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埋伏蘇唸的那個地方。”
宋老太太有些呼吸不上來，但因爲記掛着宋星月，也就忍一忍過去了。
車子急速地行駛着。
“老夫人，您看，那裏有個人。”
前座的司機看見了什麼，緩緩停下車，手指着不遠處地上的一塊突起。
“星月！”宋老夫人眼尖，一眼就看出來地上的人是宋星月，“停靠過去。”
不用宋老夫人說，司機已經麻溜地停過去。
“星月！”
宋老夫人連開門都來不及，飛快地下去。
“奶，奶奶？”
宋星月此時狼狽到了極點，頭髮凌亂披散着，手指甲因爲爬行滿是粘稠的泥土，但最顯目的還是她嘴角不斷吐出來的鮮血。
“還愣着幹什麼！快叫救護車！”
下屬王蒙是剛剛跟在宋老太太身邊的人，剛一過來就被宋老太太吼，手直哆嗦地掏出手機。
“星月，你告訴奶奶，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
宋老太太哪還有在外人面前的矜貴得體，一雙血紅的眼睛裏滿是嗜血的瘋狂。
“奶，奶奶，咳咳，蘇，蘇”
宋星月眼睛翻白，要閉不閉，嘴巴一張一合，聲音細若蚊聲。
“什麼，星月你說什麼？”
宋老太太湊近宋星月的耳邊。
“老夫人，救護車最快也要十分鐘才能趕來。”王蒙捂着手機走過來，聲量蓋過了宋星月本就微弱的聲音。
“混賬東西，不計代價，我現在立刻就要看見救護車，要是我寶貝孫女出了什麼差錯，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老太太上位者的威嚴直撲王蒙，後者差點站不住。
“是，我馬上，馬上！”
“奶，奶奶，那”
這時，宋星月好像也意識到自己開不了口，費力伸起手，指向身後的某個方向。
人們的視線轉向宋星月指着的方向，一叢樹林。
“老夫人，星月小姐她！”
王蒙打完電話，看見宋星月，驚呼出聲。
剛剛宋星月手指着身後的緣故，身體翻到了正面，露出了腹部那血淋淋的洞口，汩汩地流出血來。
血肉模糊，看得王蒙頭皮發麻。
“噗！”
不知是動到了什麼地方，宋星月毫無預兆吐出一大口血，大部分鮮血撲灑在地上，少部分直接染上了離宋星月最近的宋老太太的衣服上。
“奶，奶蘇，蘇，蘇蘇念！”
迴光返照一般，宋星月耗盡所有力氣吼出最後兩個字後，擡起地手無力地垂下。
“星，星月小姐？”
王蒙等了幾秒，卻沒等到宋星月的迴應，女孩的眼睛大睜着，毫無生機。
想到某個可能，王蒙大着膽子伸出一隻手，放在了宋星月的鼻子下面。
沒有呼吸！
“老夫人”
王蒙第一時間擡頭望向宋老太太，卻發現老人臉色潮紅捂着胸口，喘着粗氣。
“老夫人！”王蒙趕忙上前扶着宋老太太，她纔不至於摔倒。
“藥，藥”
宋老太太拼着最後的意識指着自己的胸口。
王蒙會意，掏出兜裏面的藥瓶，倒出了一顆藥丸放入宋老太太的口中。
救護車的聲響由遠及近傳來。
宋老太太躺在擔架上，手卻伸着一個方向，那是宋星月剛剛指着那個方向。
“查。”
平平淡淡一個字，卻散發着徹骨的寒冷。
王蒙點頭，分出一撥人去宋老太太指着的方向查看。
看着黑衣人沒入樹林裏，宋老太太才終於暈迷了過去。
醫院裏，手術中鮮紅的燈光持續亮着。
“王蒙，到底是怎麼回事，奶奶怎麼會有危險。”
宋雲柔最先趕到醫院，其他人正在趕往這裏。
看見王蒙，宋雲柔撕心裂肺質問出聲，完全失了平日裏的溫柔，但王蒙卻並不介意，反而愧疚地低下頭。
“等等，奶奶在手術，那姐姐呢，姐姐在哪裏，奶奶不是去找姐姐了嗎？”
宋雲柔眼神轉了一圈，沒有看見宋星月的身影，一個荒唐的念頭在心裏閃現。
“雲柔小姐，對不起，星月小姐，星月小姐她死了。”王蒙艱難地吐出最後兩個字，隨着尾音落下，宋雲柔臉上的表情如同天塌了下來。
“不，不可能，怎麼，怎麼會，怎麼會！”
宋雲柔腿軟地癱倒在地上，雙手捂着臉，但那眼淚斷了線一樣不斷流出來，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