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下城和地面上的城市佈局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多了一些暗色、不便於在主星區範圍內拿到明面上的交易。
褚澤從入學以來,憑藉售賣一些簡單且低於市價的高質量藥劑,以及學校的僱傭平臺,手上多了很多富餘的錢。
所以這次前往波塔星,他直接定了一家高級酒店。
無論是保密性和安全性,都是地下城的頂尖層面。
他們在進入地下城之後,就獲得了屬於他們自己地下城身份的終端,裏面有褚熙和韓澤的交易平臺和個人信息。
二人將終端交給笑容標準的前臺,等待她們錄入信息。
整個酒店寬敞而明亮,夜光石如同星辰鑲嵌在天花板上,閃爍着細微的光芒。
地面上鋪着純毛地毯,從大廳一直蜿蜒至旋轉樓梯之上。
“波塔星地下,和地上真是兩種環境。”
韓亭熙對這略顯奢華的環境表示感嘆。
褚澤將終端收回,將手環型的終端佩戴到二人的腕上:“能拿到准入資格的,都不是一般人。”
所以,這裏的鉅額交易絕對不少,也導致了看起來與波塔星地表完全不同的發達。
“走吧。”
二層運用了空間摺疊技術,從一樓看是很小的地方,但從樓梯上去之後,就會發現整個空間大的出奇。
推開雕刻着精美花紋的木質門,韓亭熙第一時間扯掉外套,裏裏外外轉了一圈。
褚澤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把行李放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片刻後,就看到韓亭熙繞了一圈,皺着眉從主臥出來。
“咳。”他咳嗽一聲。
然後走到吧檯,點了一杯酒。
喝了一口之後,才倚着牆邊,揚眉睨着褚澤。
“你能不能自己進去看看?”
褚澤雙腿交疊,整理了一下袖口。
手指帶着玉石的質感,敲了敲沙發扶手。
他問,“怎麼了?”
“沒有次臥,且,臥室裏爲什麼一堆花?”
韓亭熙質問,看着含笑的褚澤,覺得腦袋痛。
於是乾脆走上前,抓住褚澤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將他整個人拉起來。
“我開始對你的審美表示質疑了。”
韓亭熙一臉冷漠,看向臥室內,花團錦簇的模樣。
大片大片的花束,從陽臺蔓延至牀上,連天花板都掛着能攀住牆的藤蔓、
濃郁的、多種花的氣味混雜在一起,直接衝進了鼻腔裏。
褚澤忍不住掩鼻。
一時覺得有些好笑。
這家酒店,未免有些超額完成任務了。
這種夢幻的臥室環境,如果是小女孩應該會很開心。
但,韓亭熙是個自詡鐵骨錚錚的美少年。
褚澤扶額笑了笑。
踱步走向室內。
將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折了下來。
花瓣嬌嫩又輕純,卻偏偏帶着玫瑰獨有的誘人。
手指握住花莖,距離很近的,將白玫瑰遞到韓亭熙的身前。
韓亭熙鼻尖是多種花混雜的花香。
但在褚澤從花海里走過來,手持一支玫瑰的時候。
他只能看見那一朵白色的玫瑰了。
褚澤輕聲說:“我以爲你會喜歡的。”
眼睛是冰雪中蘊藏的一點火光。
褚澤眼睛中的溫情,一路燒灼,從他握着花枝的指尖傳出。
韓亭熙看着那朵花。
伸出手,從萼片處滑下,直到觸碰到溫熱的肌膚。
手指在空中纏繞、交錯,片刻後交握在一起,一朵白玫瑰在手指尖綻放。
韓亭熙紅着耳朵,竟然覺得褚澤手指的溫度是滾燙的。
瞬間又補充道:“也還是喜歡的。”
他垂着眸,白玫瑰映在臉側,竟是驚人的和諧與漂亮。
強硬的力度陡然從另一邊傳來。
不可抗拒、不容置疑,也讓人甘心墜落。
褚澤手臂緊緊攬住韓亭熙的腰。
視線隔着玫瑰交錯。
呼吸順着花蕊交錯,醉人的香氣好像情人的吐息。
褚澤低下頭,輕吻上白色的花瓣。
花瓣被擠壓,帶着滾燙的溫度,從一端貼近另一人的脣。
隔着一朵嬌嫩的白玫瑰,他們安靜的接吻。
花汁被揉碎,在脣間只餘一抹馨香。
脣輕輕摩擦,舔·弄,卻壓抑又剋制。
在白玫瑰凋落之時,褚澤抵着韓亭熙的頭,輕輕笑了。
聲音帶着一抹細微的沙啞,如同勾人心絃的曲調,一點點奏響在韓亭熙的胸口。
韓亭熙的眼中起了一層霧,脣上分不清是花汁還是別的什麼,他抿了抿脣。
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最後抓着褚澤衣襬的手一用力,強行拉回理智。
磕磕巴巴地說:“味道不錯。”
他眼尾還帶着紅,整個人都軟在褚澤懷裏,嘴卻硬的不行。
“我說花……味道不錯。”
褚澤捏住他的下巴,安靜看着強裝鎮定的韓亭熙。
手臂進一步收緊,手指又扯了一片花瓣。
舌尖舔上花瓣,一點點送入殷紅的脣。
花瓣被咬在脣上,褚澤勾着笑容,漫不經心般:“味道不錯?我不覺得。”
聲音有些含混,“再來嘗一嘗?”
韓亭熙感覺渾身陷入了滾燙的沼澤,潮溼又熾熱,他咬着牙齒,和褚澤眼神交鋒,好像一場拉鋸戰。
這場無形的戰鬥,卻在褚澤挑釁的聲音中頃刻瓦解。
“還是你——不敢?”
手扯住他的衣領,直接咬上他脣間的花瓣。
在褚澤喫痛的悶笑中,韓亭熙好像一顆糖果,在滾燙的溫度裏融化。
而褚澤,則把他美味的糖果,按在牀上一點點、細緻的品嚐。
氣氛升溫。
男性的荷爾蒙激烈交鋒。
在褚澤撩開他衣襬,觸摸上肌膚的一剎那。
一陣絕望的哀嚎,夾雜着劇烈的碰撞聲,陡然從外界傳來。
褚澤緩緩撐起身,皺着眉,眉間一片黑沉和不悅。
在仍不放棄,想嘗一嘗更深一層味道的時候。
那道驚叫又一次傳來,還有男人大罵的吼叫。
韓亭熙理智瞬間全部歸位。
他喘着氣,動作僵硬地把被子拉過來。
趁褚澤側耳傾聽的時候,猛地矇頭蓋被子。
身子一扭一扭,直接和鵪鶉一樣一動不動。
褚澤拍了拍韓亭熙屁股的位置,輕哼一聲。
“你不是不怕?”
韓亭熙繼續裝死。
褚澤將碎髮撥到腦後,一臉不悅地推門走出去。
打開門的一瞬間,走廊上一片狼藉。
牆壁上的畫框直接破碎,地毯上零星開着幾朵血花,空氣中還滿溢着一股奇怪又刺鼻的味道。
褚澤屏住呼吸,從空氣中分辨出了致幻劑的味道。
他順着血跡的方向擡眸看去。
一道披着黑色斗篷身影從樓梯口閃過。
褚澤瞥到了一張只露出了屬於男人的下頜和嘴脣的臉。
本能的在腦海中的信息進行比對。
褚澤驀然發現,那半張臉竟然有着驚人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