅子一端,將椅子翹起來點:“我聽翼哥說你開學就上大一了,是在榕江的大學嗎?”
“怎麼了?”寧希開着玩笑:“怕異地戀?”
“就是問問。”向尚又把椅子翹了回去,裝出一副對方回不回答都無所謂的神情。
寧希也不弔他胃口,一口氣全說完:“是在榕江,離這個小區不遠的j大,學的是金融。”
“離得很近啊,”向尚的腰微微直了直:“那你是不是都不用住校了?”
寧希點頭:“本來在這裏租房子也是這個打算。”
“那好啊。”向尚高興得敲了幾下桌子。
他腦子裏已經開始盤算開學自己也不住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