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砰的一聲，“氣球”炸裂開來，露出內裏不斷蠕動的黑色物體組成的人形。
應該害怕的，可夢裏的師蒼炎卻異常淡定的和那樣生物對視，然後緩緩說道，不就是變形麼，他也會啊。
接着，師蒼炎感覺自己的魂魄從身軀裏緩緩飄出，在半空中服侍沙發上倒下的身體。
師蒼炎：……
瘋了，都瘋了。爲什麼夢裏會出現這種東西？爲什麼夢裏的他會比錢乾還瘋？
不對，這不是夢，這是……
師蒼炎忽然抖了一下，像是從牀上掉下來一般猛地醒過來。
“醒啦？”錢乾正靠在副駕駛打遊戲，看到師蒼炎坐起身便瞥了他一眼，“醒了就快點回去吧，我餓了，荒郊野嶺的也不能點外賣。唉要不抓幾個野鬼喫喫？可還是人類的東西新鮮啊，那些鬼的味道雖然也不錯，但就像是放了很久不新鮮的東西，一點也不好喫。”
師蒼炎緩緩轉過腦袋，盯着錢乾：“你在心虛什麼。”
錢乾：……
他緩緩關掉裝模作樣的遊戲界面，無意識地翻開各種聊天軟件，可惜沒有任何人來找他，更不會像他期待的那樣，來一個電話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
“沒什麼啊。”錢乾聲音軟了一下，又立刻強硬起來，“我纔不心虛，我有什麼好心虛的。都說了是餓了啊，快走啦，你睡了好久呢，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你心虛的時候，會說很多話。”師蒼炎緩緩說着，腦海中忍不住又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剛纔那個鬼呢？還有你……到底是什麼？”
“也沒什麼啦，就是個小把戲……他不是把你嚇到了麼，我就趕走他了啊……”
錢乾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看實在瞞不過去，只好對後座打了個響指。
“嗨。”下一秒，之前出現並且試圖嚇人的鬼從後座出現，頗爲熱情地趴在椅子上，“對不起啊嚇到你了，不過相逢即是緣，下次見到我不嚇你了。”
師蒼炎：……
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啊。
師蒼炎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好在他收拾了一下，收起了嚇人的舌頭。雖然臉色還是慘白的嚇人，但好歹能看得過去。
這麼一看，師蒼炎忽然覺得他有點眼熟：“你是不是……裴夏羊？”
裴夏羊愣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對啊，你認識我？”
沒想到，師蒼炎的臉色變得更加差：“原來你變成鬼了，難怪失蹤了這麼久。”
錢乾見有人吸引了師蒼炎的注意，忍不住小聲插話：“你知道他的身份？”
師蒼炎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道：“餘總的男朋友之一，一個娛樂圈的十八線。”
“男朋友？還之一？”裴夏羊聽了，立刻尖叫出聲，眼睛慢慢發紅，舌頭也隱隱約約開始變長。
師蒼炎以爲刺激到他了，連忙說道：“她還是很在意你的，你失蹤後一直在找……”
“呸，誰要這個老巫婆在意！”裴夏羊大聲嚷嚷，一臉正義，“我和她就是普通的權。色。交。易！不要把我們的關係說的那麼好！而且我不是變成鬼，我本來就是鬼呀。”
怎麼這些鬼一個個腦回路都這麼奇葩？簡直聊不下去，還是錢乾正常一點。
就是太好勝了，別嚇到了就一定要嚇回去，你這麼厲害，趕走不就行了麼！
似乎是被打開了話匣子，裴夏羊開始絮叨起來：“我和她本來商量好的，我給她睡，當她男寵之一。這件事我有經驗啊，我活這麼久了，包養我的人不下幾百，一個個都把我寵上天去，我想要什麼就給什麼。偏偏只有她，睡都睡了，說好的資源都沒有，害得我還是十八線！”
錢乾好奇問了一句：“所以你就跑走了？”
“那不是。”裴夏羊搖搖頭，“她把我玩死了，以爲我真死了，其實是我太累忍不住睡過去，沒控制好呼吸。她就怕我丟了出來。”
錢乾更加奇怪了：“那你回去不就好了，在荒郊野嶺遊蕩什麼。”
裴夏羊委屈道：“但她好像對我做了什麼，我大部分的修爲都沒了，進城就會被抓的，還不如在外面做個野鬼快活。等我恢復了，回去找個大金主，好好報復她！”
師蒼炎：……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鬼。
都成爲鬼了，還整天想着被包養，就這點出息？
錢乾似乎也被他無恥到了，好久之後才說話：“你想當明星，怎麼不換張皮？這張皮也不好看啊。”
裴夏羊聽了，嘆口氣，擡手摸摸自己只算清秀的蒼白臉蛋：“沒辦法，我頂着這張皮幾十年了，都有感情了。而且……我答應過他，要帶着他那一份成名的。”
師蒼炎忍不住問了一句：“誰？”
裴夏羊：“就我這張皮啊，哦我還沒介紹過吧，我是畫皮鬼，這張皮是幾十年前我從一個小龍套身上扒下來的，他就想做大明星呢。”
師蒼炎：……
信息量有點大，他得緩緩。
錢乾見師蒼炎表情有一瞬間空白，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因爲他是畫皮鬼，所以我纔想用他的方式嚇回去，那都是幻覺，我原型不是那樣的……”
師蒼炎擡起一隻手，制止他說話，又問裴夏羊道：“所以你回去嗎？不回去的話請下車，我要走了。”
裴夏羊還想說話，不小心看到錢乾的臉色，立刻打開車門：“我這就下車，不過能不能麻煩你們一件事？”
錢乾不耐煩道：“什麼事。”
裴夏羊：“我在餘瑟那裏還有一筆錢存着呢，你們幫我拿出來吧。”
錢乾：“多少錢。”
他是不覺得裴夏羊這個十八線糊咖能賺多少錢的，但是沒想到裴夏羊卻說了一個數，直接讓錢乾伸手將他抓了回來。
錢乾：“你不是糊咖嗎？怎麼可能賺幾百萬？！”
裴夏羊嚷的更大聲：“怎麼不可能？餘瑟拿我洗錢啊，給我塞劇組裏，錢可多了，再加上別的收入，這一行超級來錢。”
錢乾立刻扭頭看向師蒼炎，雙眼通紅：“我要進娛樂圈，你們不是都說，我這張臉進圈亂殺嗎？快，讓我進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