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來得及轉身,對向那女人就衝了過來。
而這時姜汐月卻發現,那女人手裏赫然拿着一把匕首。
銀色的刀刃在陽光下泛着刺目的白光,楊蓉就握着那匕首狠狠朝姜汐月這邊刺過來。
“姜汐月,你害得我的女兒入獄被執行死刑,你給我去死,我現在就要你給我的女兒償命!”
楊蓉面目猙獰,拿着尖刀刺向姜汐月。
“啊!”
有那麼一瞬間,姜汐月沒有反應過來,她嚇得身子連連後退,最後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楊蓉因爲動作太快太沖動,也一下子倒在地上。
是楊蓉!
姜汐月現在看清她的臉了。
這女人瘋了嗎!
楊蓉根本不服氣,很快從地上爬起來,重新撿起自己的刀,“姜汐月,去死!”
“瘋子!”
“你這個瘋子!”
姜汐月跌跌撞撞地起身,拔腿就要逃。
“賤人,給我回來!”
不想卻被楊蓉一下子薅住一把頭髮。
“我今天就要你去死,你給我滾去地下陪我的雨柔!”
“啊!”
眼看着楊蓉發了瘋不要命地將那把匕首狠狠刺向她,姜汐月猛然擡手,死死握住她握住匕首的手腕,十分喫力。
“楊蓉,你發什麼瘋?你女兒不是我害死的!”
“你,你還嘴硬,”楊蓉氣得呼吸都呼吸不上來,“我女兒就是你害死的!”
此刻楊蓉頭髮散亂,面目猙獰又可怖,簡直如同惡鬼一樣可怕。
“我女兒就是你害死的!”
她對姜汐月的恨幾乎要衝破胸腔了。
“姜汐月,都是因爲你,我的雨柔纔會落得如此下場,她明天就要被執行死刑了,你可滿意!”
“姜汐月,要不是因爲你這個狐媚子勾引薄爺,要不是因爲你搶走了薄爺的愛,搶走我雨柔薄太太的身份,我的雨柔會變成這樣嗎?要不是因爲你,她會走火入魔發瘋發狂去殺人嗎?”
“是你!”楊蓉單手死死掐住姜汐月的脖子,“是你讓我的雨柔變成這樣子的,是你害得我的女兒馬上就要被執行死刑,我馬上就要失去我女兒了!”
她另一隻手就握緊那匕首死死地往姜汐月脖子大動脈上刺,十分用力,如同她臉上的表情,猙獰又可怖,“所以,我要讓你陪我的女兒一起去死!我要在雨柔去之前先送你上路!哪怕是地獄裏,我也要讓你先給我女兒做墊背!”
唔……
姜汐月喫力地嗚咽。
她表情痛苦苦難,死死握住楊蓉握着匕首的手,而此時,那匕首距離她的脖子就只剩下兩釐米了,幾乎是近在咫尺。
“救,救命,救命……”
“現在開始喊救命了是嗎,我告訴你沒用的姜汐月,今天我勢必要你償命!”
說着她更加使力。
楊蓉本就比姜汐月胖一圈,力氣相應也大些,加之她現在身子胳膊都在姜汐月上方,她使力手上的匕首直接下壓,那刀尖似乎就要刺破姜汐月的表層皮膚。
姜汐月面目痛苦,她幾乎在用自己全部的力氣去反抗掙扎。
“咦……”
“汐汐!”
“啊……”
忽然一聲慘叫響起。
卻不是姜汐月發出。
伴隨這一聲慘叫,楊蓉的身子被狠狠掀飛踹倒在地上,她整個人平趴在地,下巴磕出血來,手裏的匕首飛落在地,哐噹一聲。
“汐汐!”
薄寒沉飛速上前,抱住姜汐月,單手將她攬入懷中。
“咳咳,咳咳咳……”
楊蓉力道太大,姜汐月伴白瓷一樣的脖頸皮膚,赫然被掐出一道青紫色印記,她彎腰不停咳嗽。
“汐汐,怎麼樣?”
“沒,咳咳,咳咳咳,”姜汐月擡手示意,可明明還在不停咳嗽,“我沒事。”
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可看着地上的楊蓉,她至今沒從剛剛的恐懼中徹底抽離。
“沒事,沒事了!”
許是看姜汐月被嚇得臉色都白了,薄寒沉忙把她攬入自己懷裏,安撫她的情緒。
地上楊蓉卻根本憤恨難消,眼看着自己沒能親手殺死姜汐月還讓薄寒沉出現了,她心中更是不甘。
“狗男賤女,你們都給我去死!”
楊蓉記得真切清楚,婚禮上她的雨柔被捅刀時,薄寒沉身爲新郎根本坐視不理,任由那個陸雨微欺辱傷害她的雨柔,世上怎會有如此心狠的人?
憎恨衝破頭腦,楊蓉站起身來,撿起那匕首就朝薄寒沉和姜汐月刺過去。
“我要你們給我女兒償命!”
“寒沉,小心!”
“啊!”
楊蓉直接被踹倒在地,薄寒沉的腳就踩在她手上,那匕首匕刃直接被反過來刺入她腰側。
“啊”的一聲慘叫,匕首被刺進楊蓉自己身體裏。
疼得她渾身顫抖,回過頭來看薄寒沉。
薄寒沉單手攬住姜汐月,迅速拉開他們和她的距離。
饒是她的血沾上一點他們鞋子,他們都嫌髒!
薄寒沉就摟着姜汐月站在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楊蓉。
“你不是想死?那我只有成全你。”
冰冷沒有絲毫溫度的語調。
對於瘋子,尤其是還想傷害他汐汐的瘋子,薄寒沉不會留半分情面。
楊蓉受傷,她的身體在不斷往外淌血,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咬着牙,憎恨不已地看姜汐月。
“姜汐月,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不會,你以爲沒有我你就能和薄寒沉倖幸福福恩愛和睦了嗎?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你傷害了我的雨柔,你會遭天譴的!”
姜汐月就在一邊呆呆地看着楊蓉。
只覺得她身體裏流出來的血刺目驚心,染紅她的視線,佔據她的世界。
“姜汐月,”楊蓉兩手撐在地上,依舊不作罷,“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她視線又看薄寒沉,“你們兩個統統都不得好死,是你們害死了我的雨柔,我詛咒你們餘生都不得安穩,詛咒你們不得善終,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來人!”
薄寒沉冷臉蹙眉,儼然是已經受夠了楊蓉的聒噪。
很快兩名保鏢上前,拖住了楊蓉。
“把這個女人給我拖走,丟海里餵魚!”
“是!”
“放開,放開我!”
楊蓉像個瘋子一樣不停掙扎,“放開!”
可她已然受傷了,她的力氣怎麼能和兩名保鏢抗衡。
“姜汐月,”明知無法掙脫,她最後還是回過頭來看姜汐月,“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她就衝她一聲聲大吼,發出最惡毒的詛咒,“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不會……”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
可每在姜汐月的耳邊迴響一次,她的身子都不住狠狠發顫一下。
姜汐月咬着牙,臉色慘白,氣恨不已地看楊蓉那邊。
她一下一下粗重地呼吸着,錯愕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楊蓉的方向。
怎麼會有人做了惡還如此理直氣壯?還要來讓她償命?還要一句句詛咒她不得好死?
怎麼會有人的心思扭曲惡毒到這個地步?
過去那麼些年,到底是誰在刁難誰?到底是誰在折磨誰欺辱誰?她怎麼也敢好意思如此以受害者的身份來理直氣壯地讓她償命。
錯愕良久,姜汐月搖了搖頭,有些人,根本就心思扭曲,從來自私自利。
“沒事了。”
薄寒沉安慰她,把她攬入自己懷裏,“放心,這次我一定讓她有去無回,以後有我在,再也沒人能傷害你。”
不知道是因爲剛剛受了驚嚇,還是他的胸膛太溫暖,話語太暖心,姜汐月當時竟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嗚嗚嗚,哇嗚嗚,嗚……”
姜汐月就忽然覺得她怎麼這麼倒黴啊。
她招誰惹誰了?
“怎麼了,怎麼了汐汐?”
見她哭了,薄寒沉別提有多擔心,猛然垂下頭來看她,“怎麼還哭了?”
“嗚嗚嗚,嗚嗚嗚……”
姜汐月也不說話,就是一直哭。
“嗚嗚嗚……”
“怎麼了,你這是要急死我?”
薄寒沉真開始着急了。
“嗚嗚嗚,”姜汐月揉着自己兩隻淚眼,就看着薄寒沉說,“我最近怎麼這麼倒黴啊,”她開始抱怨了,“先是被綁架,然後墜崖,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出門散個步也差點丟了小命,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對不起對不起,”薄寒沉也不知道怎麼,只覺得看見姜汐月一哭他覺得空氣都有錯,不停跟她道歉,“我的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不哭了,不哭了好不?”
可誰曾想,他要是不說這話還好,他一這樣說姜汐月倒是哭得更厲害了。
“嗚嗚嗚,嗚嗚嗚,”姜汐月就哭得停不下來,“我真可憐啊,世上怎麼會有我這麼倒黴的人,嗚嗚嗚……”
“好了好了,沒事了,”她這樣薄寒沉的心也跟着疼起來,就只能哄她,不停輕拍她的後背,“不是因爲你,因爲我,是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
“嗚嗚嗚,”姜汐月邊哭邊揉眼睛,“我現在懷疑我是不是不應該喜歡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