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江城體育館的球場就已分外熱鬧,兩旁的觀看區坐着從市裏省裏來的教練,陸續換好球服球鞋的隊員在場邊熱身、閒聊。

    “看今早熱搜沒,高式集團的公子爺被爆吸d涉h,已經被警方逮捕了!”

    “晦氣得很,我買了他們公司的股票,現在跌得賠死了!”

    這時一名年輕隊員入場,引起全場關注,己方隊友愣了片刻後爆笑如雷:“臥槽宋塘,你這是什麼打扮啊?爲了引起教練們的注意也沒必要這麼拼吧!”

    只見他一襲藍色球服,露出的手臂和小腿卻被紅彤彤的秋衣秋褲包裹,腳上的球鞋也是大紅的,臉上衣服上都貼了卡通小熊的小貼畫,這打扮在整個球場都是獨樹一幟。

    宋塘臉色漲紅,一把打開隊友伸過來的手:“去去去,你懂什麼,我這是在辟邪!是大師給我算來保命用的!”

    “你沒魔怔吧,穿個紅秋衣秋褲就能辟邪了?要我說你就是被忽悠了,網上都說了那個女明星就是去營銷人設的,也就你傻了吧唧當真!”

    《靈事》第二期在顧之桑加入後,直接爆出了圈,連帶着節目裏出鏡的互動觀衆也受到了不小關注,宋塘露面後班級羣親友羣都來轟炸他,基本上都是讓他別把顧之桑說的那些話放心上。

    但作爲當事人,他真的有種預感,顧之桑不是假神棍!

    只是當他聽完改運方法後,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時間回溯到昨晚,滿心忐忑的宋塘坐在設備前,“大師,我要不要明天一大早去買個護身符,還是您隔着網線給我做法念咒?”

    那頭的顧之桑道:“這些都沒用,我說了劫點是避不開的,只能將你明日整體的運勢提升到最佳。現在你找一個空曠地方或高處,把設備對準天空。”

    宋塘照做,此時是晚上九點,天際閃爍着點點繁星,“然後呢顧大師?”

    “放着不動就行了,我要根據你那裏的情況占星。”

    “占星?!”宋塘愣了,“是星座塔羅那些東西嗎?那不是國外的說法嗎?”

    “誰和你說的。”顧之桑有些不滿,“占星術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命理中的一派,通過星宿列張的強弱和變換,可算無遺策。”

    占星術是命理中最複雜深奧的一門,根據主星和推演方式的不同,更有諸多派系,其中最耳熟能詳的如《紫微斗數》、《北極神術》。

    再加上每個地區的星象因爲地理、風雲不同,多多少少都有些變化,只有比照當事人所在地的具體星象,才能將佔星術推演到極致。

    宋塘在江城,今夜略有積雲,北極七星中的巨門、武曲暗淡無光,顧之桑略一思索,把桌上灑着的一盤玉棋子——高峙贈與的,重新打亂推演。

    她先起四柱八字,而後對比着天際的命元12星排列宋塘的命盤,再配以28星宿中顯象的星子;

    很快,桌面上就用黑白棋子構成了一副簡而奧義的星宮圖。

    宋塘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隔着屏幕看,竟覺得那些棋子真的像是一片星辰,一眼看去有明有暗。

    顧之桑終於開口道:“我以南極神術推演你的命盤,可以看到你這段時日南方七宿最弱,尤其是其中的‘鬼’、‘翼’兩顆主星,完全被吞沒。南方星宿顯化爲朱雀,雀鳥無翎無異於斷了雙翅,怪不得你的劫點會是殘疾。”

    宋塘雖然聽不懂,但一聽‘殘疾’二字就緊張得不行,忙問:“那我該怎麼辦?”

    “補宿也好辦,朱雀五行屬火,色澤爲正紅。”顧之桑說:“明天一早你隨便找點什麼東西用火燒一燒,記得烤烤手心,身上多穿紅色衣褲充盈‘鬼’‘翼’二星,通俗點說紅色是你明天的幸運色。”

    “對了,你北斗星宮中貪狼星格外明亮,甚至亮過了主星,它象徵着你近期運勢的頂點,如果能放大它的影響力對你會更有幫助……”

    顧之桑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搜索,半晌她輕笑一聲:

    “找點熊相關的,玩偶也行,貼紙也行隨你,明日‘熊’會是你的幸運物。”

    只見她手機頁面上的內容:貪狼星,即大熊座a星。

    國外傳來的星座還是有可以借鑑之處的。

    占星之後,纔有了今日宋塘一身喜慶、還貼着可可愛愛小熊貼紙的畫面,他早上路過超市時,還買了一大包小熊軟糖。

    很快省隊選拔賽便開始了。

    球場上,宋塘驚訝地發現自己今天狀態異常好,投球手感很準,蹦起來時彷彿風都在幫助他。

    僅上半場,他就進了好幾球,觀衆席的省隊教練在他名字上畫了個圈,“這小孩兒雖然花裏胡哨,球感不錯。”

    下半場也遙遙領先,讓宋塘更加意氣風發,一時間也就鬆懈了。

    就在他再次準備上籃時,對方一名球員忽然直衝衝撞了過來,按理說人在這種時候根本反應不過來,可宋塘愣是側了下身,緩解了部分衝擊力。

    天旋地轉間他倒在地上,隊友和旁邊的裁判教練喊了停,“宋塘你沒事吧?!”

    “我的腿……”感受着右腳的鈍痛,宋塘臉色煞白,“我的腿是不是骨折了?!”

    這一刻他又慌又有些後悔,被隊友背往館內醫務室。

    一番檢查後,他的右腳踝已經腫得不行,好在醫生說沒有傷到骨頭。

    “你還是挺幸運的,骨頭沒有問題就是筋扭傷比較嚴重,好好養兩個月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你們這些搞運動的小年輕啊要注意點!”

    宋塘懸着的心終於放鬆了,他額頭冒汗一陣後怕,扯起衣服對着上面貼的熊貼畫狠狠親了兩口,而後抖着手給自己家人打了電話。

    “媽,兒子剛剛差點殘廢了……”

    在他訴說之時,他命理正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一縷青灰氣從他鼻骨和眉宇間散開。

    ——

    三天後,顧之桑再次來到了半山別墅。

    兇陣破解後,這棟宅邸內部的風水流動舒適了許多,她這次來是度化高林的,高峙早早等候在此。

    “顧大師您來了。”

    顧之桑看看他,“狀態不錯啊,氣運回攏得差不多了。”

    和幾天前滿臉愁苦不同,今日的高峙面容平和氣息沉穩,舉手投足間有種上位者的氣派,顧之桑能看到他周身有一圈白氣縈繞。

    這是因爲高峙一直以爲自己父親造了孽,這些年掙了些錢全都捐了,做了不少好事,兇陣沒破時那些功德都被吸到了高朔那裏,如今陣法破了自然也就重回他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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