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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味充斥整間駕駛艙,幾具屍體倒在地上,身下洇出暗紅色的血液。

    褚澤和韓亭熙只是睫毛顫了顫,隨後轉開視線,強迫自己不去看。

    在他們身前。

    男人大笑着,萬千光線突然化爲重重鎖鏈,將褚澤和韓亭熙禁錮住。

    褚澤眼睛閃過一絲冷芒,他瞪大眼睛,高聲喊道:“您不信我們嗎?!”

    同時精神海翻涌,將數個負面狀態準備好,隨時可以順着精神力衝出。

    “信仰永恆!信仰之光不滅!但是——”男人陰沉沉一笑,“總有些自以爲是的小蟲子,需要被調教纔行。”

    褚澤收斂精神力,露出一副捨生取義的笑容,臉上似乎散發着一份慷慨的光。

    “我願接受一切有關信仰的考驗!”

    說完,他輕輕瞥了一眼渾身緊繃,險些維持不住演技的韓亭熙。

    韓亭熙低下頭,深吸口氣,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願爲此奉獻一切!”

    男人陰測測地看了他們幾眼,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點點頭:“我們‘火種’走在白骨鑄成的的道路上,一切犧牲都是必要的!”

    說罷,他張開五指。

    光芒纏繞在他的指縫間,從細細的絲線漸漸變寬變高,轉眼間匯聚成一條光茫匯聚的海洋。

    光海從駕駛艙洶涌而出,化作耀眼的光環,將整個星艦包裹起來。

    如同一個微小的星辰,光環在宇宙中閃爍了一剎那,轉瞬出現在幾萬光年之外。

    感受到空間的波動,韓亭熙手指握緊,目光隱晦地看向那個陰沉男人。

    嘴脣翕動,聲音被空間割離,又在褚澤耳畔響起。

    “這個男人沒有空間異能,但卻可以進行空間傳送。”

    褚澤垂下眼,心中思索,書中一個人的稱號出現在腦中——“光之子”費列納羅,其人可操縱光線,甚至可以憑藉光線進行空間穿梭。

    褚澤脣勾了勾,“光之子”費列納羅,危險等級三級,一個貫穿“火種”劇情始終的男人,最後還是死在了韓亭熙之手。

    “他現在要幹什麼?”“我們要被他送到哪裏?”“應該不會殺了我們……”聲音接連不斷出現在耳邊。

    這個剛到十八歲的少年,縱然再鎮定冷靜,也會忍不住對無法確定的未來,產生恐慌。

    如果沒有來到駕駛艙,他們應該會成爲“實驗品”,直到帝國派軍隊摧毀基地,才能解脫。

    但現在,褚澤沉思,在“光之子”面前展示了對“火種”信念的狂熱,他們應該會有很大的可能成爲栽培對象

    褚澤回憶着之前匿名發送的定時郵件。

    ——即使還是擺脫不了作爲“實驗品”的命運,但將會比書中作爲“實驗品”的時間大大縮短。

    褚澤定了定心神,眼中又重新醞釀起光芒,臉上掛上一種狂信徒的笑容。

    “我們是要去到總部嗎?我終於可以接觸我畢生最尊貴的信仰了嗎?哈哈哈哈!!”

    韓亭熙聲音瞬間止住,熟悉的晦氣感重新襲來。

    手指忍不住動了動,然後猛地握緊,他咬着牙,掛着扭曲的笑容,跟着哈哈哈笑,這幅模樣,看着比褚澤還狂熱。

    “爲什麼非得來這裏對着他表演——我們不演戲,好像也可以活命。”韓亭熙覺得褚澤不是個傻子,跟着他演戲準有好處,但他還是十分不解,於是擠着嗓子問。

    “跟着演。”褚澤趁着費列納羅看向別處,用脣語說。

    韓亭熙只能跟着繼續哈哈笑。

    “光之子”對於光的運用,不愧於他三級的危險程度,在光線中空間跳躍的速度,甚至比空間躍遷還要快。

    僅僅一個宇宙時,經歷數不清多少次的穿梭,星艦墜落在一處風沙漫天的星球上。

    褚澤裝作不經意地掃過駕駛艙上顯示的星球簡略地圖,頭腦運轉,在四十幾個風風塔裏星中,確認了唯一一個。

    他剋制地握緊拳頭,心中緩緩舒了口氣——他沒有分析錯。

    在被光鎖鏈束縛着往出走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同時失去了視線,光在抵達他們眼球的前一刻,被剝奪消失。

    褚澤嗅着空氣中的味道,耳朵裏傳出呼嘯的風聲。

    風沙拍打在他的臉上,沙礫粗糙堅硬,讓臉頰不斷產生細密的疼痛。

    被牽引着走,他和韓亭熙捱得很近,胳膊互相之間摩擦,彼此的熱度傳遞給對方,讓在極其黑暗的環境下,憑空多了一分安定。

    還有人在身側。

    “韓亭熙!!”突然間一道帶着哭腔的女聲在呼嘯的風聲中,若隱若現地傳過來。

    韓亭熙瞬間僵硬住身體。

    他就要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卻被褚澤撞了一下。

    褚澤高聲迴應洛傾:“洛傾!我們將要去實現理想!你不要怕!我們都是踐行理想的殉道者!不要怕!”

    韓亭熙緊緊抿住脣,他很想罵,放你的狗屁!也很想將那個陰森森的男人按在地上打一頓。

    但那個男人強大的實力,又讓他冷靜下來。

    聲音響在褚澤耳畔:“洛傾會有事嗎?爲什麼我們分開了?”

    褚澤聞言,拇指蹭了蹭食指,然後高聲道:“我們有如此虔誠的信仰,必將爲‘火種’的新生血液,但如果爲此犧牲,無論何種苦難,我輩亦會義不容辭!”

    韓亭熙聽着這番慷慨發言,從中分析出了褚澤想表達的意思。

    他和褚澤,將作爲‘火種’的培養對象;而洛傾等其他星艦上的人,則會經歷某些未知的折磨。

    韓亭熙咬住牙,這種苟且偷生的感覺,讓他瞬間產生了自暴自棄,轉身去和洛傾一起的念頭。

    但也只是一瞬。

    他有機會擁有一定程度的自由,而這份來之不易,全靠演技得來的自由,很有可能成爲拯救洛傾等人的力量。

    哐當,一陣金屬摩擦的響聲轟然響起。

    鞋底踏在了一片堅硬光滑的地上,他們被指引着七拐八拐,當視線再一次恢復時,束縛他們的光鎖鏈也同時消失。

    褚澤眯起眼睛,長久黑暗的視野讓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這間屋子的光線。

    “這是哪裏?”韓亭熙眯着眼睛,皺着眉四處打量。

    褚澤在金屬牆壁上摸了摸,然後按下一個微微凸起的按鈕。

    地面金屬扭曲着,好像液體一樣聚起,然後緩緩凝聚出兩張離得不遠的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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