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尚窩在裏面一動也不動。
寧希看着覺得有些好笑,走上前往脹鼓鼓的被套上拍了一下:“睡着了?”
“睡着了。”向尚悶聲說了句。
寧希還是容不住笑了:“睡着了還能說話呢。”
向尚不聽,裹在被子裏,像蚯蚓一樣蠕動幾下,以此來表達對他話的不滿。
怕他一會兒真生氣,寧希也不逗他了:“陳紀年剛剛說我們明天下午就回去,早點睡也好,早上起來還可以玩一會兒。”
聽着這話,向尚立馬從被子裏鑽出腦袋,因爲窩太久,頭髮亂糟糟地頂在頭上實屬像個雞窩。
“明天就走了?”
“還沒玩夠?”寧希擡指將他額前擋住眼睛的頭髮往兩邊理了理。
露出眼睛的向尚眼裏透露着不捨:“嗯。”
“下回再來玩兒。”寧希說。
向尚抓過他的手臂,指尖停在他的手腕處不斷摸索着手腕上那根紅線:“那下回多待幾天。”
“好。”寧希笑着迴應:“我關燈了。”
“嗯。”
都瘋了一整天,現如今都各自帶着快要散架的身體躺在牀上準備比誰跟周公約會比較久。
寧希剛一躺下,向尚突然緊張兮兮地立起身。
“怎麼了?”寧希偏過身看着他問。
向尚臉部緊繃着,他手指着上面:“我剛剛聽到了嘰嘰喳喳的聲音,你說這裏不會有老鼠吧?”
寧希靜了聲,仔細聽着上面的動靜,稀稀疏疏的還真像老鼠:“應該是。”
“肯定是!”向尚語氣透着堅定:“你說我昨天怎麼沒發現?”
“你怕老鼠?”寧希問。
向尚搖頭:“也不是,你想想,蛇喫老鼠,有老鼠的地方就一定有蛇,我怕半夜有蛇進來了。”
寧希聽着覺得有些迷糊:“喫老鼠的不是貓嗎?”
“蛇也喫老鼠!”向尚語氣逐漸變得激動:“你別不信,童芽都說了那蛇起碼有這麼長。”
說着學着童芽的樣子比劃着蛇的長度。
比完他整個人就僵住了。
注意到他變化的寧希開口問:“怎麼了?”
向尚木愣愣道:“我剛剛是不是比了蛇的長度?”
寧希點頭:“是比了。”說着也比了一下:“說有這麼長。”
向立馬擡手拍了他一下:“別比”!
“到底怎麼了?”沒搞懂情況的寧希滿頭霧水。
“用手比了晚上蛇會來給我倆做枕頭。”
寧希:“誰跟你說的?”
向尚:“我外婆。”
寧希:“……你對蛇是有多大的陰影?”居然怕成這樣。
“被咬過幾次。”向尚說。
他這一說寧希就理解他爲什麼怕了,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這經歷估計得怕半輩子。
向尚一想着那場景,瞬間頭皮發麻,全身起雞皮疙瘩。
“沒事”,寧希安慰着說:“我把窗戶都關了,進不來。”
“睡吧。”
“不能睡,”向尚還是怕:“萬一進來了怎麼辦?”
“可我困了。”寧希累得眼皮直打鼓。
“守一會兒就睡了吧。”
“好,你睡吧。”
寧希點點頭,側身躺在牀上,幾乎是腦袋沾到枕頭的那一刻他就進入了夢鄉。
在他睡得正熟,向尚輕輕將他搖醒。
“寧希你睡着了嗎?”
本來睡着的寧希:“……”
他啞着聲音回了句:“還沒有。”
“哦。”
向尚安靜了,正當寧希以爲終於可以一覺到天亮時,
他又問:“你想不想上廁所?”
“我不想。”
“真的?”向尚不信。
“真的。”寧希語氣肯定。
向尚:“你晚飯的時候明明喝了很多水,你真的不想上廁所嗎?”
“……我想。”
寧希還是妥協了,怕吵醒隔壁的人,他把手機調出手電筒模式,輕手輕腳地帶着向尚去廁所。
“我在外面等你,你去吧。”寧希站在廁所門口道。
向尚眼神警惕地掃蕩着地面,生怕地上突然竄出一條蛇來:“你離廁所點兒,幫我看着點兒”。
“我不關門,”寧希給了他一個讓他放寬心的笑容:“我就站在你身後,你轉身就能看見。”
“嗯,”聽着他的承諾向尚稍微放心了些,在寧希微弱的光照下,躡手躡腳地走進廁所,剛要脫褲子。
外面的燈突然滅了。
向尚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慌忙喊了句:“寧希!”
“嗯,我在,”寧希輕聲說:“手機沒電了。”
“你要是害怕就喊我的名字,只要你喊了無論我在做什麼我都會答應的。”
寧希溫柔的聲音緩緩傳到向尚耳邊,他受到驚嚇的心臟得到了安撫。
他幾下解決完拉着寧希就跑。
“走走走,走,快走!”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呆了。
重新迴歸被窩的兩人,都被外面的冷風吹得睏意全無。
向尚躺在牀上,仰頭望着天花板,上面還是時不時傳來聲響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有條蛇在上面抓老鼠,別一會掉下來了。
“寧希你睡了嗎?”
寧希:“沒有。”這回他是真沒有。
“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
“我也睡不着,”向尚側過身與他面對面:“我們聊會兒天?”
寧希擡手按了按他高挺的鼻樑:“聊什麼?”
“聊聊以後。”
“以後?”寧希有些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緊接着向尚又問:“你喜歡你們學校嗎?”
寧希:“喜歡。”離家挺近的。
“哦,”向尚:“我也想考你們學校。”
上次左柯在車上問以後考大學的時他就一直在想這事兒。
寧希讀的那所大學分數高,他閒來無事的時候查過,他知道分數挺高的,以他的成績現在不喫不喝往死裏學也不一定考得上。
他選了條相對靠譜的路,跟向柚當年一樣,參加藝考。
“準備努力了?”寧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