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謝平生的威脅，尚虹猛然回憶起自己剛出道的日子，他長得並不算特別漂亮，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公司都不會給他通告。當時他一個月能有一個小活就不錯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要不是後來謝平生提拔他，一手將他捧成頂流……
他不想再回到那時候了，他窮怕了。
這樣想着，尚虹扭頭問錢乾：“你有證據麼？”
“沒有啊。”錢乾翻了個白眼，“反正我們就是來打壓你的，你是糊是死，和我們都沒什麼關係，反正消失就行。”
尚虹聽到這話，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謝平生倒是笑了，聽錢乾的語氣，估計是不打算插手。
謝平生立刻對錢乾道：“既然尚虹得罪了師總，那我就賣師總一個面子，不會讓他再出現在大衆面前。”
只要他們不管他的事情，一切都好說。
現在他是看清了，只要能讓他活下來，任何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更別說強捧尚虹讓公司損失不少。之前完全是爲了穩住他，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必要。
尚虹沉默了，他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白天的時候他還享受着頂流的待遇，現在不僅要被雪藏，甚至軀體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謝平生得意洋洋地瞥了尚虹一眼，起身朝錢乾伸出手：“剛纔是我冒犯了，不知你師從何人，看着是有點能耐的，要不要……“
話沒說完，錢乾便伸出手，輕輕一揮，一個虛空的巴掌扇在他臉上。
謝平生：！！！
師蒼炎：……
錢乾還坐在沙發上，甩了甩扇謝平生巴掌的手，神色冷漠，仿若脫離人間的鬼魅：“就憑你也想知道我師父是誰？老頭，我想讓他消失，和讓你去地府，並不衝突。”
謝平生的臉被打的歪了歪，從剛纔錢乾的行爲上他咂摸出味道來，這個人絕不是師蒼炎簡簡單單的情人，他的能耐大着呢。起碼他之前請的人就沒這個隔空扇人的能耐。
謝平生將臉扭回來，目光更加灼熱：“師蒼炎給你多少錢，我出十倍。”
師蒼炎聽了這句話，忍不住皺起眉看向錢乾，別人不知道，他是清楚錢乾有多貪財的，爲了賺錢，可是連酆都大帝都能坑。
沒想到，錢乾卻淡淡道：“他把命給我了，怎麼，你要給我十條麼。”
謝平生詫異地看了師蒼炎一眼，又看了看錢乾瘦弱的身軀：“難道你也……既然你也這樣，爲什麼要阻撓我呢？除了命，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好哇。”錢乾笑了，指着尚虹，“我要你現在就殺了他，不，把他碎屍，毀了他的軀體。”
他是謝平生千挑萬選養了好幾年的完美軀體，怎麼可能因爲錢乾一句話就毀了，立刻搖頭：“既然你不打算商量，那就各憑本事吧。我活了這麼些年，還是認識不少人的，未必沒有比你厲害的。”
師蒼炎：……
他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謝平生，在人間要找到比錢乾有錢的，或許還有可能，但要找到比他厲害的……估計千百年都難出一個。
謝平生沒品出師蒼炎的眼神，還等着錢乾說話呢，沒想到錢乾壓根不廢話，對着謝平生甩出一根鐵鏈。
然後，尚虹便眼睜睜看着剛纔還生龍活虎的謝平生倒在了地上，一下子沒了呼吸。
尚虹忍不住尖叫起來：“你做了什麼！他死了，死人了！”
“嘖，好吵。”錢乾握着手裏的鐵鏈，對尚虹揮了揮手，他立刻也倒在了地上，不過還有呼吸。
而師蒼炎，和飄在空中的謝平生的魂魄大眼瞪小眼。
謝平生：……
師蒼炎：……
謝平生看看錢乾，又看看地上的自己的身體，猛然明白過來：“你竟然能勾魂？你不怕遭天譴？”
“我這是替天行道！”錢乾特別正義凜然地吼出這句話，然後師蒼炎便眼睜睜看着他拿出一張紙寫了段話燒了。
師蒼炎：……別以爲你寫得快我就沒看到，讓鬼差來領魂，還要鬼差出錢的？謝平生是逃犯，不是你手裏的人質啊！
謝平生對待尚虹這樣的普通人還算有點能耐，但是對待錢乾這樣的就完全沒辦法了，只能在空中無能狂怒。更令他生氣的是，師蒼炎坐到了他之前的位置上，倒了茶壺裏的水，重新衝了一壺給錢乾喝。
沒一會兒，包間裏陰風大作，一個身穿白衣的鬼差飄了進來，手裏還拎着個大袋子。
“錢大人，小的來啦。”白衣鬼差特別殷勤地湊到錢乾面前，遞出袋子，“這是您剛纔說要的金子，也給您帶來啦。”
錢乾拿過袋子點了一下，確保是人間也能用的金子後，纔將手裏的鐵鏈遞出去：“帶走吧，逃了幾年的鬼魂，好好審審。”
鬼差點點頭，卻沒接鐵鏈：“錢大人，能麻煩您先解開麼？這是範大人的勾魂索，小的還不夠格觸碰。”
錢乾無語：“怎麼派了個級別這麼低的。”
鬼差立刻點頭哈腰十分恭敬：“是是是，最近冥界在搞新基建，鬼手不足，再加上大人催的急，我又是最近的，便派小的來了。小的回去後一定抓緊修煉，爭取有一天能觸碰到範大人的勾魂索。”
“行吧，那你準備好你的勾魂索，別我鬆開後就放跑了，這老傢伙狡猾得很。”
“是是是。”
從剛纔鬼差對錢乾送錢開始，謝平生的表情就處於一種“震驚”“麻木”“惶恐”等雜糅的狀態，以至於錢乾鬆開勾魂索，他都沒想着要逃。
怎麼逃？錢乾一看就是能隨便抓他回來的啊！他能逃到哪裏去？就他這麼一個殘破的魂魄，當孤魂野鬼也是被吞噬的命！
他怎麼就得罪這麼一個傢伙呢？不對，師蒼炎怎麼就撿到這麼一個寶貝呢！
等謝平生被抓走，他都保持雙眼通紅的狀態瞪着師蒼炎，可師蒼炎渾然不覺，彷彿看不到似的優哉遊哉倒茶喝。
更氣了。
“哦對了。”錢乾又叫住鬼差，“你記得提醒閻王，審審是誰教給他的法子，這法子不像近幾年琢磨出來的。”
“是，錢大人。”
等鬼差帶着謝平生的魂魄離開，師蒼炎纔看向地上的尚虹：“這傢伙怎麼辦？”
錢乾想了想：“就說謝平生玩的太刺激，猝死的？”
師蒼炎：“……可我們也在現場，會被警察懷疑的吧。”
“哦，那我叫衛國來吧。”錢乾笑了笑，“我可是混跡黑白兩道的呢，靠山超大。”
師蒼炎：……是啊，也沒有誰能這麼使喚鬼差了，還有範無赦的勾魂索。
話說你怎麼就薅範無赦的羊毛啊，在冥界使喚他當司機，還拿他的勾魂索，難怪他都不願意見你。
不過這話師蒼炎是不會和錢乾說的，只是好奇問道：“你到底從冥界帶了多少東西出來？”
錢乾也不是很清楚：“我當時出來的匆忙，覺得好用的都拿來了，反正就……你叫得出名的，我這裏都有吧。”
師蒼炎想了想，問道：“你真的不是酆都大帝的私生子麼？”
也太寵了吧！
錢乾已經和衛國交代完了，聽完師蒼炎的話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不信謠不傳謠，我和他真的沒血緣關係。不過他確實養過我一陣子，按道理來說我可以叫他乾爹。”
師蒼炎驚了：“那你怎麼不叫？”
錢乾：“你想想他那張臉！我怎麼叫得出口！”
師蒼炎回憶起酆都大帝俊俏帥氣的臉龐，好像確實叫不出口，要是不知道身份，還以爲他只要二十多歲呢。
等衛國來了，錢乾就和師蒼炎把事情交接了出去，不過離開前，衛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謝平生真的不是因爲和師總撕逼，才這樣的吧？”
錢乾大叫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殺了他我能賺到錢嗎？”
衛國：“那你叫我過來幹嘛？我負責的是靈異案件啊！”
錢乾指着地上的尚虹：“謝平生想奪舍，被我攔住了，說起來我還算幫你解決一件事了呢，記得把錢打我賬上。”
衛國立刻變了臉色，笑眯眯道：“天色很晚了，你們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錢乾：“這個案件靈不靈異？”
衛國怕他又提錢，只好無奈道：“靈異靈異，太異了。我會去調查謝平生的。”
“這還差不多。”錢乾站起身，拉着師蒼炎的手往外走，“這次算搞活動，送你一次，下次就不免費了啊。”
衛國點點頭，等錢乾他們離開才嘆了口氣。錢乾本事確實大，但只有看到錢才能動手，要是沒報酬，估計有人死在他面前他都無動於衷。
唉，這樣的人才，爲什麼不考公務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