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像是受驚了似的特別不安分,上躥下跳,白安寧試圖抓住它好幾次想給它看看腿都沒能抓住。

    羅森納依舊在一旁盤腿坐着一隻手托腮,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倆只,沒有插手的意思。

    兔子跳着跳着到了羅森納的面前,被羅森納一手按住,這時候白安寧才得以蹲下來好好檢查檢查兔子的身體。

    “別動別動,讓我看看啊……”

    白安寧用手輕輕地拂上兔子帶着血跡的那片毛毛,將毛毛撥弄到一邊,露出了還淌着血的猙獰傷口。

    傷口幾乎遍佈了兔子那整條小短腿,皮肉外翻着,血液從肌肉紋理之間滲透出來。

    百安寧看着這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羅森納雖然沒湊過來仔細看,但剛剛也注意到這小玩意大概是受傷了,便隨手摘了幾隻已經開了花的植物,遞給白安寧。

    “把斷口處對着傷口,汁液擠出來塗抹上去可以促進傷口癒合。”

    羅森納漫不經心的說道。

    白安寧結果植株將汁液擠出了一些,還沒抹上去,兔子便開始劇烈的掙扎,白安寧一把將它按在懷裏。

    “乖,老實點,塗完了就不疼了。”白安寧耐心的哄着兔子,可是被按在地上小傢伙卻並不領情,回頭一口咬破了白安寧的手指,便一瘸一拐的蹦躂跑了。

    羅森納有些焦急的捏起白安寧被兔子咬破的那根手指,另一邊隨手便將逃跑的兔子逮了回來,提溜在手中,兔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脈壓制,反正到了羅森納手中便老老實實的做一個不會動的毛絨玩偶。

    羅森納拿起白安寧剛剛放在地上的植株,擠出汁液滴在白安寧的被兔子啃破的手指上,只見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立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白安寧:“!好神奇的植物。”

    羅森納笑笑,並未作答,只將手中的兔子提溜回來,按着兔子粗暴的扒開傷口,想將用剩下的植物汁液給它用上,可是當羅森納仔細看清楚傷口後,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白安寧看他眉頭緊皺不苟言笑的模樣,也提起了精神,謹慎的問道:“怎麼了嗎?是不是有什麼很嚴重問題?”

    羅森納這才鬆了眉頭,對着白安寧笑着說:“沒什麼事,它被人當獵物給打了。”

    說完便伸手從兔子小腿上的傷口中逃出一塊帶着倒鉤的金屬箭頭。

    白安寧不忍直視那個沾滿不明物體的金屬箭頭,但也明白了羅森納爲什麼表情剛剛那麼嚴肅了。

    因爲這個地方,不只有他們二人,還有其他人,只是不知是敵還是友。

    兔子原本被羅森納按住不敢動,此時卻連羅森納都不怕了,迅速地掙脫了羅森納的手,跳到羅森納背後躲了起來。

    羅森納也沒料它會突然逃跑,本就沒太多力氣鉗住它,跑了便也跑了吧。

    羅森納神色自若的看向遠方的來客。

    白安寧順着羅森納的目光看了許久,終於一個小小的黑點暴露在他的視野範圍內。

    那小小的黑點隨着距離的縮短不斷變大,依稀能看出是個人類模樣的生物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趕來。

    白安寧有些疑惑,便轉頭看向羅森納說道:“這裏……有人?”

    羅森納笑着回答道:“是啊,不是和你說過了等人來嗎?”

    白安寧:“原來這種地方也有人生存啊……”

    不怪白安寧疑惑,因爲帝國關於這方面的考究實在是太差勁了,對於舊世界人類的探索也就是做做樣子,甚至還有推測得出舊世界人類都是魚沒有智商沒有痛覺這種結論。

    在這方面的花費一般都特別高,還容易走彎路,真的可以憑一腔熱血研究這方面的一般都是富商之子或者帝國高層的子弟。

    貧民百姓也有爲了理想報復不喫飯不喝水,拖到身體的極限才求人施捨一針營養劑,可是到最後自己取得的成果,多數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眼見着那個黑影越來越近,白安寧已經能看清楚他是朝着他們跑過來的,雖說還不清楚對方是敵還是友,但心中還是打響了警惕的鈴聲。

    白安寧心中充滿了對這個陌生人類的猜測,剛想要深入的思考,便被“咚!”的一聲喚回神來。

    白安寧順着聲音的來源望去,發現不遠處的花田被壓到了一片,有個什麼黑乎乎的東西掙扎的從花叢中爬起來。

    那個人還在揉自己的頭,並沒有急着朝他們趕來。

    白安寧心想:不會剛剛那一聲特別實誠的悶響就是他發出來的吧?

    那個黑色人類揉好了不一會就跑到他們這邊來了,還巧妙地繞過了羅森納的背後看到了那隻受傷了還會咬人的瘋兔子。

    小黑夥揉揉腦袋,不好意思的笑着說:“抱歉抱歉,我不知道這是你們圈養的肉兔。”

    “我今天剛出來打獵,它就跳到我這邊來了,我看它脖子上沒有項鍊,還以爲是野生的兔子呢!不過野生的兔子哪會這麼聰明又靈巧啊哈哈哈哈哈。”

    “誒!你們不是本地人吧?是不小心走到這裏迷路的嗎?再過個幾天又要到天黑了,要不你們跟我回村子去吧?”

    羅森納同樣回以微笑:“那就麻煩你了,如果有什麼難處一定要和我說。”

    白安寧並不是太喜歡和人交流,但也意思的客套了兩句,沒想到黑小夥卻來了興致,也不嫌地上髒了衣服,直接坐下來盤起了腿,和他們滔滔不絕的聊了起來。

    “我跟你們說啊,我們村子裏的人都特別好,阿婆做飯最好喫!她就算連泥水都能做的讓人喫一口就把舌頭吞下去!”

    白安寧:……你這樣的描述讓我想起了我們世界電子書童話中的老巫婆,真的沒問題嗎?

    “對了對了!我阿姆特別漂亮,她人漂亮做的東西也都特別特別好看,你們看我的衣服!”

    “……噢我出來打獵怕弄破了新衣服就沒穿阿姆新給我做的那個,她做什麼都特別好看,真的”

    “還有我阿巴!他雕刻的項鍊簡直是我們村裏第一人!除了他沒有人雕刻出這麼有氣勢的東西了,還有他做的木牀!也非常的舒服……”

    白安寧看着他一個人自說自話的有些過意不去,便和他搭話。

    “你說你今天出來打獵,都打獵到什麼東西了?我們在這裏被困住好幾天了,也沒見到過什麼活物,除了這個。”白安寧說着伸出一隻手拎起在他身後趴着裝死以降低存在感的兔兔。

    沒想到黑小夥聽了這話變卡殼了,原本一人唱的火熱的氣氛變得凝固。

    白安寧從額間滑下一滴汗,心想自己不會又說錯什麼話了吧……

    黑小夥撓撓腦袋,有些害羞的對白安寧說:“嘿嘿嘿,其實我打獵不太厲害,我阿巴纔是最厲害的,有了他我就能天天喫好喫的喝好喝的玩好玩的,說是出來打獵其實就是找個由頭出來玩嘛~不然我阿姆和阿婆又該嘮叨我了……”

    白安寧哭笑不得,不過總算鬆了口氣。

    黑小夥接着自己的話說着:“我往常出來都是遇不到獵物的,沒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我那叫一個高興啊……”

    -

    當時他正忽悠完了阿姆與阿婆,蹦蹦跳跳的像只出欄的小馬駒一樣跑向村子外面。

    身後還傳來阿姆和阿婆兩人的叮囑聲。

    “小阿黑!記得餓了就早點回來喫飯!阿婆和阿姆做你愛喫的!”

    “遇到你阿巴記得帶他回家來!阿姆給你們巴倆剛織了倆新衣裳!”

    他有些不耐煩,因爲阿姆和阿姆這些話他都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耳朵都快張繭子了。

    但也不能直接表達出來,她們也都是好意,不能傷了她們的心,便只好耐着性子迴應。

    “知道啦,阿姆!阿婆!等我帶着獵物回來!”

    得到孩子肯定回覆的阿姆才掩面笑着走回了草棚,和阿婆一起忙活着晚飯了。

    剛剛獲得自由的小阿黑自然是高興地,他原本也沒想着要打獵,阿姆阿婆也就是由着他胡鬧罷了,畢竟孩子也大了,放出去活動活動也好。

    小阿黑摘了一根甜草塞在嘴裏嚼着,蹦蹦跳跳的走着,迎面便撞見一隻兔子正在他不遠處喫草。

    小阿黑悄悄地走近幾步,生怕那兔子跑了,要是他這回能抓到獵物,阿婆和阿姆一定會特別高興!

    他小心翼翼的往前逼近,可是那隻兔子好像發現他了一樣,擡頭看了他一眼,便跑走了。

    小阿黑非常懊惱,心中很是失落,不過沒一會,那隻兔子又跑回來了,他心想這隻兔子應該是隻傻的,也不打算徒手抓了,直接拉起弓箭射向兔子,他的打獵技能一直不太高朝,射箭自然也不準,然而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射中了!

    小阿黑看着那隻兔子還是一動不動,心想這回它可跑不了了,便跑去追它,只是沒想到他被腳底下的一塊大石頭絆了一腳,一擡頭就發現兔子已經跑沒影了。

    -

    小阿黑簡單的說了一下他和兔子的“快樂相遇”,總算是有些疲憊了

    “總之啊……你們來了一定不會喫虧的!走嘛走嘛!再不走又要黑天了……”

    白安寧一聽這話便覺得大事不妙,今天大概是去不了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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