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年被冷水嗆到，一下子醒了，劇烈地咳嗽着，動作牽扯到傷口，讓他一邊咳嗽，一邊又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李華年，這段時間，他們招待你招待地還不錯吧？”
沈刑之不顧李華年正在咳嗽，伸出手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咳咳”
李華年還在咳嗽，血從嘴角處流了下來，“小邢，不管咳咳你怎麼對我，我的回答都不會變，你咳咳算李叔求你了，不要再接着接着查下去了。”
男人全身狼狽，卻還是不肯屈服，但他蹦出來的最後一句話，卻讓沈刑之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訊號。
“爲什麼不要繼續查，難不成，當年還有什麼隱情？”
沈刑之脫口而出，咄咄逼人。
“什”這時，李華年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肉眼可見地慌了，連眼睛都開始閃躲起來，可惜他被綁着，且這麼多天的鞭棍折磨，他早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掙脫開沈刑之了。
“小邢真的，不能查下去。”李華年只覺得頭很暈，說完這句話後，眼睛一瞪，下一秒就暈了過去。
“你！”
沈刑之看着李華年暈倒的全過程，眼裏閃過一絲慌意，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手裏的皮膚滾燙。
李華年這是發燒了。
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了，這幾天的嚴刑拷打，將李華年折磨地夠嗆，私人醫生來處理的時候，都忍不住嘖嘖出聲。
終於處理好傷口，已經是半夜兩點了。
“他什麼時候能醒來。”沈刑之雖然是在詢問着醫生，但目光卻始終盯着牀上的李華年。
“最遲後天。”給出了答覆之後，醫生就被管家領着走人了。
房間裏只剩下沈刑之和李華年兩個人。
牀上的李華年臉色慘白，緊閉着眼睛，眉頭緊皺，好像連在睡夢中都不踏實。
沈刑之的回憶不受控制飄到了第一次見李華年的時候。
那時他不過才十歲，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李華年來沈家做客，沈刑之在庭院裏玩，一個沒看路，就撞上了一堵牆。
是李華年，看見沈刑之後，噙着溫和的笑，給他玩具，將他舉高高
可這些美好的回億，都因爲李華年的見死不救而支離破碎，再也拼接不起來。
“嗯！”
李華年的臉色因爲呼吸不暢青紫一片，沈刑之感受着手下不斷鼓動的脈絡，心裏升起了一絲嗜血感。
父親是無辜的，他是被人陷害的，可李華年卻見死不救，父親母親死了，他也成了孤兒，顛簸流離了十幾年。
他，要替父親，替自己報仇！
想到這裏，沈刑之雙手又緊了幾分。
“嗯嗯！”
即便是在昏迷中，可生命遭受了威協，李華年還是頑強地醒了過來，可惜他渾身無力，雙手癱軟壓根就無法擡起。
所以，現在是沈刑之，要殺了他嗎？
缺氧讓李華年呼吸困難，大腦已經連思考都做不了了，還在努力動着的手指也慢慢地變得無力。
殺了他，殺了他，一切都會終結，他會告別過去，獲得新生。
沈刑之心中吶喊着，眼神血紅一片，雙手用力，勒地李華年那粗糙的褐色皮膚都看出來一層粉，可見是用了十足的力氣的。
“”啊啊。
李華年發不出聲音，只能在心中吼道。
沈刑之眸子變深，手又要握緊幾分，他要殺了李華年。
“沈總，這邊”
手下自房間外進來，一下子就看到了這麼勁爆的場面，嘴巴張大地都能裝下一個雞蛋了。
“沈沈沈沈總，您快放手。”
手下回過神來，立即走上前去，想要制止沈刑之的行爲。
沈刑之被這一打岔，理智迴歸，看着已經只有出沒有進的李華年，勉強壓下手裏的癢意。
手下識趣地將文件遞給了沈刑之後，沒有彙報就溜了。
畢竟，實在是太可怕了，沈總居然還想要殺人滅口！
“下去吧。”接過文件，沈刑之只是略略瞄了幾眼，就從中挑出了不少錯誤，不過，他並沒有同手下說明，而是溫聲說道。
“啊？是！”
被突然喊住了的手下，嗓子都提到嘴裏了，聽到沈刑之的話，差點沒嚇地半死。
好在結局是好的，沈刑之放開了掐着李華年的手，手下也已經告知了文件。
等到房間又是隻剩下兩個人，沈刑之伸手蓋住臉。
“自己，這是魔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