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阿叔還是有些不相信,只是嘀嘀咕咕的小聲唸叨着:萬一他給你們演的苦肉計呢……那些不是人的玩意兒可聰明瞭……
“嗨呀,來來走了走了,來給你看這回打的獵物可不錯了,喫剩下里的骨頭還挺好看,給你留着做個家裏的小擺件多好,你來看看。”
烤串阿叔見領頭阿叔有些動搖了便立刻趁火打劫的拉着他走到篝火旁邊去了。
“你來了啊,你看看這回打的這個肉,不說它烤出來多好吃了!你看它放火上沒一會兒就熟了滋滋冒油呢!關鍵是喫着還不膩!”
一位圍在篝火旁邊喝着酒的阿叔看到老朋友也過來了便熱情的招呼他和他講話。
那位領頭阿叔被兩個人夾在中間,也沒有辦法再拉這個臉,畢竟其他人都其樂融融的高興地同他講話,他要是再煞風景一臉嚴肅的也不是個事兒。
於是他便坐下來點點頭笑着同自己的老朋友們一起聊天說笑。
“你看看這個骨頭啊……生的時候就晶瑩剔透的,就算肉烤熟了烤焦了它這個骨頭都不帶變化的,你看看我給你烤烤。”
原本領頭阿叔還想伸手接過去烤串,結果被老朋友一把將烤串上的肉給摘下來,把食物內裏的骨頭掰開給他看。
領頭阿叔是最喜歡整這種小擺件的,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他最喜歡收集一些好看的石頭骨頭磨成的光滑圓潤的漂亮玩意放家裏擺着,天天摸天天擦的,甚至還自己去村子裏找木匠打了個櫃子放這些東西,生怕時間久了發潮生蟲或者乾裂腐壞。
領頭大樹也被這骨頭吸引過去了目光。
只見那原本就晶瑩剔透的生物骨頭,經過火焰的燒灼之後不僅沒有變得焦黑失去光澤,反而越燒越亮,越燒越紅,最後變成了一隻空心的血紅色的寶石骨頭。
“噢!這可真神奇!這是好東西啊!這個得多少錢啊……”
領頭阿叔癡迷的看着這血紅寶石質感的骨頭問着老朋友。
“嗨呀,要什麼錢吶,你看看咱們村裏人除了你有誰要這玩意的,又不能喫又不能過活的,也就擺着好看唄,也不知道時間久了會不會壞掉,能不能擱得住還兩說呢……而且家裏的地方就那大點地兒,哪有人像你這麼上心還專門給這些稀罕玩意打了個櫃子……”
“嘿嘿嘿……還是你最瞭解我!”
“得了吧!全村人都最瞭解你的個性和臭脾氣了!”
“什麼臭脾氣啊!我這是小心謹慎嘛!我不是因爲以前老村長那事弄得我心裏害怕嘛,多注意點總是好的!”
老朋友吐槽着領頭阿叔的作風,一邊把手伸到身側口袋裏掏出了一團白色的薄布,這是他們這些打獵的村民必備的,如果打獵遇到了兇獸受傷了就可以用來簡約的包紮,只是眼下用來擦拭骨頭也可以。
“行了行了,一說着話聊着聊着怎麼又扯到那幾十年十幾年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嘛,以前人犯下的錯誤咱們不接着犯錯不就完了麼?”
“可是……那個外來人,以前也是咱們好心接受了一個外來人的……”
“總不能因爲被騙了一次就把所有遠方來客都當做壞人吧?你說是不是?”
這邊老朋友正在擦拭着骨頭,旁邊有個小年輕的小輩喫飽喝足了看他倆在聊天便悄悄地跑過來湊熱鬧。
“阿叔呀!你們這個可是寶石呀!要是打磨打磨做成飾品能賣不少錢呢!”
小年輕一手抓着烤串一邊喫着整個嘴脣上油光鋥亮的,被咬下來的斷口處上面的油從白嫩細緻的肉的紋理之間流淌出來,落到了地上。
“啊呀,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懂個什麼!這可是純天然的東西,一打磨能成什麼樣了!這不是糟蹋好物件麼!”
領頭阿叔一聽到小輩過來插話還說的不如他意,原本消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趕着的把小年輕給訓了一頓。
在一旁烤串的阿叔剛坐下來寫着沒多少會兒,便又聽到了領頭阿叔這大嗓門子尋人生氣的調調,嘆了口氣又從身旁不遠處的籮筐裏拿出幾隻用籤子穿好的肉串放到烤架上。
等烤串阿叔來的時候小年輕已經被訓的淚眼汪汪的了,不斷抽泣的卻不敢說話,嘴裏還叼着一口烤串。
烤串阿叔見狀連忙對着領頭阿叔說:“哎呀哎呀,怎麼我一不看着你你就生氣啊,別欺負小輩們了啊!你看這回打的獵物這麼好都不能讓你高興啊?行了行了消消氣。”
“什麼叫我欺負小輩啊!他一個小孩子家家的不懂東西還要亂說,說的那都是什麼胡話啊,怎麼就我欺負他了,我和他講個沒幾句他就又哭天抹淚的像是我怎麼了他似的……”
烤串阿叔聞言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便也開始和稀泥了,這個小輩就是剛剛佈滿他安排去村子外找人和他對峙的那個,他也不清楚這個小孩怎麼總喜歡和村子裏長輩掐架,只是村子裏長輩看着他小讓着他罷了,結果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這邊烤串阿叔剛將領頭阿叔安撫好,那邊那個哭夠了的小輩就開始帶着哭腔大聲喊叫的說着:“你們都欺負我,我討厭死你們了!我要離開這個村子!我再也不回來了!你們都太自私自利你們都是一夥的!”
用着沙啞的還沒有度過變聲期的公鴨嗓吼完之後,他猶猶豫豫的看了一眼那羣愣住的阿叔們,便哭着跑走了。
“誒!這孩子……”
烤串阿叔還想去找找,這裏畢竟可是深林,晚上還挺危險的。
身旁的領頭阿叔又生氣了,氣的鬍子都吹起來了:“不用管他!讓他自己走!省的到時候你把他給找回來了他又開始胡思亂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覺得你是不懷好心假好心才把他給救回來的。”
“唉……可是……”
“別可是啦,你看着天等會兒不就天白了嘛,白天的時候深林裏沒啥事兒,我家那幾個小不點的剛會走的我都喜歡帶着他們來深林裏玩。”
領頭阿叔安撫着烤串阿叔,並且舉了自己的例子。
烤串阿叔也確實被安撫了,只是突然想起來他這麼做好像不太妥當,就想着提醒他:“誒你怎麼能帶着那麼點大的小娃娃來深林裏跑着玩呢?就算是白天也不行啊,誰知道什麼時候黑天呢?還有那些小娃娃這個年紀都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的,萬一亂跑了跑丟了可咋整,你看看小阿黑……還有他阿巴,不都是白天出來打獵的嘛?現在小的找到了,大的還沒個信兒呢!”
“行吧行吧,我這不是尋思孩子要從小培養讓他們自己走出來的能力嗎?你看看小阿黑被他阿巴給寵成什麼樣了,啥也不會出個村子都能把自己弄丟了還沒啥防護!小阿黑他阿巴也是!這爺倆一個樣,哪能和俺們家娃娃們比啊?”
烤串阿叔聽着很無語,懶得和他爭論這個誰家孩子更好的問題,免得等會又要吵起來了。
白安寧在黑暗之中沉睡了不知道多久,身體雖然沒有剛剛那麼疼痛難忍,耳朵也不再耳鳴了,只是不知爲何眼睛就是怎麼用力睜也睜不開,使勁了半晌,白安寧擺爛了。
這時他聽到了帳篷外傳來的吵鬧聲,他仔仔細細的聽了好久,大抵是對眼下現狀瞭解了一二了。
他應該是被小阿黑和他村子裏的鄉親們給救了,只是不知道羅森納怎麼樣了,應該會沒事的吧……
白安寧聽着聽着,帳篷外頭突然開始傳來大量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什麼爬行動物在地面上行動摩擦發出的動靜。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帳篷外頭的喊叫聲:“不好了!不好了!有長蟲!快拿火把來!”
“來!給你接着!自己點啊!”
“不行!這玩意不怕火!”
“都起開!放着我來!”領頭阿叔粗獷的聲線傳來,好像是提了個大鐵斧頭,只聽見“咚————”的一聲巨響,鐵斧頭將那條一米多長一箇中年阿叔手臂粗的長蟲給懶腰斬斷了,斷口處的肉還在蠕動着,滲出了一點點的血,不過沒過多久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像被斬斷的蚯蚓一般變成了兩條長蟲。
眼看着就要變成兩條駭人的長蟲了,而領頭阿叔那個鐵斧頭剛剛用力太猛砍進地面了現在還沒有拔出來。
“啊啊啊啊啊!怎麼它還變長了!阿叔!阿叔!你們快看看!”