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師姐接管師門後 >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孟羅通還未拜入衍善宗門下時是世家大族的頑固公子哥兒。他的父親與祁安瀾父親是表兄弟,只不過他是嫡出,而祁安瀾連庶出都算不上。

    祁安瀾的母親原本只是他父親身邊一個伺候的婢子。

    以孟羅通的出身,他應該處處都壓祁安瀾一頭纔對,可是真正出風頭的卻是祁安瀾。

    祁安瀾的母親容貌傾城,一眼就叫人難以忘懷,祁安瀾自然也生得丰神俊朗。

    祁安瀾小上他幾個月,可學什麼東西都比他快。

    君子六藝,在孟羅通學得枯燥乏味偷懶時,祁安瀾已經能在長輩面前展示。他的書法更是被教書的先生連連誇讚。聽過他彈琴奏樂的,沒有人會覺得不好聽。

    正因如此,族中長輩經常拿祁安瀾來與他比較。他最討厭的一句話便是“你怎可連一個婢女生的孩子都比不上。”

    即便那時祁安瀾的母親已被擡爲妾室,可衆人心裏仍認爲她只是個婢女。

    無論孟羅通做什麼,他們總要拿祁安瀾出來與他比較一番,自以爲藉此鞭撻他以使他更加上進,然孟羅通只覺煩躁。

    被對比了好些年,一直到孟羅通成長爲少年郎。

    情竇初開,孟羅通戀慕趙家的趙衣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約她看戲想表達心意,趙衣容卻說:“祁安瀾去不去?他要是去的話我就去。”

    孟羅通如同當場被澆了一盆冷水,笑意僵住,而後理智也被怒火燎盡。

    他找到祁安瀾,動手就要揍他,被祁安瀾躲開。

    祁安瀾永遠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無論別人對他或褒或貶,他都不會生氣,也不會表現出開心的樣子來。

    祁安瀾莫名其妙:“這次又是爲何?”

    孟羅通大大小小地已經找過他不少麻煩,往常都是戲弄嘲諷,像這般生氣的倒是少見。

    “你與趙衣容是什麼關係?”

    孟羅通怒意未減。

    “誰?”

    見祁安瀾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孟羅通更生氣。

    他是哪裏比祁安瀾差了?他該會的都學了,身世也光明正大,哪裏比不上祁安瀾?

    不過是一個賤婢生的野種!

    怒火中燒,孟羅通又再次湊上去揍他。

    以往都是孟羅通和他幾個小跟班搞些小計倆捉弄祁安瀾,祁安瀾都能坦然面對並報復回去。

    這次卻不能。

    孟羅通可以肆無忌憚打他,他卻不能還手。

    兩人的事被族中長輩知曉,孟羅通和祁安瀾都被狠狠責罰了。

    孟羅通一身灰塵僕僕,倒是沒受什麼傷,反觀是祁安瀾嘴角淤青滲血,衣服也破了好幾處。

    族中長老見此纔沒打算繼續追究。

    自那之後,祁安瀾的話更少了,

    孟羅通自那之後性情變得暴躁,每每見了祁安瀾總要挖苦嘲諷一番。祁安瀾只懶得與他一般見識,偶爾懟回去時總能讓孟羅通氣得上躥下跳。

    再後來,衍善宗到俗世收弟子,孟羅通原本是抱着看戲的心思去的,卻被告知修仙資質上佳。

    孟羅通一下子就想到祁安瀾,當他得知祁安瀾毫無修煉資質時他簡直快高興瘋了。

    他終於贏過祁安瀾了……

    他有修仙資質而祁安瀾沒有。

    巨大的興奮感將他淹沒,孟羅通回到家之後便告知父母自己要走上修仙路。

    當世修士受人推崇,他的父母自然高興他們的兒子有修仙的資質。

    在孟羅通要離開前往衍善宗的前一晚,他去找了祁安瀾。

    祁安瀾如往常般神色自若,一個眼神都未分給他。

    孟羅通見他這樣子極爲不爽。

    “你裝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表面看着對什麼都不在乎,卻也在拼了命地想要超過我。”

    聽到這話,祁安瀾也只扯了扯嘴角。

    “是又如何。”

    見他如此爽快承認,孟羅通又氣結。

    所以他現在擁有了祁安瀾沒有的東西,爲什麼祁安瀾還能如此淡定?

    孟羅通想要從祁安瀾臉上看出嫉妒亦或是不甘。

    可是都沒有。

    祁安瀾好像真的不在意他們兩人之間誰勝誰負。

    “罷了,明日後我便不再回來,往後你我也再無甚關係。”至此,孟羅通才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這是他第一次祁安瀾面前感到輕鬆愉悅。

    他,終於贏了。

    不再比不上一個賤婢的孩子。

    孟羅通在衍善宗潛心修煉,俗世的經歷漸漸忘卻,一切都無比美好。

    可在前幾天弟子入門比試上,他看到了他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的人。

    曾經的沉悶和那種對比之下彷彿自己一無是處的陰影恐懼又重新席捲而來,讓孟羅通幾欲失控。

    爲什麼……爲什麼幾百年過去了祁安瀾還活着?

    凡人不可能活這麼久,難道他也修仙?

    可他不是沒有資質嗎?

    疑問盤旋在孟羅通腦海,在入門比試上對祁安瀾百般刁難。

    即便祁安瀾通過考覈順利進入,最後也沒有拜入衍善宗門下。

    衍善宗宗主得知他資質平庸原本想自己教習他,卻被孟羅通阻止了。

    孟羅通百般勸說纔打消宗主念頭。

    若是祁安瀾進入衍善宗與他一同修習,那他幾百年前的經歷又要再來一次。

    那時候是不是師門的人拿他做比較?說他比祁安瀾早修習幾百年也比不過他?

    孟羅通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於是他在送祁安瀾下山的時候起了歹念。

    若是祁安瀾從此消失……那他就不會再對他構成威脅。

    然祁安瀾不僅活得好好的,他現在還穿了修仙界宗門的弟子服飾。

    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你究竟是不是修習了邪魔外道?”

    孟羅通控制不住上前,質問祁安瀾。

    林鳶認出來這是上次在郊外爲難小師弟的人,她不明白這人跟小師弟有什麼恩怨,卻也不能看他如此污衊小師弟。

    “這位郎君,慎言。”林鳶道,“他是我們極天宗的弟子,容不得你放肆。”

    “就他?”孟羅通冷笑,“資質平庸的廢物,如果不是修習邪道怎麼可能活這麼久!你還敢收他入門,小心爲自己宗門帶去禍事。”

    林鳶不悅,皺眉反駁:“無論你是的是真是假,這是我們師門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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