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器宗的這位和晏沉的愛徒關係這麼親密了?
姜桃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褚青玄的話,而是看向他身後的丹元,面帶微笑,微微朝她點頭致意。
丹元想要往後縮的動作停了下來,表情微妙:女主你朝我點個什麼頭?我是女配啊。
旁邊的男二你看不到嗎?
雖然心裏活動頗多,但丹元也不癡傻,知道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出來的。
於是衆人就見紅衣少女頗有深意的也跟着點了點頭。
姜桃不好意思的羞澀一笑,臉上的疲態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才朝身旁的少年道:“身上有任務,不敢休息。”
丹元注意到她手臂上似乎多了幾處擦傷,臉上的膚色也有些不太正常。
好像是抹了些襯托氣色的胭脂。
這是怎麼了?竟然還需要藉助外物來掩蓋。
褚青玄也清楚,在衆人面前男女需保持距離。
於是在收到姜桃的回覆後,也退後半步,清俊的眉眼下是無人可指摘的守禮:“小桃子,我和小師妹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若有難題便玉簡告知於我。”
說完竟然就直接走了。
丹元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這兩人今日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間段不應該是二人的曖昧時期嗎?她小師兄說的這話竟然給人一種撇清關係的即視感。
她像個發現瓜田的猹,偏頭看向一旁的女主,發現姜桃也露出了微微詫異之色。
面上倒是沒看出生氣的跡象,而是溫和地點了點頭:“好的,阿玄,希望我二人能在第二輪相見。”
褚青玄沒有回答,只是頓住步伐,往後看了一眼。
“小師妹,走了。”
被對方直呼名字的丹元,一臉懵逼。
今天小師兄是怎麼回事?上回不還請她爲姜桃編劍穗嗎?
就算遲鈍如她,也意識到女主和小師兄之間,似乎發生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小矛盾。
“哦,來了。”沒去看二人走後女主的反應,丹元便一路小跑跟上了褚青玄。
一路上,丹元也識趣,沒問怎麼回事。
有些事情知道多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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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器宗專座時,看到了懶懶依靠在座椅上的某位不見人影的大師兄。
“玩夠了,知道回來了?”
丹元也有問題想問他:“大師兄你這是剛回來?你先說說自己去了何處唄。”
簡既白懨懨側臉盯向遠處,沒有直接回,停頓一瞬才說道:“遇到點麻煩,但現在已經解決了。”
褚青玄素來不喜這位大師兄,也就沒有同他打招呼。
丹元早已習慣,自己的法器也都賣出去了,這趟任務就算完成了個90。
剩下的10,那便是全身而退,原著的許多細節她已經忘記大半,但主角身邊即是險地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沒等丹元飲上幾口茶潤潤嗓子,就聽到有劍童在高聲喚她:“這位師姐,外面有人要見你。”
“誰要見我?”
丹元把茶水嚥下去,屁股還沒坐熱就有人找可還行。
現在還有誰認識她這種無名小卒?
目光移到外面,在看到某個絳紅色人影后才恍然大悟。
“道吾?是你!”丹元起身走到那人身邊,嬉皮笑臉地拍了拍對方的肩。
她在現代有一個和對方年齡差不多的堂弟,二人關係極好。
所以看到這張臉,丹元纔會第一回就感到面善。
“好什麼好!都怪你!”看到她身後的另外兩人時,道吾本來是有些怵的,但當熟悉的人開了口,那股委屈勁就再也忍不住了。
“你走了之後,他只用一劍就把我給擊敗了,一點臉面都不給我留。”
在丹元尷尬的面色下,道吾再接再厲,“原來你之前說的話都是在恭維我,都是在騙我!”
這孩子居然還不傻,丹元摸了摸下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當時的情況下,事急從權,一方面她不太喜歡蕭子清的居高臨下的打量,一方面是她也清楚自己贏不了。
說句實話,她其實也沒想到蕭子清居然對誰都這麼兇殘。
“不是說,令尊是道宗的掌門嗎”丹元把他拉到一邊,輕輕問道。
提到這一點,少年瞬間漲紅了臉蛋。
“別說了,他是他,我是我!”
“好好好!”
原來這孩子溫順的面下,還有一顆敢於和老父親鬥爭的逆反心理。
認識到對方的性格後,丹元也不提了。
而是選擇換了個話題,“那你還打算留在此處嗎。”
早就聽說道宗都是狠人,今日丹元終於見識到了。
道吾見她態度良好,語氣也沒了一開始的衝:“那什麼,丹元,你如果無事,最好現在便回你的器宗。”
哦?
“爲什麼要回去?”說完這話的丹元,發現不知何時,身後的兩位師兄默默看着他倆。
丹元回頭尷尬一笑,又將道吾拉遠。
道吾沒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面上露出擔憂之色:“我師姐他們說可能會有麻煩,不知你察覺到沒?劍宗表面上看似很安全,但靈氣的運轉有些凝澀,最起碼慢了三分。”
靈氣凝滯這點丹元倒是感受到了,只不過沒這麼具體而已。
慢了三分,意味着什麼?
“有人在準備向劍宗下套?”一個大膽的想法剛脫口而出,就被道吾眼疾手快的將嘴巴捂上了。
“噓,目前還不得而知,我師姐她們讓我不要多說。我當你是朋友纔跟你說的,如果你沒什麼事,一定要記得回宗。我預感要有大事發生了。”
丹元乖乖閉上嘴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整個人懵懵地走回座位。
卻見身旁的兩人看她時,露出了老父親看女兒般的目光。
“你們爲什麼這麼看我?”丹元一陣惡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非是看你,是在看那小子。”簡既白轉着茶杯,不動聲色吹了一口浮沫。
褚青玄皺起眉頭,頗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覺:“師妹你還小,不要太早和那些毛都沒長成的小娃娃打交道。”
毛都沒長成的小娃娃?
聽到這二人的話,丹元無奈扶額,知道他們誤會了什麼。
“不是,二位師兄着實是想多了,我和他是今天才認識的,我們是朋友,是知己!”說到“是朋友”“是知己”時,丹元還特意加重了強調的語氣,表明自己確實無意於和小年輕談情說愛。
她只是在想,如果真的山雨欲來,她們仨之間修爲最高的便只有元嬰後期的大師兄簡既白了。
“師兄,要不咱們腳底抹油,就此溜了吧。”
“嗯?”
丹元小臉皺成一團,“反正師父他老人家閉關了,咱們輸了他又不知道。”
“師妹你到底想說什麼?”
簡既白放下杯子,看向她。
丹元一咬牙,乾脆說道:“我懷疑劍宗最近不安全,有人打這裏的主意,咱們可別被連累了。”
“劍宗有危險?”褚青玄聽到這話,下意識攥緊了腰間的本命劍。
“小師兄別衝動!”丹元嚇了一跳,按住對方的手。
“你是聽誰說的?”一道幽幽嗓音從身後傳來。
丹元轉身看去,發現是簡既白在說話。
“小道士告訴我的。”少女面不改色,選擇轉瞬間賣掉隊友。
“道宗的人?”男人眸光一閃。
丹元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當然也有可能是假的,不過這周遭狠人太多了,咱們急流勇退,也不失爲一種妙法。”
“急流勇退?又是哪裏學來的新鮮詞?”
丹元知道這人估計在笑她,也沒生氣,誰讓靈舟握在這人手裏呢。
算了,不走就不走吧,到時候出事了,她往這貨身後一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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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夜間回到專門爲修士提供的休息場所,多爲鱗次櫛比的洞府。
丹元之前也來過這裏,他們三個人也都沒有大驚小怪。
“明日就是二輪大比,據說晏沉尊者會出面!”夜間交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也聽說了,尊上是爲了開啓小千祕境纔出關的!”
“爲了大比,劍宗的人實在付出了太多,上回有人還見到尊者將他的小弟子抱着回來呢,據說還是耗了自己的心血才救回來的。”
說話的幾人與丹元三人匆匆擦肩而過。
吃了一嘴瓜的丹元默默看着,第一時間便發現,在提到晏沉時,褚青玄周身的氣息都變了。
若說平時的他沉默內斂,到底還藏了些少年的意氣風發,那麼現在的他更像是一柄即將忍不住出竅的利劍。
丹元心下起疑,雖然和女主有關,但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
少女無意間朝右望去,又看到自家大師兄不懷好意地勾出一抹笑容。
好傢伙,丹元迅速扭過身,裝作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一個拔劍,一個冷笑,他們器宗到底是拿了什麼反派劇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