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又如何？”過了好一會，他才緩慢從嗓子裏擠出一句話。
聽到他承認，沈芝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也更加氣惱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就這麼看不慣我嗎？周潭，我沒什麼地方得罪你吧？”
“你最大的不該就是跟他在一起！”
周潭咬了咬牙，面有不甘：“我可以接受你拒絕我，我也可以接受你跟別的男生在一起！可爲什麼是他？！”
儘管他盡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可略微猙獰的面容還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沈芝神色有一瞬的詫異。
下一刻，她有些嘲諷地扯了扯嘴角：“爲什麼不能是他？就因爲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沒有他這種弟弟！”周潭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壓抑着聲音吼道：“他母親就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沈芝一時沒有說話，神色複雜地看着她。
她心裏清楚，周潭對於喻清越的憎惡很大程度上都可能來自宋嵐的洗腦。
以至於他雖然已經成年了，這種情緒卻有增無減……
“周潭，希望有一天，你不要爲自己說的話後悔。”
後悔？
周潭皺了皺眉，“我爲什麼會後悔？”
沈芝笑了笑，沒有回答他，而是道：“很遺憾地告訴你，儘管你這次煞費苦心地揭穿我和喻清越，但很抱歉，我倆現在依舊安然無恙，不用全校通報，也不用請家長。你是不是很失望？”
周潭神色有一瞬間的皸裂，下意識道：“怎麼可能……”
一中對早戀這件事管得那麼嚴格，又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倆早戀，教導處的老師怎麼這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現在保送成功了，也不用再花時間在高考上，整個人閒得發慌。你要真覺得沒什麼事做，不如好好在家躺着，別來學校耽誤我學習行嗎？”
“我沒有想過要耽誤你的學習，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頓了頓，周潭臉色忽然緩和了下來，甚至還帶着幾分真心的味道：“沈芝，你要真想好好學習的話，我可以幫你，我現在不用高考，有很多時間……”
“不必了。”沒等他話說完，沈芝便果斷地拒絕了他。
“就這樣吧，這次的事就當給我一個教訓吧，以後麻煩你把我當陌生人看待就行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交集。”
說完這話，沈芝便準備轉身離開。
可週潭卻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沈芝回過神，便對上他帶着幾分哀求的目光：“沈芝，你非要這樣嗎？”
真有趣，以前那麼高傲的少年，竟然也會用這種目光看她。
沈芝勾了勾脣，毫不留情地掙脫他的手，離開。
她沒有回答，但默認無疑是最好的答案。
這次的事情……無疑引起了她的反感。
也徹底斬斷了她對他最後的一絲溫和。
從此，他們就是陌生人了。
沈芝離開後，周潭在原地站了好一會，直到聽到預備鈴響起，他才失魂落魄地回了教室。
周潭臉色很差，一直沉默着沒說話。
男生見狀也識趣地沒有再追問下去。
……
夜晚，劉淑英在校門口接到沈芝的時候，發現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麼了，芝芝，遇到什麼事情了？”
沈芝搖了搖頭，隨便找了個藉口：“可能是最近學習有點累。”
“你這孩子，學習太拼命了，要不這兩天先緩緩，好好休息一下？”
沈芝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要是劉女士知道她早戀被學校抓到了，還差點全校批評加請家長，她肯定都要嚇到暈厥了。
所以，沈芝決定還是暫時保密。
回到家以後，沈芝在微信上跟喻清越發了消息，告訴他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人是周潭。
她讓喻清越提防着周潭一些，她擔心他還會幹出一些對他不利的事。
然而，喻清越也猜到了是周潭。
只是，沒什麼證據。
很快，兩人便互道了晚安。
沈芝也沒什麼學習的心思，洗漱完之後便上牀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之後發現精神狀態好了很多，重振旗鼓，繼續努力學習。
畢竟，她現在是揹負了軍令狀的人……
沒過兩天，第二次聯考的成績就出來了。
沈芝穩居20班的第一名，以658分的成績考到了年級第47名，成功考進前50。
離夢想又近了一步。
不過也正如她那天立下軍令狀的時候所說的那樣，越到後面進步的空間就越小。
以前是幾百幾十名地進步，現在只能十幾、二十名地進步。
越到後面，就越難進步，甚至倒退也是可能的。
想要穩定前十，可真是太難了……
喻清越那傢伙，怎麼做到次次考第一的？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二月底的時候，學校爲高三舉辦了百日誓師大會。
還爲第二次聯考前五十名的同學發放了三百塊錢的現金獎勵，沈芝也很幸運地領到了獎勵。
雖然不多，但是卻是她第一次從學校領到錢。
回到家裏，她便塞進了自己的儲存罐，準備高考結束後一起取出來，存進銀行卡里。
教室裏高考倒計時的日曆也一天比一天薄，從原先的三位數變成了現在的兩位數。
再由原來的九十多天，變成了八十多天。
學習愈發迫在眉睫。
沈芝也整天沉浸在刷題和對答案的世界裏。
但值得一提的是，自從她上次找過周潭後，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來打擾過她。
甚至有時候在校園裏碰上了，他都會裝作不認識，擦肩而過。
沈芝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她就是要他把自己當陌生人……
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便到了三月底。
在新的一輪考試中，沈芝再次進步，考到了年級31名。
而與此同時，一場籃球聯賽也在湖城的各個中學如火如荼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