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婦人廢了好大勁還是沒能將身旁周遭的圍欄給摧毀掉。

    “哎……這麼多年啦這麼個破木頭怎麼還不爛啊?真是邪了門了!”

    婦人不信邪的接着使出喫奶的勁來搞破壞,甚至一邊用力一邊唸叨着:“嘶……我記得之前這個井很邪門後來封的時候用的木頭也是村外頭那鬼林子裏的鐵木頭來的……”

    “我原本還不相信這木頭真有那麼硬呢,當時他們叭叭叭的說這木頭光從林裏砍下來就廢了好幾個斧頭,花了十幾天才完活……現在看起來,還真這麼回事……”

    “哎……可是放這裏露天的風吹雨打日曬的,怎麼的也得腐爛了一些了,不然這個豁口是怎麼來的呢?”

    婦人歇息了一會兒看着自己坐着的那個缺口,一心認定了一定就是村裏的人弄出來的,便鼓起勁來接着摧毀這個堅硬的圍欄。

    過了不知道多久,婦人好像已經忘了自己因爲什麼原因纔想要將圍欄弄壞了,最開始她只是想拆掉一點點好讓自己坐着舒服一些不那麼擁擠而已,只是現在好像如同着魔了一般的,瘋狂的想要將這個圍欄徹底拆掉,毀掉,最好是將它弄成碎末纔會痛快。

    “咔嚓——”

    隨着一聲乾脆的聲音,木頭圍欄上的一小塊木頭應聲而斷,婦人無神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眼中也露出了詭異的光,在慘白的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像是一個井中惡鬼。

    如同死屍皮膚一樣顏色的月亮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地飄到了婦人頭頂上,好像是同某些東西約定好的一樣,來這裏看一場沒有結局的鬧劇。

    婦人不停地拆着圍欄,雖說木頭已經老舊了,但是被拆下來帶着的木刺還是能輕而易舉的將人的手貫穿,拆到最後,婦人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了,原本因爲腳掌被劃個口子就疼的無法走路找地方歇着的婦人,現在十指連心的雙手變成了如此的慘狀她卻像沒事兒人一樣接着拆着圍欄,像是被下達了什麼命令,又像是揹負了什麼使命,必須將這個枷鎖摧毀掉。

    奇怪的是,當婦人帶血的雙手觸碰到木頭時,那些原本堅硬的十個人拿着巨型鐵斧頭都很難砍下來的木頭瞬間腐爛老化變得酥脆,輕輕一碰,便會變成黑色的粉末,散落到井中和井外。

    當婦人已經將整個圍欄都拆掉後,方纔回過神清醒過來。

    “誒……我剛剛……嘶……好痛!”

    婦人後知後覺遲疑地看着自己的已經看不出是手的形狀的雙手,雙目瞪大。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留給她疑惑和逃跑了,井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原本乾枯發黑的藤蔓突然有了活力,蠕動着緩慢的爬行到了婦人的身後。

    而婦人已經因爲雙手的疼痛而躺在地上捂着手急促的喘息呼痛着,根本無心注意身後井中的動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婦人漸漸地察覺到肩膀上有奇怪的觸感,便以爲是糧食店阿叔嫌她太慢了或者是擔心她派人過來幫她一起找的村裏鄉親,便回過頭扯起僵硬的嘴角淺淺地笑笑:“救救……救救我!咱們快回去……快回……!”

    當婦人睜開雙眼看清了身後究竟是什麼時,喉嚨裏將要說出的話瞬間被嚇得咽回肚子裏了。

    婦人看到身後竟然空無一人,這可把她嚇得不輕……如果是往常的話,她一定會安慰自己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沒有人就沒有人唄,有可能是自己太希望有人來幫忙所以臆想出來的幻覺。

    只是現在,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身上肩膀處那個類似人手掌在不斷地收緊,可是現在身後她一個人都沒有看見,而且就算是活人也不可能做到迅速地在她轉頭的一瞬間轉移到她身後……

    婦人遲疑地回頭看了看,發現根本就沒有人,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其實婦人肩膀處那乾枯焦黑的藤蔓只要周圍有個人就能看清楚,可是婦人好像並不能看見,只能感覺到這個藤蔓在死死地抓着她。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那條藤蔓驟然收緊,快速的將她拖回了井裏。

    婦人哀嚎着喊叫着“救命!救命!”可是這裏荒無人煙,完全是徒勞。

    最終她被拖入井中,這裏又重歸於平靜,那些原本散落在地上的圍欄碎屑也變得焦黑和那條抓人的藤蔓一個顏色,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變成了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光禿禿的枯井,像是從來沒有設置過圍欄的樣子,焦黑色的藤蔓懶懶的搭在井口的石頭邊上,守株待兔的等待着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

    “唉,我說,咱們都找了這麼久了,怎麼也還是不見得人啊,小阿黑他們家那倆人打獵不會跑到深林最裏邊兒去了吧?那裏可是最接近蟲穴的啊!”老蘭家的那位小夥子此時同他們隊伍中的人搭話。

    “害,誰知道呢,誰知道他們這麼晚了還不回來是怎麼回事,我說啊八成是……”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都是一個村子裏的人,哪有這麼盼着人家出事的!你家小孩兒一開始不會說話村裏孩子都不怎麼和他玩,最後不還是小阿黑帶着他一起和孩子們玩纔給帶好的?你家阿爺天天腦袋不好使了出問題了到處跑,有次跑到了老青家舊宅山上那邊半夜誰都不敢去不還是老阿黑家的阿叔給找回來的?”

    “你看看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

    說喪氣話的男人被小夥子懟的支支吾吾,老阿黑家確實總是幫過他,可是這種事情他就是覺得沒啥希望了,就像他家老人那回事他就覺得沒必要找了,還有他家小孩,出生了好幾年都不會講話只會嗷嗷叫,那不就是天意嗎?他自己家人都覺得沒必要的,就老阿黑家聽了他說兩句就上頭非要去救人,這不?救回來了卻違反了神明,看吧遭報應了吧。

    男人心知這事他不佔理,便也沒有跟着小夥子繼續爭論,只是心中不斷地碎碎念着。

    就在小夥子批判完了男人,氣焰剛消下去沒多久,就被身旁的發小提醒:“你有沒有聽到……嗡鳴聲?”

    “什麼啊?沒有啊?”小夥子聞言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你不會是害怕了吧?我就說你嘛,害怕蟲子這些東西的就不要跟着來啦,在家裏睡覺多好,糧食店阿叔也知道你家的情況,又不會指責你沒良心什麼……”

    小夥子輕鬆地說完話纔看到發小嚴肅凝重的神色,便也跟着警惕起來。

    不出所料,隊伍前方跑過來了幾個人,隊伍打頭的幾位壯年阿叔立刻將手中的火把舉起來,也做好了防護工作,畢竟深林裏跑出來的東西最會迷惑人了,不過他們有的很怕火,一靠近就會顯出原形。

    等那零星一兩個人已經跑到隊伍面前時纔看清楚,這就是他們村子裏的村民,應該是先他們一步去調查林子另一頭的隊伍,只是只有這兩個人來找他們,還跌跌撞撞的,一看就是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你們快跟我們來!找到人了!!只不過情況有點緊急!”

    “好!我們馬上就來,你來帶頭!”領隊的一位壯漢心直口快的答應了。

    “你仔細說說!你不說我們怎麼好跟着你一起去啊?誰知道你是不是人……”另一位阿叔有些謹慎的懷疑道。

    “我是啊,我是人呢!阿叔!我小時候還偷你鞋子養小雞仔呢!”

    “哈哈哈哈哈……”隊伍裏的人聽了來報信的那個人說的話哈哈笑出了聲。

    那位阿叔也笑着說:“原來是你小子,我當時睡醒了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那隻寫,原來是被你小子給偷走了,當時我家裏婆娘還勸我別找了,指不定是被家畜給叼走了不知道扔哪裏去了。”

    “好了好了阿叔,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咱們能不能走了?十萬火急啊,隊伍裏那些人他們挺不了多久啊!”

    “什麼事情啊……?”有位阿叔擰着眉頭問道。

    “咱們邊走邊說!就是一羣小蟲子!沒什麼殺傷力!稍微一點火就行了!我們隊伍沒帶多少打火石,就來林子裏找找人了。”

    報信的人一邊帶着隊走着一邊交代着他們隊伍的狀況。

    當時事發突然,人倒是找到了,只不過情況有點嚴肅。

    便只留下了常年打獵的一些阿叔們,年輕點的小夥子都去林子裏找其他隊伍來支援了。

    當他們還未走到目的地時,便看到了天空上方飄着的煙霧,心中更加擔心了。

    於是隊伍全體都加快了速度,只是跑着跑着,都被遠處傳來的烤肉的香氣給勾的饞蟲都快出來了。

    “咕嚕~我好餓啊……”“確實,我也挺餓的,今天忙的田裏幹活太久了累的喫不下飯呢!早知道聽我婆娘的和我家娃娃兒們一起喫點好了……”

    “誒,你聞到沒有,好香好香!”老蘭家的小夥子就算是五感再差也沒有辦法忽略這讓人聞了就垂涎欲滴的味道,推搡着身旁的發小笑嘻嘻的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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