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打開遊戲時，顏研的腦子裏就冒出這麼一句臺詞。
怎麼說呢？
就離譜！
“今天已經是第幾天了？”洪嵐在視頻那頭扎頭髮，爲一會兒出門見客戶作準備。
顏研敷着面膜，只有嘴脣微動，“第五天……”
“哦吼！”洪嵐湊近鏡頭，“你爲數不多的假期就要結束了，你把寶貴的時間都獻給了他？”
顏研翻白眼，“不要製造焦慮！玩兒遊戲也是我放鬆的方式好麼，遊戲過程我還是很享受的。”
“你是享受遊戲過程，還是享受人啊？”洪嵐邊抹口紅邊潑冷水，“注意適度啊，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又不是那種玩弄別人感情的渣女，自己單純得跟小白兔似的，就別學人家裝海王，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放心吧，我們只是朋友，連金錢交易都沒有了，清澈見底的朋友關係，”顏研刷新着好友界面，“就當是有個聲音好聽會說話，技術還好的小哥哥陪玩兒了，這麼想我是不是賺了？”
“哼。”洪嵐開始做最後的收尾工作，“是賠是賺不是短時間說了算的，要看結果，你玩兒吧，我先出門了，晚上聊。”
“嗯，”顏研把手機拿過來，“注意安全哈，有事打給我。”
“知道啦，拜。”
通話結束，最後畫面定格在洪嵐猩紅的嘴脣上。
“媽呀，這麼濃，她是要嚇得客戶把項目給她麼。”
“什麼這麼濃？”錢司一上線就聽到她在嘀咕。
“哦，沒什麼，剛跟我朋友打電話，你忙完了？”顏研放下手機，兩隻耳朵戴上耳機。
錢司一邊聽她說話一邊脫外套，“嗯，抱歉，我遲到了。”老師臨時有事叫他幫忙，沒辦法只能是先和她打了個招呼，等忙完就趕緊跑回來了。
“沒關係噠，我正好在敷面膜，你先收拾下緩一緩，我還有五分鐘，去洗個臉，回來再開始。”
顏研因爲敷着面膜說話幅度很小，聽起來有點好笑，錢司嗯了一聲，坐在沙發上，舒了口氣。
“你剛纔說什麼這麼濃？”
“我朋友的妝，但其實還好，就是在視頻裏今天的口紅顏色格外紅，看起來有點濃，其實還挺好看的。”顏研說着摸了摸面膜，把有氣泡的地方慢慢推走。
錢司想象了下她的形容，問道，“就是女生說得女王色？呃，斬男色這種？”
顏研也愣了，“呃，可能是？哇你這個用詞好專業啊。”
“嗯？怎麼感覺你在這方面比我還空白？”錢司笑了，戳了戳對方的人物，打開了商城。
顏研嘿嘿一笑，有點羞澀，“因爲我不會化妝，所以也不太清楚。”
錢司挑選衣服的手一頓，問道，“你不會化妝？平時不化妝的嗎？”
“對，以前我朋友幫我嘗試過，就是，怎麼說呢，我自己看覺得怪怪的，別的姑娘化了妝都好好看，我化了就覺得彆扭，而且不能舔嘴脣，不能哪裏癢了撓一撓，主要是我一干活兒不注意，可能就蹭到哪兒了，妝花了都不知道，再加上好像手法還挺玄妙的，我實在沒天賦，就只能放棄了。”顏研說着鬧鐘響了，“我去洗個面膜！等我！”
錢司聽到那邊有腳步聲跑遠，還沉浸在這個姑娘不化妝的割裂感中，畢竟在他的想象裏，顏研應該是個很會打扮的女孩子，長頭髮，個子不高，可能微胖？但可愛。
“我回來啦！”顏研跑回來戴上耳機，“我跟着你飛，我們飛個遠一點的安全角落，我護膚一下下。”
“護膚？”不化妝但護膚。
“嗯，前段時間熬夜都長痘痘了，我要趁這幾天休息好好護膚，然後迎接下一波熬夜！”
“好。”
飛機起飛，錢司把降落位置定在偏僻的野外，就聽顏研一邊護膚一邊說，“女孩子很辛苦的，會長痘，皮膚會暗沉，會出油，但我們對自己有要求，所以會花時間花精力護膚，保養，化妝，就是爲了展示更好的自己，就這還有人說我們臭美啊，打扮不就是爲了給男人看的之類的，討厭！”
“嗯。”錢司應和，帶着她慢悠悠跳傘。
“你不要這樣哦，這樣是沒有姑娘會喜歡你的，”顏研做完最後一步開始收拾東西，“不要求做到每天去讚美和誇獎她們，但至少要尊重！這很重要！你想想，要是你辛辛苦苦練出一身肌肉，我風風涼涼說一句，不就是爲了給女生看的麼？你會怎麼想。”
“是。”
“對嘛，所以對女生要尊重，對你喜歡的人呢，更要尊重和誇獎，有時候可能就是一句鼓勵，一個好的態度，就能讓她心情好上一整天！”
“所以你才樂於誇讚別人的嗎？”錢司說道。
顏研一愣，“我有嗎？沒注意，但善於吐槽是我了哈哈哈哈，尤其幹活兒的時候，我朋友說我真是手不閒着嘴也沒閒着。”
兩人一起跑到一個小房區搜東西，錢司一邊聽她說，一邊留意着毒圈的時間。
“所以姐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啊，”顏研撿了個平底鍋背上，“自由職業者，跟着朋友幹，她做製片，我給她幹活兒。”
“製片？是影視劇那種？”錢司放慢了手上的速度。
“對。”顏研有點兒意外，“你還知道一點兒，真不錯，好多不做這行的都不太知道，我就是個後期工作者。”
“感覺似乎還挺累？要熬夜什麼的。”
“嗯，項目着急或者要物料的時候會，再加上我們屬於自己幹嘛，價格高一點同樣的機動性也要更強，所以經常就是在項目週期上就忙得不行，但沒活兒的時候就很輕鬆，彈性挺大的，也有身體喫不消的時候，長痘就更不用說了。”
“那有考慮過換個工作嗎？”錢司跑過去將撿到的三級甲脫給她。
顏研腦子裏在想他的問題，也沒思考，就自動拾取穿上了。
“沒考慮過，我也不想換。”
“爲什麼。”
“因爲喜歡啊。”
錢司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喜歡到可以容忍很累和長痘嗎？”
顏研想了想，慢慢說，“這件事我是很喜歡的，說真的，能把自己喜歡的事做成事業我覺得我很幸運，但也會有失望，生氣，憋悶，無助的時候，但並不是因爲這件事本身，而是外部環境造成的。每次完成一個階段，或者是上映一部作品的時候，我都會非常開心，那時候就想不到累，也忘了長痘，這應該就是可以容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