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不管蔣承霖怎麼想,小心使得萬年船,讓人把酒店‘清理’好,隔天兩夥人坐兩趟飛機,分批抵達。
蔣承霖一行人後到的,比付阮他們晚了三個小時,住進房間後,蔣承霖一個人走到開闊陽臺,湛藍的天,舉目無雲,斜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海,陽光耀眼,好像能一瞬穿透所有陰霾,無論天上的,還是心裏的。
酒店離海邊不遠,裸視5.3的蔣承霖,透過沒有度數的鏡片,可以清楚看到近處沙灘上形形色色的臉。
有人在打沙灘排球,紅短褲白背心,身形纖細卻很有力量,一躍而起,右手伸過攔網,乾脆利落的把球扣殺在對方區域,因爲頭髮短,只有劉海兒跟着晃動。
付阮轉身,跟身後封醒隨意又默契的擊了下掌。
蔣承霖站在陽臺,居高臨下,正常人只能看到陽臺上有個人影,根本看不清臉,可他卻能隔着百十來米的距離,一眼就認出付阮。
他喜歡綠,她就偏要穿紅,
蔣承霖在陽臺上站了十分鐘,手機響,他瞥了眼來電人後接通。
蔣承希:“哥,付阮姐他們在哪呢?”
蔣承霖目光跟着沙灘上的一抹紅色,聲音如常:“不知道。”
蔣承希:“那我給付阮姐打電話問問。”
蔣承霖掛斷,拎着手機撐在圍欄邊緣,七秒後,付阮從球場中間走到陽傘下,拿起桌上手機。
能看見付阮做什麼,聽見是不可能的,蔣承霖看到付阮放下手機,緊跟着,蔣承希的電話又打過來。
蔣承霖接通,蔣承希:“付阮姐他們在下面打排球,我們也去吧?”
蔣承森不急不緩:“你不累?”
蔣承希:“一直在飛機上睡覺累什麼?”
蔣承森:“見到封醒剋制點。
蔣承希:“知道啦,光天化日你還怕我道德淪喪。”
電話掛斷,蔣承霖並不急着換衣服,而是撐在陽臺上看風景,一直看到門鈴響,蔣承希和喬旌南來找他。
看蔣承霖穿得還是來時的那套,蔣承希問:“你怎麼還沒換衣服?”
蔣承森:“我又沒說要一起打。
蔣承希脫口而出:“才二十七你就不行了,坐幾個小時飛機都覺着累。”
蔣承霖面不改色:“說話注意點,這還有個三十一的。”
蔣承希當即看向身旁喬旌南,解釋道:“南哥我不是說你不行…”
喬旌南穿着T恤牛仔褲,乍看像二十出頭,面色如常,開口道:“你想打排球,南哥陪你。”
蔣承希馬上又看向蔣承霖,噘嘴道:“你看看南哥。”
蔣承霖當衆戳穿:“你問他是爲了你嗎?”
喬旌南擡手摸了摸蔣承希的頭:“走,南哥陪你下去找封醒玩兒。”
此話一出,蔣承希登時樂得搖尾巴,不是她不好奇,而是明擺着的,喬旌南爲沈全真而來,跟蔣承霖爲付阮來一樣。
蔣承霖跟喬旌南熟,喬旌南跟沈全真談了四年戀愛,蔣承希以前在岄州上學,還沒見過付阮,就見過沈全真。
沈全真看到蔣承希,也是打心裏高興,笑着道:“來承希,打不打球?”
蔣承希等的就是這句話:“打."
她往場上跑,封醒往場下走:“你們玩。”
場上2V2,有人來總要有人走,蔣承希一聽,跑着跑着就傻了。
喬旌南說:“不用下,我們三打三。”
說着,他自動走到了沈全真身邊,沈全真身邊還有許多,她當即眉頭一蹙:“你上對面兒去。”
付阮不說不要喬旌南,只對蔣承希說:“承希來我這邊。”
付阮身邊有封醒,蔣承希肯定樂不得,可沈全真不想跟喬旌南一隊,嫌棄都寫在臉上,蔣承希一瞬騎虎難下,動都不敢動,生怕牽一髮而動全身。
蔣承霖摘下腕錶和眼鏡,不鹹不淡:“承希過來,你我喬旌南和小龍,我們四個打他們四個。”
‘他們四個’,指的是付阮,沈全真,封醒,以及……許多。
許多被蔣承霖趕到付家不是一回兩回,但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晰被劃入付家陣營,球場上的一小步,可是立場上的一大步啊。
喬旌南看着沈全真身旁一動不動的許多:“等什麼呢,過去啊。”
沈全真看不得喬旌南這副後來者居上的嘚瑟樣兒,一旁的付阮倒是不動聲色,她不動聲色地看着西褲襯衫的蔣承霖,看他摘下腕錶和眼鏡。
蔣承霖的這身打扮,是從未想過運動,可只要蔣承希想,他是想也不想,隨時隨地都能加入。
從2V2到4V4,不等開始,蔣承霖隔着攔網,率先道:“光打球沒意思,賭點什麼。”
看雙方這陣型也知道,不賭命都沒意思。
沈全真喬旌南,破罐子破摔的前任;封醒蔣承希,各懷鬼胎的相親對象;許多小龍,上個月還一起扛過槍的好搭檔。
蔣承霖看着付阮,付阮也看着蔣承霖,兩人更是不必多說,月老打殘手才硬牽上的紅線,實際五行缺五,八字犯衝,天生的對頭命。
蔣承霖挑釁,付阮有求必應:“賭啊,你說賭什麼?”
陽光照在蔣承霖臉上,他沒戴眼鏡,鼻樑高挺,微微眯着眼,一時間難分是陽光刺目,還是他的臉本就刺目。
像是預謀已久,又像是臨時起意,蔣承霖說:“輸的全員喊對方哥哥姐姐。”
沈全真一臉嫌棄,什麼玩意兒,喬旌南也想吐槽,直到蔣承霖說:“你們輸了,四妹不能喊我四哥,要喊承霖哥哥,沈總監也得叫旌南哥哥,一直叫到回夜城爲止。”
沈全真渾身汗毛豎起,當即氣得六親不認,翻着白眼道:“比,跟他比!現在就跟他比!”
付阮隔網看着蔣承霖,他再和顏悅色也掩蓋不掉骨子裏的挑釁,忽然勾起脣角,付阮道:“來吧,承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