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奧蟲指揮官 >第9章 比迪
    當天夜晚,管事以毆打兄弟爲理由,不準奧斯卡回寢室。他大概也聽說過“奧斯卡”懦弱膽小的性格,還叫人額外帶來兩根綁帶,準備在奧斯卡跪地哭泣、哀求不要禁閉時把他兩隻胳膊綁起來,拖拽進地窖。

    然而奧斯卡相當乖巧。

    他像管事的小尾巴,安靜地跟隨這位領路人走進地窖,還不時擡眼好奇地張望地窖內的一切陳設。

    二人走過狹長的隧道,來到掛有銅鎖的鐵門前。

    “進去,三天內不準出來!”管事掏出鑰匙插進鎖眼中。

    門被打開,屋內沒有一丁點光線,唯一能看清房間內厚重的灰塵還需依靠走廊上的昏暗燈光。

    不等被人推搡,奧斯卡主動走了進去。

    管事快速地關上鐵門,發出“嘭”的巨響。緊接着是鎖鏈碰撞鐵皮聲與鑰匙轉動的摩擦音。

    隨着腳步聲漸漸消失,奧斯卡所待得的屋子徹底變成了真空地帶,沒有光線,也沒有聲音。

    孤兒院大概是爲了讓受懲罰的孩子懺悔,清楚認識自己的錯誤而建造了這間黑屋。任他們被關在裏面,無論怎麼哭泣,喊叫,拍門,跪地哀求都影響不到外面的人,直到管事認爲時間到了,可以無罪釋放纔再次打開鐵門。

    但這對奧斯卡來說都是沒有用的。

    “哇唔——”這對一千年後的蟲崽來說可是新奇體驗。

    他好奇地在黑暗的屋中轉了一圈,兩隻瞳孔在黑暗中鮮豔耀眼,金光閃閃。

    蟲族有夜視功能。

    然後他露出了尾巴,啪啪啪的敲擊水泥地面,清理身後的灰塵,隨即坐在地上。

    奧斯卡開心地笑了。

    一直保持人類形象真的好累,終於能露出尾巴還不用擔心被人類發現了qaq。

    他開心地抱住尾巴撫摸着,因爲是本人在觸碰,尾巴兩端鋒利的骨節呈現軟化,摸起來軟乎乎的像脆骨。

    尾尖抖擻地纏繞在手腕上,慢慢往上伸輕觸奧斯卡的臉蛋。奧斯卡感覺癢,只能放下尾巴不在玩弄。蟲尾在身後不停地搖晃,隨後彎曲纏繞在他的小腿上。

    關進小黑屋後,奧斯卡的心情徹底放鬆下來。或許是基因在作怪,他反而在黑暗中更加舒適自在。

    奧斯卡難得有心情梳理自穿越後發生的事情。

    有一點毋庸置疑,他的力氣變大了,反應速度也變快了。只是揮舞幾拳,就能讓一米七高的壯小夥倒地哀嚎。這是他在第三紀元從未想象過得事情。

    奧斯卡的腦海裏浮現出坐在教室中與同學比掰手腕的景象,每一次都是他輸掉對局。此畫面搭配今天的一拳擊倒人類場景,真是奇怪又新奇的體驗……奧斯卡決定有機會在嘗試幾次,判斷自己的能力提高到了什麼水平。

    至於爲什麼變成這樣,他想不懂,也不想去追究。

    之後幾日,都是小胖墩比迪給他送飯。

    管事在第四天清晨出現在地窖中,把奧斯卡釋放出來。

    他本以爲奧斯卡會呈現出滿臉淚痕,渾身沾滿灰塵的骯髒形象,結果發現面前小孩除了頭髮凌亂衣服有點髒以外,還是那副臉蛋上掛着嬰兒肥,閃爍大眼睛懵懂的模樣。

    管事沉默地盯着奧斯卡看了一會,轉身離開了地窖。

    而奧斯卡在此事後重回禮堂時,午餐時間無人再欺負他。不過也沒有人在和他說話聊天了,除了比迪。

    奧斯卡樂於這樣,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每天喫完飯後,他都會跑到前院中打發時間地眺望遠處的平臺。

    寬闊的平臺自從他們那趟電車後,再也沒有車輛停留過……直到第五天的下午。

    這日,奧斯卡喫完午餐,照舊來到院子裏。他找了棵粗壯的樹幹,用腳蹬着借力往上攀爬,抓住樹枝後翻身騎在上面,隨後懶洋洋地躺在枝丫間,一條腿垂落在半空中悠閒地晃動。

    他望着平臺愣神時,掏出沒有喫完的黑麪包開始咔咔嚓嚓,不一會,空闊平臺處居然來了輛車。單看車體光滑的金屬外表,就比奧斯卡來時乘坐的電車昂貴好幾十倍。

    因爲距離較遠,奧斯卡只能看見院長打開車門後鞠躬彎腰,恭恭敬敬的朝下車男子打招呼。

    而從車內走出來個極度瘦削的黑衣男子,像個電線杆子似的。他的黑色衣服不像管事般是修士袍,而是一件風衣。

    感謝蟲族基因中的視錐細胞,雖然奧斯卡是混血,可他的視力超過正常人的50,維持在78左右。隨着瘦高個接近,他看清楚了那人的外表,頭髮很長,沒有打理的雜亂披散在面頰兩側。

    奧斯卡低頭咬了一口手中的黑麪包,又是一聲咔咔嚓嚓。就在他等這羣人距離自己更近時,男子和院長居然拐彎坐上了另一輛車。

    “……”早知道不咬那口麪包了。

    奧斯卡開始無聊地望着院中的小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比迪抱着一個蘋果朝樹下走來,他就坐在樹蔭下咔嚓咔嚓啃着蘋果,沒發現奧斯卡。

    風一陣陣吹拂到奧斯卡臉上,樹葉沙沙作響。聽着下方傳來的吞嚥聲,奧斯卡居然仰躺在樹上面睡着了。

    在一陣昏昏沉沉中,他醒過來,低頭望去,啃蘋果的比迪不見了,到是樹下圍着一羣“白頭巾”。

    所謂的白頭巾,就是用枕套或被單撕扯下布料包裹頭髮的布。這種奇特鮮明的造型在小太陽孤兒院屬於某個團體組織。

    他們拉幫結派,欺負認爲“該欺負”的人。

    奧斯卡曾在名單上,敦實的胖墩比迪也在這個行列。

    眼前陽光細碎,透過枝葉去尋找,奧斯卡最終在沙坑處找到了倒地的比迪,他看到小胖墩裸露的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

    “繼續去送飯。”一名白頭巾上前踢了一腳,“你在這捱揍,他幫不幫你?”

    比迪抱頭瑟縮了一下,白頭巾又是一腳,“怎麼,想學那個窩囊廢。”

    聽到這裏,奧斯卡再傻也明白“白頭巾”針對的是自己,而非小胖墩。他擡眼去看連踢比迪兩腳的白頭巾,正是那天被他在禮堂打倒在地的人。

    奧斯卡單手支撐身體跳下了樹幹,“喂,給我住手!”他大聲喊到。

    明明氣勢洶洶,但奧斯卡的聲音還處於少年狀態,雖不說奶聲奶氣,但也過於稚嫩。一道帶着童音的吶喊回蕩在院內。

    有人噗嗤笑出聲。

    本想朝比迪快速跑去的奧斯卡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轉身望向自己跳下來的那棵大樹。

    糟糕,因爲擔心比迪,他居然沒有注意到樹下還有一人。

    正是那人發出的嘲笑聲。

    奧斯卡注視着男子,發現這人沒有帶白頭巾,正斜靠在樹下抱胸而笑,眯着眼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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