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沒這個本事,就別在這裏吹噓,糊弄這些病人。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擔架旁一個年輕女子厲聲說道。
周圍排隊的病人,聽到這女子的話,不少人臉色變了變,有些打退堂鼓了。
因爲擔心被騙。
蘇燦朝一臉獰笑的嚴凱看去,冷聲道:“能治。”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沒治好,我今天就把你這這塊牌子砸了!”嚴凱朝上面的百草堂牌匾指了過去。
“那要是治好了怎麼辦?”蘇燦半眯着眼看向嚴凱。
後者一怔,旋即笑道:“隨便,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但你肯定治不好。”
“因爲這個病人,是肝癌晚期,癌中之王。”
轟!
後面排隊的病人一下就炸鍋了,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病到了晚期,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啊。
“我也不騙你,這個病人到我家已經治了兩個月了,最近一個月已經不能進食,不能走路了。”
“既然你說能治,那就擡進去治療吧。”
蘇燦擺手道:“不必擡進去治,我就當着你們的面,給他施針。”
“我要是讓他站起來,還讓他能喫飯了,你就給我做三天看門狗,如何?”
“隨便隨便,別說三天,四天五天都行。”
蘇燦轉身進了醫館,在藥櫃前面分別找出了十七味中藥,稱重後交給了十一,又拿起羊皮捲走了出來。
當一排閃閃發光的銀針出現在衆人眼前時,那些排隊的人,不少走出了隊伍,到下面踮着腳往臺階上張望。
蘇燦掀開病人身上的單薄被褥,朝這個看上去還只有五十多歲的病人輕聲道:“等會兒會很疼,但你要忍住。”
話落,右手掌心之中真氣流轉,快速拂過羊皮卷,銀針入手,又以極快的速度朝病人身上膻中、肝俞、章門、太沖四大穴位刺入銀針。
這四個穴位一直從心窩下,到左腳背上,食指彈針,銀針嗡鳴。
淺金色真氣從掌心溢出,通過快速震顫的銀針進入病人體內。
這時病人臉上開始露出痛苦的表情,張嘴嘶喊起來:“好疼,肚子裏好疼啊。”
旁邊的年輕女子看到這一幕,急的伸手要去拔針,一邊吼道:“你這個庸醫幹什麼?你要害死我爸嗎?”
蘇燦一把攔住女子,冷聲道:“不想你爸死就給我一邊呆着。”
慘叫聲時不時傳開,周圍圍觀和排隊的病人臉上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後,病人臉上的蠟黃色似乎變得淡薄了一些,隱隱出現了一絲血色。
一直都病人忍受不了體內那股無比強烈的脹痛感,直到慘叫着昏死過去,蘇燦也沒有停止彈針。
“姓蘇的庸醫,我告訴你,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年輕女子一臉猙獰厲吼起來。
足足過去一個多小時,待夕陽西下,蘇燦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朝裏面喊了一聲。
十一端着一碗熱騰騰的藥湯疾步走出來,然後蹲下,扶起病人,捏開他的嘴直接灌入了進去。
蘇燦點燃一支菸,站在旁邊等候起來。
沒過一會兒,病人悠悠醒來,旁邊的年輕女子立即蹲下去,扶着父親問道:“爸,你沒事吧,你要是哪裏不舒服,你跟我說?”
“餓,我餓,女兒,給我弄點喫的來吧。”
年輕女子和旁邊的嚴凱都愣住了。
這時十一從裏面端着一碗熱粥走出來,遞到了女子跟前。
十一蹲下扶着病人的腰讓他半坐起來,女子手顫抖着,舀起一勺小米粥放入病人嘴裏。
只見病人閉上眼睛,嘴巴動了動,然後一口嚥了下去。
“吃了,喫東西了,快看看,病人喫下去了。”此時臺階下圍觀的病人和家屬們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女人眼眶紅了,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哽咽着問道:“爸,你,你好些了嗎?”
“扶,扶我起來,我想走走。”病人朝女兒伸出了右手,氣色比起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在衆人的矚目下,只見女人扶着病人慢慢從擔架上站了起來,然後開始挪步朝旁邊慢慢走去。
走了幾步之後,病人竟然鬆開了女子的手,獨自在臺階上走了起來。
轟!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爺爺都做不到,他師兄都沒辦法做到,這不可能!”嚴凱臉色變得極爲難看,搖頭喃喃自語起來。
而病人在臺階上走了一小段路之後,走到蘇燦跟前,顫顫巍巍跪了下去。
“神醫,你是真正的神醫,是你救了我的命啊。”
說着,病人伸手拉住旁邊女子的手,開始帶着哭腔說道:“你也給我跪下,給神醫磕頭認錯。”
女子根本就沒想到會有這一幕,父親還能奇蹟般的喫東西,站起來行走。
朝嚴凱看了一眼,噗通一下,和父親一起跪在了蘇燦跟前。
“你們是來看病的,何錯之有?”蘇燦伸手將病人扶了起來,卻沒扶旁邊的女子。
病人忽然擡手指向嚴凱,顫聲說道:“是他,他看我要死了,就拉着我過來給你治。”
“我總是要死的,死在你這兒,他們就好砸了你的招牌。”
“還,還許諾,我死了,給我女兒三十萬安葬費。”
“他是嚴鳳鳴的孫子嚴凱,人面獸心,聖手堂的人,黑良心啊。”
轟!
這一下後面排隊的病人和家屬徹底炸鍋了,聖手堂的嚴鳳鳴,可是中州省赫赫有名的小國手。
竟然能讓自己親孫子幹出這種喪天良的事情來?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老子弄死你。”嚴凱沒想到這老混蛋竟然倒打一耙,一臉猙獰朝他衝了過來。
十一一個箭步攔在病人身前,一伸手,便扣住了嚴凱的咽喉。
“哦,聖手堂的嚴凱,我認識他,還有他爺爺。”
“你說過了,我要是讓病人站起來,還能進食,你就給我做五天看門狗對吧?”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現在就兌現吧。”蘇燦朝十一看了過去。
“嘿,來了來了。”莫少子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從裏面拖着一根又粗又長的狗鏈子小跑了出來。
嚴凱被摁在了地上,莫少子“溫柔”的把狗鏈子套在了他脖子上,然後打了個死結。
“姓蘇的,你敢把我當狗,我嚴家絕不會放過你的,你的百草堂也絕對開不下去。”
“放開我,姓蘇的,你給我放開,呃,咳咳咳……”
嚴凱還沒吼完,十一雙手拽着鐵鏈一拉,直接被他拖下了臺階,然後就拴在了那棵桂花樹下。
外面的病人和家屬突然紛紛鼓掌,朝蘇燦豎起大拇指稱讚不已。
蘇燦低頭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沉聲道:“你父親的病沒這麼容易治好,還得繼續吃藥。”
“可,可是我們已經沒錢了,在聖手堂給我父親治病,家裏房子車子全賣了,不然我也不會答應嚴凱,來幹這種事啊。”女子擡頭看着蘇燦,淚眼直流。
“你父親是個有正義的人,他的藥我不收錢。你跟我進來!”蘇燦說着,轉身朝裏面走去。
女人一怔,霎時間嚎啕大哭,跪轉方向,朝着蘇燦後背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蹌踉着起身走了進去。
之後蘇燦開始繼續看病,一直到月上枝頭,纔將最後一個病人送走。
葉紫夢推開門走進來,手裏端着一杯熱茶放在桌子上,看到蘇燦疲累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我給你揉揉肩?”
“姓蘇的雜碎,你竟然將我孫子當狗吊在樹下,你給老夫滾出來。”話剛落音,外面就傳來了嚴鳳鳴歇斯底里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