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現場,蘇燦憑一己之力給穩住了。
但條件是十佳中醫館最後的評選,要在大街上隨機找一百位路人現場觀看再打分。
而評選的權重,也不看資歷看團隊,如果那樣,聖手堂能碾壓中州百分之九十九的中醫館。
原本的義診環節,就會提前十天向社會公佈,所以每一年的十佳中醫館評選,都會有許多老百姓到中州醫藥大學的操場上等候。
這一天,中州醫科大是對外開放的。
上午的室內會議被蘇燦給打亂了,下午按照蘇燦和所有中醫館代表的要求,隨機請了一百位路人組成了評委團,進了醫科大學的操場。
前面的淘汰賽依舊是由九名評委來根據病人的病情,和中醫代表開出的方子來打分,這樣能最快的淘汰到最後十名。
因爲方子是不署名的,所以九名評委只能根據自己的經驗來判斷藥方是否對症,這樣也不會有水分。
下午兩點,義診評選正式開始,兩名中醫一組,看同一名病人,最後寫出來的方子交給九位專業評委一一比對打分。
三個小時後,前期勝出的十人站在了前方的搭建的高臺下。
嚴鳳鳴赫然站在第一位,蘇燦就站在第三位,剩下八人之中,只有一人是嚴家門下的醫館代表。
也就是十佳中醫館已經出現了,而今年的十佳中醫館,只有兩席是嚴家的。
最後的環節是在高臺上現場問診開藥,就看誰的醫術,能打動右側的一百位非專業評委,拿到最高分,就是中州第一中醫館了。
後面的十多家媒體推着長槍短炮開始不停的拍攝,因爲決勝時刻就要來了。
童小兵從第一排領導下中走出來,走上高臺,拿着話筒沉聲說道:“各位,我們的十佳中醫館已經出現,現在就看最後的義診環節,分出高低排名了。”
“最後的義診即每一名中醫代表,隨機抽出一名病患,現場問診,現場開藥,現場看療效。下面請我們十位中醫高手登臺!”
嚴鳳鳴眼中盡是獰色朝蘇燦看了一眼,冷笑道:“你輸定了!”
“乾坤未定!”蘇燦冷哼一聲,朝高臺上走去。
十個人站在高臺上,一個白大褂女護士抱着一個木箱子走過來,朝蘇燦十人快速說道:“每一個號子代表不同的病人,請抽號。”
此時下方除了已經敗選的二百多名中醫代表外,後方還有數百名病患和家屬,以及醫科大的年輕學生們,還有右側的一百位非專業評委。
站在左側第一位的嚴鳳鳴朝後方的人羣中眯着眼看了過去,人羣之中,穿着不顯眼的藍色西服的嚴凱悄悄走了出來。
爺孫倆對視了一眼,嚴鳳鳴忽然擡起手,在咽喉下面來回挪動了兩下。
下面的嚴凱看到這一幕,雙眼一瞪,眉頭緊擰,疑惑的朝臺上的嚴鳳鳴看了一眼。
確定了嚴鳳鳴點頭的動作後,嚴凱面目沉凝轉身消失人羣之中。
蘇燦皺眉看向前方人羣,剛纔嚴鳳鳴抹脖子的動作,他看到了,但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他又是做給什麼人看的。
抽完號,十個中醫高手都分開三四米站開,十張擔架推到了他們面前。
蘇燦抽到的是五號,他不知道五號病人是誰,更不知道是什麼病情,只是安靜的等待着。
這時操場右側的入口內,陸陸續續走進來一些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他們推着輪椅或是擔架朝操場高臺快速走來。
這十位病人是從中州各家醫院內挑選出來的,也都簽了義診協議,病人和家屬都是非常同意的。
畢竟能在全省中醫館之中成爲前十位,都不是他們想看就能看到的了。
來到蘇燦身前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歪着頭,斜着嘴,目光呆滯的七八歲女孩子。
畢竟周圍的幾位高手大夫,年紀起碼是五十歲以上,一貫的常識的中醫越老越厲害,譬如小國手嚴老。
蘇燦看了一眼,周圍幾位同仁身前要麼是輪椅上,要麼是擔架上,男女老少各種年紀和病症都不一樣。
但他不知道,這些病人根本不是按照抽號對應,而是先抽號,再安排進來的。
而嚴鳳鳴身前,站着一箇中年男子,男子脫下上衣,身上露出一塊塊不規則形狀的赤黑色斑塊,有些斑塊已經腫的比拳頭還大,膿水流出,看上去異常恐怖。
“大夫,我家孩子兩年前……”
“我看完了你們再說。”蘇燦打斷婦人的話,伸手扣住女孩微涼的手腕上。
幾秒後,蘇燦便皺起眉頭,朝眼前夫婦問道:“來的時候,你們給孩子吃了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喫啊。就今天早上給她餵了一些小米粥。”婦人連忙搖頭。
“你孩子是事故導致的腦癱,至少兩年有餘,神志不清,不能自理,口齒模糊,可對?”蘇燦開口問道。
前面的中年夫婦一聽,連忙點頭,他們一開始還覺着這個大夫太年輕,沒想到把脈之後,他竟然都說對了。
“來臺上來。”蘇燦說着,示意女孩父親搭把手,將女孩擡上前面擔架。
此時臺上十位中醫和病人的問診,對話,都被下方的一百名評委看在眼裏,後面的媒體記者們,也扛着設備到了臺子前面。
“我要先給你們孩子施針,再喂藥,今天我就讓她恢復如初!”蘇燦朝夫婦倆說道。
聞言,夫婦倆臉上露出無比激動之色,朝着蘇燦連連鞠躬。
可就在蘇燦給女孩施第二針的時候,擔架上躺着的女孩突然張嘴厲聲慘叫起來。
叫聲讓人聽的毛骨悚然,下一秒,女孩開始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喘氣,緊接着身體快速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女兒,女兒,你怎麼了?女兒?”夫婦倆見狀急忙帶着哭腔大喊起來。
臺下的媒體聽到慘叫聲後,立即將攝像機對向了蘇燦這邊。
女孩父親伸手探了探鼻息,臉色陡然變得煞白,瞪眼看向蘇燦,獰聲吼道:“你把我女兒治死了。”
“你把我女兒治死了,你這個庸醫,庸醫!”男子像是瘋了一般伸手撲向蘇燦,而蘇燦側身躲開,一手握住女孩脈搏,心頭猛的一沉。
怎麼回事?
剛纔把脈的時候,蘇燦就察覺到了女孩心脈跳動異常,但還不至於要命啊。
旁邊的嚴鳳鳴快速走過來,假模假樣朝女孩看了幾眼,伸手抓住女孩另一隻手腕,大聲道:“蘇大夫,這人已經沒了啊!”
轟!
女孩母親聽到這句話,當場倒在地上,隨後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你這是運氣不好呢,還是技不如人啊。”嚴鳳鳴獰笑一聲,甩頭就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庸醫,你就是個庸醫,剛纔看你這麼年輕,就覺着不靠譜,果然,果然,你還我女兒命來啊!”男人雙眼赤紅指着蘇燦獰聲怒罵。
臺下的攝影機咔咔咔不斷拍下每一幀畫面,面色沉凝的蘇燦,地上坐着哭喊的婦人,五官猙獰的父親,還有擔架上一動不動的小女孩。
站在旁邊拿着的童小兵看到這一幕,搖頭嘆息,心中暗道:蘇先生啊蘇先生,你醫術再厲害有什麼用呢?嚴家在中州這麼多年,各家醫院的關係都已根深蒂固,你怎麼鬥得過呢?
這時蘇燦看到了臺下人羣中一閃而過的嚴凱,還有他看向自己時的陰冷笑容。
蘇燦立即伸手按住跟前情緒失控的父親,冷聲道:“你女兒不會死,相信我。”
“人都死了,你還說不會死?死人能活過來嗎?”父親指着蘇燦怒聲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