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俞和蘇唸的想法一致，找到方正。可方正道行如此深的老傢伙，怎麼可能會輕易讓他們找到，一時間，他們忙得焦頭爛額，但又一無所獲。
是夜，醫院。
宋明昊的房間裏，月光投射了進來，撒在了男人的臉上，將他眉間的痛苦給一五一十地透露出來。
在蘇念兩人追查蘇念下落的這段時間，宋明昊不是沒有發過病，甚至一次比一次厲害，有一次竟然硬生生地掰斷了病牀的鐵護欄，好在蘇念雖然無法解開宋明昊身上的毒，卻也琢磨出了一種減輕他痛苦的方法。
現在，病情基本穩定，每週發作兩三次而已，也不會突然失控，因而蘇念等人也就安下心來專心致志查找人。
房間的監控錄像閃了一下，接着又恢復了平靜。
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站在了宋明昊的病牀前，可監控屏幕上卻顯示着宋明昊一個人，安安靜靜躺着睡覺的畫面。
“嗯？”
一聲輕微的呻吟自牀上響起，宋明昊慢慢地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疼欲裂，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腦袋裏爬着一般難受。
身體的施虐細胞不斷地滋長着，宋明昊眼神開始空洞，理智被一點一點地吞噬掉。
想破壞什麼，破壞什麼東西，眼前的一切，被單，貼在身上的儀器，所有的一切，都想要破壞掉。
宋明昊喉間騷癢，雙眼開始慢慢充血，手慢慢地擡起來，手背上青筋暴起。
很快，很快就要握住那個鐵護欄了。
站在旁邊的男人緊張地吞了吞唾液，悄悄的後退了一步，胸口處的微孔攝像頭將宋明昊的表現一一記錄了下來，供給那邊的人觀看。
“這個狀態，很不錯。”
不知名的地下室裏，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站着，在他們的面前有一個大屏幕，上面明晃晃地播放着病房裏宋明昊的一切。
這兩人，便是蘇念和孟千俞追查了許久的方正，還有……面具男。
話從方正的口說出，語氣帶着顯而易見的興奮。
然而，相對於方正，面具男就反過來了，唯一裸露出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宋明昊的動作。
宋明昊全身細胞都在叫囂着，很熱很暴躁，雙手就要摸到鐵護欄了，雖然還沒有接觸到，宋明昊卻能感受得出觸碰上之後的快感。
“快，快握上去，向之前一樣破壞掉！”
方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宋明昊越是癲狂，他就越是興奮。
面具男掩在面具下的臉卻是一臉凝重。
手在即將握住鐵護欄的時候堪堪止住了，宋明昊的眼裏閃過一絲掙扎，接着，理智在慢慢迴歸。
不行，他不能這樣做，他不能被這種可怕的情緒給控制住。
宋明昊手慢慢地擡起來，很痛苦，從他不斷冒冷汗的額間以及猙獰的面目，就可以知道移開手對他來說是多麼大的酷刑。
最終，手還是規矩地放在了身體兩側，宋明昊的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可這次，他卻死死地咬住牙，手指甲掐進肉裏帶來的疼痛讓他更加清醒。
等到宋明昊完全回過神來的時候，身子已經浸透了汗水，旁邊有什麼在閃着。
宋明昊用最後一絲心力微微轉過頭，剛剛男人站着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
“怎麼會這樣！”方正呲牙咧嘴，心情暴怒到了極點，不該是這樣的，一切不該是這樣的，宋明昊應該失控，他必須失控。
“估計是注射時間太短，他還保留着自己的意識。”
面具男等着方正稍微冷靜後，才慢慢開口，目光陰惻惻地看着暴怒之中的男人。
預計比他們想象地偏差許多，爲了拖住蘇念他們，必須得搞出點事情來。
“你這麼看着我，是在謀劃什麼事情對吧。”方正察覺到面具男的眼神，讀出了這個意思。
“現在的解決方法，就是暴露你自己。”面具男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
方正想都沒想，斬釘截鐵拒絕。
的確，他不知道面具男的真實面目，卻也知道他背後的勢力比之於他過猶不及，可這不代表着，自己就要聽從於他，甚至爲了他那不知名的計劃而暴露自己。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你是目前最好的合作伙伴，但也不意味着，我沒有第二個候選人。”
面具男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