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冬眠之後ABO >第14章 第14章
    江楠發燒了,是傷口開裂後發炎導致的發燒。

    這熱來勢洶洶,江楠睡在房裏神志不清,好在安伯給他帶早餐時發現異常,及時用了物理降溫。

    醫生又一次來到抗體攜帶者的宿舍,給他打了吊瓶,在原來有的藥物上做了修改,離開後直接通知了疫苗研究部,告知江楠白細胞增加,不適合做疫苗研究,後來的幾天,便沒有研究人員來抽血。

    江楠到下午三點纔好了不少,但還燒着。

    只是他不願待在房間,就到院子裏去曬太陽了。

    他就在院子裏待了快一個小時,臨近四點時,看到有人來換班,認真看了幾眼,發現是九八特種隊中的兩個人,那倆人一胖一瘦,胖的叫大陽,瘦的叫小山,平時關係不錯。

    由於江楠瞧着小,九八特種隊裏其他不知情的人都愛喊江楠爲“小朋友”,而江楠早已習慣。

    他們喊着這個稱呼和江楠打招呼,江楠友好迴應,沒有問起他們這些天去哪。

    他就想他們都回來了,那賀祈之定然也回來了。

    其中大陽發現江楠臉色不對,站在門邊問:“小朋友,你臉色怎麼回事啊?”

    江楠微笑着說:“沒事啊,就是餓得,我進去喫點東西。”

    說着,他搖着輪椅的輪子往屋裏去。看他搖得辛苦,大陽前來幫忙,給他推進去後叮囑多穿衣、注意休息,纔回到門口。

    小山觀察倒是仔細,等好友回來,才和他說了自己的發現:“胖子,你發沒發現?他這臉色不像是餓的啊,而且,他腿上的紗布好像比之前要厚了些。”

    “發現了,像是病了。”大陽點點頭,不含糊,拿出對講機要找賀祈之。

    奈何賀祈之在和上級報告,他們切不到賀祈之的頻道,只能換去蘇萬里的頻講述情況。

    蘇萬里聽過後答了句收到,立即動身往軍人宿舍去。

    …

    那邊賀祈之原想着是明天再去看看江楠,報告才結束,宿舍大門就被蘇萬里給推開。

    他收拾着手上的紙質報告,把他們攏進一個文件夾裏,朝蘇萬里望去一眼,問了聲“怎麼了”。

    因爲不算是急事,蘇萬里眉眼不顯着急,語氣平平的說事:“大陽和小山發現江楠的情況不太對勁……可能是病了。”

    說話期間賀祈之已經停了手上的動作,等整句話說完,他就放下手頭上的所有東西,快步往大門外走,語氣聽着平靜:“桌上的東西幫我收一下,你知道怎麼弄的。”

    蘇萬里轉過頭去看他,只看到對方上車的背影。

    “哦豁。”

    只是賀祈之去的時間不巧,江楠病裏犯困,曬完太陽後在安伯的督促下吃了半碗清湯麪,飯後吃了藥,這會已經睡過去了。

    賀祈之在江楠房門口聽着安伯給他講昨兒發生的事,瞭解了江楠的身體情況,最後卻是問起江楠受傷的腿下有沒有墊一個枕頭。

    安伯不多會照顧人,這點是沒想到的,賀祈之便到小倉庫去找了一個軟枕頭,動作輕輕的放到江楠右小腿下。

    他近距離看着江楠的睡顏,看到餘輝打在他白皙的側臉上,另一半臉頰藏在陰影之中。

    窗簾是沒來得及拉,賀祈之把窗簾拉上,擋住所有透進來的光,才走出房間。

    房門一關,安伯大概是想起江楠昨天對人揮拳的事,不由感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而賀祈之當即否定:“他不是兔子。”他不像兔子那麼溫和。

    安伯饒有興趣的問:“那你覺得他像什麼?”

    “貓吧。”賀祈之說,“受驚的貓,隨時隨地都會逃跑那種。”

    “這貓都受驚了,那你還不好好哄着。”安伯說着走出客廳,“你不知道,他昨天才得知你們出去外面執行任務的消息,那小表情有多難過。”

    “他畢竟不是部隊的人,和我們之間哪個人也沒有特殊關係,九八特種隊要出任務波及不到他。”

    安伯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坐下,雙手抱在胸前:“沒有特殊關係,那你聽到他生病的消息怎麼這麼快就來啦?”

    賀祈之沒有回答。

    他對這個問題沉默,安伯並不意外,帶着苦笑對他揮揮手:“都要五點了,楠楠吃了藥,今晚就算醒了也是很快會睡,你明天再來吧。”

    賀祈之點點頭:“我明天早點來。”

    …

    翌日是陰雨天,那些從前傷過腿腳的老人,一到這樣的天氣關節就痠痛,通常人們把這叫做風扇。

    雖然因爲李衛醫生那支特殊針劑,這五十年來江楠身體上沒有變化,但後腰上的傷始終經歷五十年的歲月,到了陰雨天氣,腰骨便隱隱作痛。早上不夠六點,就被身體兩處的疼痛給擾醒,汗將枕頭打溼。

    窗簾被拉得緊,睜眼之後房間是黑的,別說想看到外邊是什麼天氣,就連是多少點他都不清楚。

    從前他可沒經歷過風溼關節痛的滋味,但這痛有些無厘頭,他很快就想清楚其中關係,猜測今天天氣可能不太好。

    由於傷口開裂,本來沒多少感覺的小腿又是疼了起來,只是今天的疼似乎沒有昨天的重,他首先猜是不是傷口要好了,後來才意識到腿下好像墊了個柔軟的東西。

    他只覺得奇怪——昨晚睡覺他可沒墊東西,難不成是安伯給他放的?

    目前除了安伯,他也沒想出誰會那麼幹。

    今天天氣確實不好,沒等下雨,這會已經呼呼颳起風,吹在窗子上就像有惡鬼在嚎叫,孩子聽了要做噩夢的。

    風吹過一會兒,窗外便響起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應該不算太大——連砸在窗上的聲音也沒有。

    其實江楠這會想去看看下雨,他現在總覺得什麼都好看。只是腰痛讓他用不了勁兒,他只能像個無法動彈的殘疾人一樣躺在牀上,等待着這陣痠痛過去,再撐着一雙柺杖下牀、坐到輪椅上去。

    這挺漫長的。

    江楠的房間不近大門,幾乎是在最角落。這不像安伯的房間,門口有什麼動靜都能迅速察覺,他只能在有人靠近房間時,才察覺到一些動靜。

    房外傳來木門翕張翕合的聲音——大概是安伯起牀了。

    江楠有時會覺得安伯和他是一樣的,一樣的提防着不熟悉的人,就譬如他所在的房間,會給他一種,“有什麼不對我就立刻翻窗逃跑”的感覺。

    外頭又多了些聲音,有人在交談着什麼,窸窸窣窣的聽不清,但停留在他房間外。他聽見安伯說的一句“不知道”,而後房門被輕輕敲響,似是怕他沒醒,開門的動作極輕,最後才探進半張臉來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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